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苏沫醒来的时候周千乘已经不在。今天是他们在新联盟国的最后一天,周千乘行程安排很满,上午开会下午参观,晚上还有一场欢送酒会。
苏沫今天不用跟着,之前提过想在这天去母校转转,顺道看看师兄盛年之,周千乘当时答应得很好。但经过昨晚那一出,苏沫知道自己没过关,只求别再生事,所以对外出一事只字未提。
这一天他都在酒店待着看书,午餐都是叫到房间吃的。晚上,周千乘回到酒店洗澡换衣服,然后带苏沫去另外一个酒店参加酒会。
周千乘全程态度平静,状态如常,苏沫看不出什么来,只能跟在他身边继续做吉祥物。
酒会氛围相对宽松,带了点私人性质,不少代表带家眷出席。周千乘应酬完一轮,向一个坐在角落的俊秀青年走去。
两人握手寒暄,客气问好。周千乘给苏沫介绍,对方是傅言归的好友任意,好友这个词很微妙,不太正式,带着点暧昧在里头。那个叫任意的omega似乎不太想看到周千乘,强忍着聊了几句。
然后又给任意介绍:“这是我爱人苏沫。”
任意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一点也没掩饰,脸上就差写着“谁这么倒霉会嫁给你”。
“好久不见。”周千乘笑吟吟的,一张俊美和煦的脸很有诱惑性,让他看起来温柔无害,“下次见面,是不是得喊你任总长了。”
任意不想接这个话头,转而和苏沫打招呼:“你好苏先生。”
苏沫回一句“你好”,便再也无话了。
没一会儿傅言归也过来了,步子挺急的,插在周千乘和任意之间。
周千乘眉毛一挑:“傅主席,走得这么急,这光天化日的,还能有人吃了你的omega不成?”
他跟傅言归说话没那么客气,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懒得隐藏。
“你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就好好待着不行?”傅言归怼了他一句。
“公事办完了,私事还有一堆麻烦呢。”周千乘说完,歪头看了一眼苏沫,意有所指地问,“沫沫,你呢,还有想做的事,有想见的人吗?”
苏沫觉察到不祥的气息,其实一整晚周千乘状态都不好,表面上看不出来,但苏沫离他太近了,也足够了解他,知道昨天那事还没过去。
他小心应对,还是被问到脸上。
“没有。”苏沫淡声说。
几人又聊几句,任意便离开了。
“不是放任不管吗,怎么,现在把人看得这么紧,复合有望?”周千乘从桌上挑了杯酒,悠闲地喝了一口,问傅言归。
傅言归在他对面坐下,似乎觉得苏沫在旁边不方便说话,便转头问道:“苏先生方便给我们几分钟吗?有件事要谈。”
苏沫几乎立刻接话说“好”。
可刚站起来,周千乘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让你走了吗?”
他还是笑着,一张英俊的脸被沙发后面高大的绿植遮住一半,阴影层叠,将他的表情割碎,看起来阴沉沉的。
苏沫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着周千乘。又见对方偏了偏下巴,嘴里说:“坐下。”
苏沫站在原地几秒钟,慢慢走过来,坐回周千乘旁边。
傅言归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带着研判,不过既然周千乘不让苏沫走,便摆明不避讳,甚至是故意想让对方听见。
“先说公事,第九区改制方案已经通过了,只要不影响东联盟共荣圈稳定,新联盟国不会插手,你的地盘想怎么治理,你随意就好。”
傅言归说着,从花茶壶里倒了一杯热的,用指尖推给苏沫。
“再说私事,”傅言归看了苏沫一眼,周千乘没喊停,他便继续说,“跟着你的人处理了。”
“谢了,”周千乘说,“不用杀,教训一顿就行了。”
傅言归瞥他一眼:“新联盟国是法制社会,你以为都跟第九区似的?”
