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方驰:“你过来了?”
周沐尧说:“我路过,上来待会儿,你干吗去了哥?”
“跟朋友吃饭,你要待就自己进去。”韩方驰说。
周沐尧:“那我不待了,给你拿了箱李子,我同事果园种的,超级甜,放你门口了。”
韩方驰“嗯”了声,说:“放那儿吧。”
电话一挂,车里一时间也没人说话。
这时间外面虽然没前段时间那么热了,但车里还是得开空调。韩方驰靠着椅背,腿随意地分开坐,左腿膝盖顶着中控的侧边。何乐知伸手拨了拨右下的空调口,以免它对着韩方驰的膝盖直吹。
“等会儿打球去吗?”韩方驰问。
何乐知看了眼他的手,说:“别了,你再给崩开。”
“不能,没事儿。”韩方驰说。
伤口结的痂连片地在手背上,看着触目惊心,实际伤得不重。但打球这种手上动作多的运动还是不太行,何乐知可不敢跟他玩,说:“你好好养。”
原本关系亲近紧密的三个人,因为何乐知和周沐尧的分开,两两之间都跟之前有了微妙的不同。分开的情侣不提,韩方驰现在两边都有联系,但都不能提另外一个。跟何乐知不能提周沐尧,而在周沐尧那边,他跟何乐知在一起也只能说“朋友”。
一段长久的关系破裂,最难受的除了恋人本身,就是处在中间联系两边的这个角色。
无论这两边他再怎么处,都不可能回到从前的紧密和平衡了。
想到此,何乐知隐隐地对韩方驰感到抱歉。
“方驰。”何乐知开口叫他。
“嗯?”韩方驰应了声。
“是不是有时候也让你觉得为难啊?”何乐知浅浅地笑了笑,带着歉意说。
韩方驰看过来,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在中间要考虑很多,你总是照顾我们。”何乐知看他一眼,玩笑地说,“所以别人都只取一边了,就你还两头都牵着,谢谢了。”
韩方驰的重点抓得有点偏,反问道:“我为了照顾你?”
“不是吗?”何乐知说,“你一直像个哥哥,能顾及到每个人。”
韩方驰视线转向窗外,木着脸说:“谢谢你的评价。”
“是我谢你。”何乐知说。
“你,”韩方驰说,“再说一声谢,你就停车我下去。”
何乐知笑起来,过会儿听见韩方驰说:“我说宁哥怎么不跟你玩。”
“哈哈哈,我不谢了,”何乐知说,“你别不跟我玩。”
何乐知不知道哪句话好像把韩方驰得罪了,虽然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但何乐知总隐隐地感觉有点不一样。
不过何乐知心情还是很不错,因为解决了一项麻烦,饭后笑眯眯地提出邀请:“晚上跑会儿吗?”
“你说的‘会儿’是多大会儿?”韩方驰严谨地问。
何乐知失笑:“都行。”
“十公里可以。”韩方驰说,“我不问明白你别拉着我跑半宿。”
“我不能!”何乐知说“那也得你跟我跑啊,你不跑我也不能硬拖着你。”
“你不停我不就得陪,”韩方驰垂着眼说,“我不是照顾你吗?”
何乐知又觉得他这话听着有怪调,但也说不好,摸不清他到底带没带点脾气,看看他的脸,打量一番,没看出什么来。
韩方驰喝了口茶,注意到何乐知在看他,抬眼和他对上,视线一碰,何乐知朝他笑笑。今天何乐知戴了眼镜,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隔在眼镜后面,笑得有点傻气。
附近有个公园,铺了跑道,一圈下来五公里左右,他俩正好跑两圈。
别人散步都穿的长衣长裤,只有跑步的穿短裤运动装。何乐知第一圈的时候按自己正常速度,第二圈压了点配速。
配速一降他俩还能边跑边聊,温度刚好,湖边景色也好,还挺惬意。
“不冷吧?”何乐知问。
韩方驰说:“不冷。”
韩方驰之所以没那么喜欢户外运动,就是因为他更喜欢在恒温环境下运动,不太喜欢外面每个季节不同的天气变化。而何乐知喜欢自由的空气和畅快地呼吸,室内运动场所不流动的空气让他觉得闷。
现在俩人有时室内有时室外,也都适应得挺好。
等到俩人跑完两圈,各自回家。到了韩方驰小区,何乐知刚要跟他说拜拜,韩方驰说:“来。”
“干什么?”何乐知问。
韩方驰没说话,先走了进去。
何乐知跟着进去,一直快走到韩方驰家那栋。何乐知不明白他要干什么,想了一圈,把韩方驰可能是想让他装一兜李子走都想到了。
然而到了他隔壁单元,韩方驰进了单元门。
何乐知一头雾水地跟着他上了电梯。
电梯到了十二楼,韩方驰迈出去,输密码开了一户的门。
何乐知茫然地看着他。
“我同事的房子,给他儿子结婚用的,儿子婚礼取消出国了,房子一直空着,可能以后得卖。”韩方驰开了灯,跟他说,“你进去看看,行你就住,住到明年,房租你不用管,我跟他另算。”
何乐知没去看房子,只愣愣地看着韩方驰。
韩方驰站在旁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说:“我那儿,和这儿,你挑一个住。”
第19章
何乐知惊讶得半天没说话,韩方驰侧侧下巴,示意他进去看。
“谢谢方驰。”何乐知双手合十,真诚地谢谢他。
韩方驰已经让他谢麻了,麻木地说:“不客气。”
“但我不能住,这你欠的人情太大了,不合适。”何乐知两只手仍抵着下巴,眼神里是诚挚的感激,“谢谢谢谢。”
韩方驰挑起眉:“那住我那儿?”
何乐知失笑:“那更不合适。”
韩方驰问:“也就是都不住?”
何乐知只得眼巴巴地说:“谢谢方驰。”
何乐知是个不爱欠人情的人,这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总是客客气气又笑呵呵的,也不得罪人。
不管是住韩方驰家,还是住进韩方驰帮他找的房子,对何乐知来说都太不合适。他既不能给别人添麻烦,也不能让韩方驰为了他背这么大人情。
但这不妨碍何乐知的感动和感激,他看着韩方驰,只想不停地说谢谢。
韩方驰点点头,说:“行。”
当晚回去,何乐知给韩方驰发了好几行字的消息,大意就是感谢他为自己考虑,非常非常感激。
韩方驰回他:睡觉吧你。
何乐知问:明天还能一起跑步吗?
韩方驰:你自己跑吧。
何乐知:[可怜/]
周日一早,何乐知就发消息给韩方驰:共进午餐好吗?
韩方驰:不。
何乐知:我在家做,你想吃什么?
韩方驰:不,别给你添麻烦。
何乐知:[可怜/]
接下来的一周,韩方驰晚饭也不来吃了,问就是给你添麻烦。
何乐知东西都收拾差不多了,房子一找好随时能搬走。何乐知时不时给韩方驰发条消息,韩方驰只要看见了都回,但不来吃饭。
周六一大早,何乐知发消息问:今天在家吗?
韩方驰:在。
于是上午九点,何乐知拎着菜过来敲门。
韩方驰开了门,看见是他,问:“干什么来了?”
何乐知笑笑,自己进了门,“共进午餐。”
韩方驰也不伸手接,跟在后头看何乐知把菜放厨房,抱着胳膊问:“不麻烦你吗?”
“不麻烦。”何乐知说,“非常乐意。”
说是何乐知做饭,实际上韩方驰也没闲着。他过来帮着洗菜切菜,何乐知跟他说了好几次小心手。
手已经不怕沾水了,何乐知还是经常看过来,有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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