沈让坐下,拧开保温杯盖,睨了他一眼:“看过照片了,觉得眼熟吗?”
“嘶~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挺眼熟的,不过一个地儿,见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方南嘉还是没想起来,“所以怎么样?”
沈让没打算提醒他,只是想起文砚修提起自己失败几次的相亲经历,淡淡的说:“人家多半没看上我。”
方南嘉顿时愣住了,脱口而问:“为什么?你条件这么好都不行?对方是天仙啊。”
沈让说:“感情的事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
文砚修回到家,第一时间在狗盆里加水,岩岩在他手掌哼哧哼哧的凑过来,他也只是摸了摸头。
然后起身去洗了个手后,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闭上眼睛靠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半天。
出去的一小时,比他平时连上两节课还要累。
岩岩立在桌边,黑色的眼珠子亮亮的看着他,估计察觉到主人心情变化,默默的跳到沙发上,乖顺的趴在文砚修的怀里。
文砚修撩起薄薄的眼皮,垂眸看他,再次摸了摸他的头。
紧接着,放在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简柠:结束了没?】
【文砚修:嗯。】
【简柠:是彻底结束了吗?】
【文砚修:不是。】
【简柠:我去,有戏?!第一次啊,你终于要忘掉你那个对象了,恭喜哟。】
文砚修刚才还有点无精打采的,一看到这些话,觉得有些好笑。
【文砚修:差不多。】
【简柠: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捡起年少时丢失的勇气,为自己青春时期画上圆满的句号,不留遗憾。
文砚修想了一下,郑重的打下一行字。
【文砚修:我想试试看。】
第4章 你家狗挺喜欢我的
清晨六点,文砚修出门,下意识看了眼对门的方向,没几秒慢慢的收回视线,将钥匙放进兜里。
刚上公交车,文砚修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他点开微信,全是简柠一连串的怨气冲天的吐槽,文砚修乖巧安静的当个情绪垃圾桶,一律接收。
临近高考,简柠的压力很大,文砚修非常理解。
次数多了,简柠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情绪终于扭转到正常人范畴。
【简柠:你跟你相亲对象聊得怎么样。】
【文砚修:没聊了。】
【简柠:就这么黄了?】
【文砚修:他很忙。】
沈让确实很忙,忙到连微信回的次数都很少,他们分开的第二天,文砚修尝试在微信拉近感情,不过很可惜,效果并不大。
距离他们见面后,已经是第三天了,现实中文砚修没见过沈让。
【简柠:哎 ,你这样不太行,再主动点吧,约出来见面比较好。】
【文砚修:我是不是没跟你说。】
【简柠:啥?】
【文砚修:跟我相亲的是沈让。】
简柠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但她来不及消化这件事就被主任叫过去开会了。
【简柠:你等着,我今晚没课,我找你!!!】
文砚修让她赶紧去忙,收起手机望向窗外的风景,这样熟悉模糊的街道容易让人放空思想。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追沈让的,但又因为对方是沈让,所以让他非常的敏感拘束,只敢在微信小心试探。
假如对方不是沈让的话……那根本不存在追这个字。
文砚修暗自打气,然后迟钝的发现坐过站,刚打完气一秒钟泄完。
向来守规矩的文老师破天荒的迟到了,收到了办公室一众人的调侃。
文砚修其实有些窘迫,但鉴于他之前文静儒雅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大家都没有深究 ,反而觉得这样的文老师太接地气了。
导致新来的女老师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喜爱。
等文砚修去上课,女老师到处打听文老师的小道消息,结果越打听越发现文老师这个人很神秘。
大多数人只知道他养了一只狗,住在偏远的郊外小区,天天坐公交车上班,独来独往的,没听他提起父母提起朋友,甚至是一些私事。
徐老师算是跟他走得比较近的,觉得他一个人太孤独了,才会介绍相亲。但也无法跟文老师再进一步的交谈。
女老师这才对文老师有个大概的轮廓。
儒雅随和,看上去很好接近,但实际上边界感很重,跟人保持着不冷不热的距离,甚至是偏冷的。
可覆上一层神秘色彩的文老师反而形成一个漩涡,有了更大的吸引力。
徐老师看不下去,拉着她小声的说,文老师不喜欢女的。
这是同性都能结婚的时代,女老师恍然大悟,失望了一整天。
但文老师就跟处在台风眼里一般,完全感受不到周围台风过境般后的混乱。
他上完课,起身去烧水,给自己泡一杯梨膏茶润嗓子。回到位置上时动作顿了顿,抬眼望去,女老师慌张的收回视线。
文砚修疑惑了一秒,随即拿出一条新的梨膏条过去:“润嗓子的。”
女老师仿佛喝了一口苦涩醇厚的咖啡:“谢谢。”
接下来的两节课,文砚修没离开过办公室,一边做试卷一边在微信上踟蹰。
【沈让:不好意思,我先去开会,下次聊。】
【文砚修:好的。】
这是他们上次最后的对话。
文砚修实在是不会找话题,最后切换到浏览器寻找建议,输入的指尖顿了顿,又切回去。
网络太虚浮了,不太适合他。
直到有学生过来找他问问题,文砚修不得已将手机藏好,认真细致的帮他解答。
数学题目只要找准规律,解题思路就会变得非常容易,但有些同学不怎么开窍,文砚修只能一遍遍的跟他解释,代入公式。
心里却无端的难过起来。
他好像已经习惯的这样等待,丧失了主动性能,只会按照自己代入的公式一遍遍的走下去。
他难过自己没有进步。
“文老师,月考会考这么复杂吗?”
文砚修笑了笑:“其实不复杂,你多刷几遍就明白,原理都是一样的。”
“那我下次月考能进步吗?”
文砚修顿了顿,眉眼弯起来:“当然能。”
学生转身的一瞬,文砚修没错过他眼里的激动与兴奋,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上完课后偶尔会有学生带头起哄,总是让他多说几句话。
低沉如潺潺流水,如沐春风般拂过心房的嗓音。
学习太苦了,学生会下意识寻觅让自己感到舒服的事或物。
想到这,文砚修看见被试卷遮掩下露出一角的手机——沈让跟自己聊天的时候会很放松吗。
下午的课并不多,到点了文砚修收拾东西下班,按照简柠给他发的地址打车过去。
是一家开在二楼的旋转餐厅,简柠订的是靠窗的一桌,她下班后明显换了衣服还化了妆,大波浪大红唇,十足十约会的装造。
从外表看,浓颜系精致的五官非常惹人注目,但一开口直接暴露她内里狂放不羁的性格。
“你怎么回事,沈让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你要追的人,是沈让。”
“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放下他。”
“老娘什么时候也能遇到个这么痴情的对象。”
“我太嫉妒了。”
文砚修顶着喉结的那颗纽扣解开了,袖口也跟着松松垮垮的挽上去,露出一小截线条流畅的手臂,以及一条托在腕骨的红绳。
“追你的人不是很多吗?”
简柠眨眨眼:“可还没你好看啊。”
跟文砚修处的久了,简柠的眼光也越发挑剔,很多人下意识以为他们是一对的。
光从外观看,确实非常的“金童玉女”。
但文砚修在感情上也确实密不透风,他不会主动给予感情,也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
简柠没见过沈让,她常常怀疑这人是不是给文砚修下了什么迷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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