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发作,徐行有点头昏,迷迷瞪瞪地应了一声。
“立马打电话打视频道歉卖惨撒娇一套龙啊!”宿泽恨铁不成钢,“你不知道你现在这死样儿有多吓人,宋暮云看见心疼都心疼死了,根本舍不得再晾你一秒,立马飞回来照顾你。”
徐行努力掀开眼皮,觉得这也不失是个办法,清了清嗓子:“拿下我手机。”
宿泽拿过来一看才发现他手机早关机了,“没电了,我给你充上。”又贴心地补充道:“要不你直接用我的号联系他吧,也可以我给他拍个视频,卖惨的效果更佳,换成梁卉得哭着说自己压根就没生我气。”
倒不是生不生气的问题,是他那话太伤人了。
徐行沉默了会儿,说:“算了,太晚了。”
这几天本来是事儿多,他这就一点小感冒,不至于让人跑一趟。
“……你啊!”宿泽忍不住“啧”一声,“我发现你真是犟!都男朋友了有什么晚不晚的,宋暮云可能还乐意你麻烦呢。每次梁卉让我干个什么时我都特有成就感,那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得,等明天好好给人家道歉吧,我也懒得说了。”
他又嘟囔了一大堆,徐行听着跟在催眠一样,一句都没听进去,迷迷糊糊中他抬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然后就跟昏死一样没了意识。
宋暮云猛地惊醒过来,对面投影幕上的海绵宝宝正好播到片尾,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还睡得挺忘我,能在徐行的眼泪和颤抖的声音中从靠着床头变成躺进被窝里。
有点恍惚,耳边仿佛还环绕着徐行的“要不”,宋暮云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一看床头柜上的电子表,现在居然是凌晨四点零三。
真他妈奇了怪了,自己也会有半夜惊醒的时候。
他关掉投影仪,翻了个身闭上眼,想继续睡,结果两分钟后还是没忍住爬过去拿起他特意放在另一头的手机。
没有新通知。
忍不住骂了句“操”,宋暮云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手机一扔钻回了被窝,然后一觉睡到了天亮。
回笼觉睡得挺香的,导致宋暮云在饭桌上接到徐行的电话时居然心情还挺平和。
他拿着手机去客厅,那头的徐行解释:“昨天我好像有点感冒,回来就上去躺着了,手机扔桌上没看,后面才发现早没电关机了。”
他鼻音很重,宋暮云顿时有点自责,“是不是昨天下午吹风吹的?现在好点了么?”
“好了,现在就鼻子有点儿堵。”徐行吸了吸鼻子。
宋暮云应了一声,没说话。
一时两头都很安静,宋暮云能听到徐行比平时重的呼吸声,看来鼻子真堵得厉害。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结果居然开始回想平时他们俩打电话都说些什么,明明每次都跟说不够似的,得说八百遍拜拜才能结束通话,这会儿却连两分钟都没到就各自静音了。
“我——”俩人同时开口。
宋暮云被这戏剧化的一瞬搞得浑身麻了一下,他蜷了蜷手指,不自觉地皱起眉,“徐行,我有点难受。”
明明昨天那都算不上吵架,却让他比吵架难受一万倍。直到现在他还觉得胸口很堵。
可也找不到具体的源头,如果说单是因为徐行那些说出口和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宋暮云觉得不至于。
说出口的是事实,只是徐行当时情绪上头,说得狠心了点。自己当时也生气,但过了一晚上也想明白了,他确实没法切身体会徐行的感受。所以宋暮云即使依旧不理解为什么徐行偏要一个人担着这些,也没打算再在这上面纠结。
如果徐行不愿意,那就算了,就这样。
至于没说出口的话,他做不到不在乎,他很在乎。但毕竟被自己及时打断了,宋暮云已经决定徐行要再提一句他就上手。
可他还是憋得慌,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话没说明白,有什么东西没理清楚,一种无厘头的慌。
