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去,我近。”
“那你也注意安全。”何乐知跟他说。
“知道。”韩方驰说。
等到一场大雨结束,何乐知再出门才知道外面有多狼藉。街上有不少涉水车在陆续移走,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的杂物到处都是。
到了单位,同事都在讨论最近的水灾,附近不少农田都淹了,明星和网上的一些博主都在捐款。
“这么严重啊?”何乐知惊讶地问。
“相当严重呢,你是这些天都没上网啊?”同事说。
何乐知确实没上网,对这些一无所知,只顾干活了。
晚上下班何乐知上网看了些新闻,才知道这场大雨的破坏性,后知后觉地捐了点款。
等到台风真正退去,一切归于平静,这个城市基本恢复平常,何乐知的动荡却还没有结束。
房东打电话过来,还没说话先给何乐知不断地道歉。
何乐知茫然地问怎么了。
房东大姐支支吾吾地说想把押金退给他,不想租了。小孩在这附近上学,想要自己住。
她语气里带点哽咽,听着就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何乐知无意了解更多,虽然觉得麻烦又来了,也还是立即便说:“可以。”
挂了电话后,房东大姐发消息给何乐知,说她和丈夫打算离婚了,她不得不带小孩出来住。
何乐知对别人的家事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回复了一条:理解,我尽快搬出来。
今年对何乐知来说,似乎是个麻烦年。麻烦一个接一个,想让生活恢复安宁是件困难事。
这次他甚至没敢跟何其说,让何其知道必定要求他立即落实买房子的事。
何乐知自己也折腾不动了,把已经屏蔽了的中介又都放开了。买也行,租也行,总得尽快办利索一个。
韩方驰在工作日下班过来蹭饭,何乐知一看见他当即一愣,问他:“手怎么了?”
韩方驰说:“刮了一下,没事儿。”
他手掌缠着纱布,看动作倒是不怎么受影响,露在外面的关节能看到零碎的小伤口已经结了痂。何乐知问:“怎么刮的啊?”
韩方驰去洗了洗他好的那只手,自来熟地去厨房转了一圈,拿起个何乐知洗好的西红柿开始啃,说:“一会儿再说。你快做饭吧,饿了。”
暴雨那几天他们俩除了中间打过一个电话之外没有其他联系,那几天何乐知加班,韩方驰参与了几场救援。
手是被车窗玻璃刮破的。水已经淹过车身,年轻的妈妈不敢再开,进退不得。水越积越深,雨看不到停的迹象,妈妈下了车要去开后座的门抱安全座椅上的小孩,开车门时慌乱间反倒落了锁,车钥匙滑落,马上被水冲走了。
小孩在车里撕心裂肺地大哭,妈妈站在过腰高的水里哭。
韩方驰砸破车窗,把小孩从车里抱出来,手背上都是血。
创伤面大,当时还泡了水,结痂慢,因此包上纱布。
“骨头没事儿吧?”何乐知皱着眉,担心地问了句。
“一点事没有,皮外伤。”韩方驰不怎么当回事,用这只手拿筷子吃饭。
这事发生在韩方驰身上一点不意外,几年前那场世界动荡,韩方驰是第一批志愿者。后来他晋升快,医院里有人说他靠这个爬了一步,有个好老师给指了好道。
这话自然不必理会,去之前也没想着这些。
“那你这段时间的晚饭我管吧。”何乐知说,“到你手好之前。”
韩方驰吃着饭,看他一眼,说:“还有这好事儿。”
第18章
何乐知不但管饭,还让点菜。
每天下午四点前韩方驰想吃什么可以说,四点后就不能点了。何乐知不忙的话四点多就能下班,下班直接去超市买菜。
韩方驰下班过来吃现成的,吃完才回家。饭后想去刷个碗,让何乐知赶紧给撵出去了。
“你快快放下。”何乐知指指他的手,“别沾水。”
“那你给我找个手套?”韩方驰问。
“放下吧。”何乐知失笑,“不用你。”
韩方驰一个过来吃白食的,也不好意思吃完就坐下歇着,何乐知洗碗他就抱着胳膊往冰箱一倚。
“你要不坐着去?”何乐知问。
韩方驰说:“站会儿吧。”
“你这姿势缺把剑。”何乐知笑着说,“好像武侠片里的剑客。”
韩方驰于是又把手放下,随意地垂着。
“你……”何乐知刚要再说话,手机铃声响了。
何乐知抽了张纸擦干手,接了起来。
是中介来的电话,约他周末看房。何乐知跟中介约好了时间,挂了电话。
韩方驰微挑起眉:“看房子?”
何乐知“嗯”了声。
韩方驰问:“给谁看?”
“我。”何乐知说。
韩方驰:“什么意思?”
何乐知把房东的事讲完,俩人对视一眼,表情里明显都有点无话可说的意思。
韩方驰直接说:“你住我那儿得了。”
何乐知扑哧一下就笑了,摇了摇头,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韩方驰见他这个反应,也不再劝,只说:“那你找好了告诉我,我帮你搬。”
“好的。”何乐知说。
一段失败的感情带来的后续源源不断,何乐知分手这么久了还要换房子,在看房的过程中耐心逐渐告罄,一边思考自己是怎么过得乱七八糟的,一边因为不间断的心烦而导致很多负面情绪浮出水面。
何乐知并不是个容易内耗的人,通常他会控制自己不要陷入情绪中心,有问题就先解决问题。
因此在这一周里,何乐知快刀斩乱麻地买了个房,户型和价格都不错,买在韩方驰小区的二期,和他隔一条街。合同上签的明年四月交房,交了一半的首付款。何乐知没要何其的钱,上班多年,小有积蓄,不过交完房款基本也就不剩什么了。
何其在电话里说:“跟我客气上了哈?”
何乐知笑着说:“那你要非想给我你就打过来。”
“开始跟我分上你你我我了。”何其问,“长大了哈?”
何乐知一听不太妙,转口说:“请马上给我点钱,妈妈。”
何其问他:“手里还有钱吗?”
何乐知说:“约等于没有了。”
何其说:“穷光蛋。”
办手续那天是周六,何乐知手续快办完了才给韩方驰打电话,问他在家不。
“在,正要找你。”韩方驰说。
“找我干吗?”何乐知笑着又问,“下午有事吗?”
“可以没有。”韩方驰问他,“打球?”
何乐知说:“中午一起吃饭?我在你家这边。”
“来干什么?”
何乐知说:“买房。”
天已经凉了下来,韩方驰下楼穿了件长袖T恤和长裤,他过来的时候何乐知这边马上要办完了。
销售拿着一叠单据去复印了,何乐知自己坐在沙发上喝咖啡,韩方驰走过来,坐他旁边。
何乐知看见他,朝他笑笑。
韩方驰问:“什么时候交房?”
“明年四月。”何乐知说。
韩方驰又问:“现在住的呢?找好了吗?”
“没,先不管了。”何乐知耸耸肩无奈地说,“一件件来吧。”
销售拿着单据过来了,韩方驰没再说话。
等到都办妥了,何乐知拿着合同和证件,两人一同回到车上。
何乐知说:“吃饭去。”
韩方驰坐在副驾,手机振动起来,他看了眼名字。
“喂?”韩方驰接了起来。
“哥你没在家?”周沐尧的声音传过来,“我按门铃没人。”
何乐知当然听得出来,但他没转头,仍平稳地开着车。韩方驰也没看他,两人都表现得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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