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医路扬名(90)
见到他以后小松鼠双手抓着松果,朝他的方向递了过去。
郑驰乐一愣。
小松鼠又往前递了递。
郑驰乐终于会意,受宠若惊地接过松果。
小松鼠卷起尾巴一溜烟地跑了。
老道人已经没跟吴弃疾两人说话,走到郑驰乐身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手上的松果:“我师父说过这边松林养出来的松鼠是很有灵性的,起初我还不信,但在我师兄离开前也有一只小松鼠给了他一个松果,”顿了顿,他瞅着郑驰乐补充,“而且那只松鼠平时就爱那东西砸他。”
郑驰乐说:“……不会那么邪门吧?我又没准备离开。”
老道人说:“再看看吧。”
没等郑驰乐继续说话,丁开怀的声音就从外头传了进来:“师父,师父,王书记打电话来找您,叫你赶紧回去一趟!”
郑驰乐愣住了,转头看向老道人。
老道人说:“你回去吧,我再跟你师兄他们聊聊。”
郑驰乐走出门。
丁开怀已经在念大学,这会儿正放假了,正好在青花乡小学那边帮忙搞学习班,王季伦的电话就是他接的。
他一看到郑驰乐就说:“王书记的语气好像很凝重,说不定有什么大事呢。”
郑驰乐说:“我这就回去瞧瞧。”
王季伦给郑驰乐的是一张调令。
郑驰乐在延松这边满打满算,勉勉强强算是够一个任期了,要调走也算符合资格。不过谁都没想过他会调走,毕竟从青花乡乡委走到延松县委,谁都看得出他为这边花了多少心血。
这边的场面才刚刚打开,他这时候离开那不是白瞎了前面的经营?
王季伦想不通,但调令是上头发下来的,到了他手上以后就算是定数了,他没法把人强留在延松。
但是仔细一看调令王季伦又纳闷了。
如果是高升就算了,王季伦会给郑驰乐一百个祝福,可调令上的地方没比怀庆好到哪里去:是奉泰。
怀庆在沈其难和方海潮的合力推进下,这两年发展得非常快,紧跟在永交后面开始腾起。怀庆、永交、奉泰、锦丰四个边缘省份,永交被关振远推上去了,锦丰借着沿海的优势逐步站了起来,怀庆紧跟其后。唯有奉泰这边旧的问题没解决,新的发展都跟不上,处境非常尴尬。
郑驰乐被调到奉泰省,虽然直接给了个县委书记,算是升了官,可这不是把人搁在火上烤吗?谁都知道那边排外严重,郑驰乐一个空降兵直接当上县委书记,年纪又那么小,想想就知道要开展工作会有多困难!
王季伦在看到郑驰乐调任的地方时他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急得都快上火了,匆匆把郑驰乐叫了回来。
郑驰乐很快就回到县委。
他听到王季伦的话后眸光一沉。
在王季伦的劝慰中拿走调令,郑驰乐回到住处取出口袋里那个松果。
葫芦居士离开时也有松鼠送他松果,然后葫芦居士就成了开国那位最高首长的随行医生,参与了华国那场最重要也最惊心的建国大业。
这份调令来得突然,但意外地没让他感到苦闷。
他正愁着不知道怎么找突破口。
也许这正好是个机会。
不过虽然心里已经接受了这次调动,还是得去弄清楚是谁想针对自己。
郑驰乐第一时间给关靖泽打了电话。
关靖泽听完后脑袋里突然有些空白。
郑驰乐安抚:“这也挺好的,我正好去奉泰那边锻炼锻炼。”
关靖泽恼怒:“哪里好了?那是奉泰,你知道奉泰和怀庆隔得多远吗?”
郑驰乐说:“我当然知道,可调令都下来了,不接受也没办法。”他顿了顿,“但我想知道这调令到底是谁的意思,你过来一趟吧,我们好好理一理头绪。”
关靖泽猜测:“奉泰那边的话,叶沐英不是在那吗?指不定是叶家那边的手笔。”他拿起一边的外套,“你等一等,我马上就过来。”
159第十九章:义诊
关靖泽到延松的时候,吴弃疾和赵开平早就到了。
吴弃疾是担心郑驰乐。
吴弃疾人脉广,听说郑驰乐的情况后就找首都的老朋友们打听。没想到一打听还真有人注意过这件事,对方正好接触过经手这事儿的人,种种蛛丝马迹都把源头指向了关家。
而且据他这位老朋友透露,这次调动应该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备的,否则不会下得这么巧。
郑驰乐才刚听完吴弃疾说打听来的消息,关靖泽就开门了。
郑驰乐将吴弃疾打听来的事情转告给关靖泽。
关靖泽皱眉,“这不可能。”
明显是不相信。
吴弃疾心思通透,从听到“关家”开始就把整件事情理清楚了。
也没什么好想的,无非是关家那边想拆开郑驰乐和关靖泽。
他知道这不肯定不是关振远的意思,关振远对郑驰乐的关怀,比之对关靖泽也差不到哪里去,只差没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肯定不会把郑驰乐放到那样的位置去。
最大的可能性是关老爷子知道了。
能够在关振远眼皮底下这么干的除了关老爷子就没有别人了。
吴弃疾说:“我找关老哥问问。”
他走到书房打电话。
关振远很快就接听。
在听说郑驰乐的情况后,向来稳重的关振远几乎跳了起来:“你说有人把郑驰乐调去奉泰?”他的声音慢慢平稳下来,“我想起来了,年前老爷子好像提到过这件事,我去问问他。你让乐乐和靖泽先别急,我问清楚再说。”
吴弃疾点点头,挂断后正要把关振远的意思转告给郑驰乐几人,却突然听到有人敲响了门。
郑驰乐出去开门。
冬天已经接近尾声,延松还是簌簌地落着雪花,门外的世界依然雪白一片,只有远处的群山渐渐露出点儿新绿。
敲门的人穿着长外套,脸色糟糕得很,像是赶了老半天的路,整个人都透出一种疲惫。
不是回首都过年的贾立又是谁?