周千乘举起酒杯:“第九区改制后会向你们看齐的。”
傅言归冷嗤一声:“你倒是有胸怀。”
“过奖。”周千乘坦然收下赞美。
“不是周家的人,”傅言归说回刚才的话题,“目的不是杀你,是收集证据。”
“是吗?”周千乘看了一眼僵在一旁的苏沫,无所谓地说,“杀过一次没成功,他也知道没机会了,换个法子试试,能把我拉下来最好,拉不下来就制造混乱,好趁机把不该他肖想的人抢走。”
傅言归捏捏眉心,这话他都听不下去。也不知道一开始是谁抢谁的,如今周千乘倒是振振有词。
“你注意点吧,这事一直闹下去,对你们都不利。”
“会结束的,”周千乘说,“你帮我继续盯着周逸,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苏沫垂着眼喝茶,听到周逸的名字,手一抖,烟灰色玻璃杯从手里滑下来,被周千乘一把抓住。
温热的果茶溅了一身,苏沫的白衬衣脏了一大块。
“我去趟卫生间。”苏沫立刻站起来,有点慌张,说罢也没看周千乘,转身往外走。
卫生间就在绿植后面拐角处,周千乘这次没拦,一动不动盯着苏沫的身影,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别逼太紧了。”傅言归出言提醒。
“他心里还想着我那个便宜弟弟,不敲打着点怎么行。你倒是苦尽甘来了,我呢,千里之途刚迈出第一步。”他说着,站起来,整了整西装,“我去看看,你自便。”
周千乘往前走了两步,就发现身后有人不远不近跟着。他失笑,要找他的证据也就罢了,还要盯到酒会上来,好像生怕他会对人不利。
酒会内场保镖是进不来的,除了来宾,就是经过严格审核的工作人员,周千乘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人盯着。
火气很快上来,根本压不住。他自从和苏沫结婚后,已经尽量控制情绪,一是每次发疯之后看到苏沫那副模样都难免后悔,二是他知道如果在感情上太过患得患失,必然会漏洞百出,给别人可乘之机,之前那场刺杀便是他大意的结果。
如今倒好,之前跟着的人刚被处理,又有人跟到酒会上,难不成周逸是打算找机会直接硬抢?
可就算他对苏沫做什么过分的事,周逸又能怎么样呢?周千乘心想,从一开始他这个弟弟就不可能有办法,现在既然要看,那就让他看个够吧。
他踢翻了卫生间的立式花瓶,制造出很大的动静,然后将正在洗手的苏沫推进隔间里,啪一声锁上了门。
沾过水的衬衣被撕开,苏沫被按在狭小的隔间门板上时甚至没反应过来。不过他很快意识到周千乘要干什么,开始拼命挣扎。
之前那些所谓的惩罚,无论再怎么过分,都是在家里,在卧室里,在隐私性极强的环境和空间里。可在陌生的酒店卫生间里,随时可能会有人进来有人看到,这对从小受到正统教育一板一眼的苏沫来说,打击是毁灭性的。
周千乘将他的手背在身后,任由苏沫用力踢门,那声音很响,响到卫生间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你放手——”苏沫嘶喊着,“放开我!”
“昨天见过一次还不够,还想再见面?”周千乘问。
果然,这事过不去,在这里等着呢。
苏沫看不到周千乘的脸,只是从语气和行为里判断周千乘的暴怒和接下来要做的事,是以并不知道周千乘的面部表情和当下行为不匹配——他是冷静的,甚至按住苏沫的手臂并没用力。
但这种境况下,苏沫无法分辨这些。
“你疯了吗?走开啊。”苏沫的声音在极度惊恐下有些扭曲,小腿撞在马桶上,发生清脆的磕碰声,很响,也很痛。
周千乘长腿一伸,将苏沫两条腿卡住,以防他再次撞到哪里。
大量的糯米味信息素忽然疯狂涌出,周千乘微蹙眉,他很高,隔着门板稍微垫脚就能看到外面,躲在暗处的人影晃动,跟着的那人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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