静了几秒,宋暮云听到徐行说:“宋暮云,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语气里甚至带着祈求的意味,鼻音也足够招人可怜,但宋暮云听着,就是莫名一阵烦躁。
他说他难受,他心里难受,只是单纯地告诉徐行他难受这个事实,不是跟他要一句“对不起”,不然他直接来一句“你给我道歉”,效果是同样的。
但你要问宋暮云想听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很确定不想听徐行说“对不起”。可能就算徐行只是来一句“我也是”,他心里也会好受很多。
他宁愿两个人同时被坏情绪纠缠,也不要徐行来包容他的“难受”,明明是连他自己都搞不清的情绪,徐行到底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脑子里一团浆糊,宋暮云觉得自己越来越矫情了,简直不可理喻。
他轻叹口气,说:“算了。”
【作者有话说】
你俩都算了,那我也算了
◇ 第107章 归零
还剩两周就结课了,这两周只有几门课时多的专业课排了课,一周下来也就六七节。结课后空出来一周复习,之后就是期末周。
不过对于医学生来说是期末月,一般十五周一结束,大家就默契地进入备战期末的状态,有课上课,没课就复习,图书馆和自习室已经是人满为患。
背书的人更是到处都是,走廊、高层的楼梯间、教学楼之间的连廊、楼下的花园,随处可见一张张大大小小的折叠椅,椅子上面或者旁边放一摞只一本就厚如板砖的蓝色生死恋,上面再搁一里面不是茶就是咖啡的保温杯,一坐就是半天。
晴不了的天气,睡不足的觉,背不完的书,每个人都是一样的灰头土脸,生无可恋。
不是高三,但胜似高三。
比起在学校复习的人,在家复习的人就舒坦多了,有空调吹、有夜宵吃、还不用担心今天会不会没位子,条件优越,效率都能高不少。
宋暮云作为本市人,从大一开始就是后者,今年他原本想着留在学校陪徐行,结果徐行周日的时候还在出外景,说接了个旅拍,得两三天。
有时候宋暮云真挺嫉妒这些学霸的,虽说平时的确没少下功夫,但不至于这个时候了还不把复习当回事儿吧,就这么心里有底吗!
再看范桐,最近好像也在为他学生的期末统考连夜补习,每回在群里回复程叶类似于“医学生的每一场期末考试都是一场浩大的渡劫”的感慨都是在凌晨回家的路上。
行吧,牛。
不过这种时候就不能一个看一个的了,专注自身才是最重要的,每个人有每个人复习的节奏。
徐行不用马上开始,宋暮云得开始了。周一周二都没课,他在家看了两天生理的网课,抽空去了两趟医院。
转入普通病房后柳年的情况好转很多,有护工照顾起居,也有朋友过来陪她。宋暮云碰到过陈红和陈忘,但没见过沈阿姨。
秦垚不知道怎么了,也很少在医院呆着,基本上是跟他一块儿去,也跟他一块儿走。他看起来不大对劲,不至于萎靡,但精神状态明显没以前好,整个人都恹恹儿的。
宋暮云想问,不过最后还是没开口。秦垚要是愿意说的话早晚会跟他说的,不用问。
周六那事儿秦垚后来倒是给他道了歉,说自己当时是急上火了说话没过脑子,让他跟徐行都别计较,等考完试请他们吃饭喝酒。宋暮云没跟他说自己跟徐行出去后闹了点不愉快,只是怼了他几句,这一茬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一直到周三,上午有两节免疫,宋暮云才踩着点儿去了学校。他没回寝室,直奔教室。
高强度的复习途中来两节课都算是给人放松,加上据学委说这节课老师会划重点,居然都到这时候了还没人逃课,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的。
宋暮云一进门就看见程叶站江晓旁边呲个大牙乐,看到他进来立马兴奋地挥了挥手,给他指占的位置。
“我靠几天没见我都有点想你了宋儿!快让我亲一口!”程叶扑过来撅着嘴要捧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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