在他身边还站着另一个穿着军服的人,居然是关靖泽的二伯关振衡!
郑驰乐连忙说:“关哥,进来坐。”
他喊关振远“姐夫”,按照辈分来说确实该喊关振衡一声“关哥”。
关振衡脱掉军帽跟着他走进屋里,见到关靖泽、吴弃疾几人都在,顿时明白了:“你们都听到消息了?”他看向郑驰乐,“我是说关于你调动的事情。”
郑驰乐点头:“我已经拿到调令了。”
关振衡落座,对郑驰乐和关靖泽说:“从老三跟老爷子重归于好后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老三那么出色,老爷子一旦看进眼里了,肯定想让其他事都为老三的仕途让道。乐乐你继续在这边发展,相当于是在跟靖泽平分资源,怀庆这块蛋糕本来就不大,他肯定是觉得你们挤一块未免太浪费了。乐乐,这肯定不是你姐夫的意思。”
郑驰乐说:“我这段时间也在想这个问题,奉泰远是远了点,但是个很适合我的地方。我这人就是喜欢忙一点,那边发展步伐比较落后,能做的事情也多。我的理论基础本来就不及靖泽扎实,正好可以再好好磨一磨。”
关振衡说:“你没怪老爷子就好,老爷子就是这脾气,拗起来谁都劝不来,这也是我出来单干的原因。”
关靖泽说:“这事就不能改了吗?”
关振衡说:“调动不是儿戏,调令都发下来了,变动的几率不是很大。怎么?靖泽舍不得乐乐了?也是,你们俩一直都黏糊得很。”
关靖泽说:“也太突然了。”
关振衡说:“我仔细打听了一下,这事其实在年前就已经有苗头了。奉泰那边的医疗定点方案一直没能贯行下去,乐乐又把这一块做得特别好,在淮昌、在怀庆都负责过这方面的工作,而且在医学这一块人脉很广。奉泰那边年前找卫生部要人,卫生部就已经在考虑这件事,然后乐乐的任期刚好满了,卫生部就把主意打到乐乐头上来——老爷子这么做也是顺水推舟。”
郑驰乐知道关振衡说的是实话,因为这些情况叶沐英跟他提到过,关靖泽的舅舅也跟他提到过,说起来都是烦恼不已。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奉泰有不少少数民族聚居地,有些地方甚至信“巫医”、“萨满”而拒绝医生进驻,很多政策都没法推下去,非常棘手。
郑驰乐已经不止一次跟叶沐英在信上讨论过这个问题,也没少向其他人请教,不过由于没有亲自去了解过实际情况,很多想法还非常虚。经过这几年的磨练,他已经习惯了以事实和数据为基础去做事,没有事实和数据他不敢夸夸其谈地说大话。
想到奉泰那边的各种困难,郑驰乐反而被激起了斗志。
他对关振衡说:“关哥放心,这对我来说是个挑战,也是个机会。”
关振衡听他这么说,笑了起来:“我总算明白老三为什么那么喜欢你这个小舅子了,你实在很讨人喜欢。我儿子也在那边军区,要是有机会的话你们应该会成为朋友。还有你们这一辈的叶沐英、孟桂华、许国成都在那边,你可以跟他们好好认识认识。”
郑驰乐也笑了:“叶沐英、许国成我都认识了,还经常写信呢,孟桂华倒是只听说过,没机会认识,要是能碰上的话一定会交个朋友。”
关振衡说:“在我们和你们中间——就是三十岁左右那一批,今年下去一个厉害人物,他叫贺正秋。这人跟方海潮一样是早早就在首都挂了号的人,你有什么事可以向他请教一下。”
关振远那批人里面比较拔尖的都已经进了首都,下一茬也慢慢冒头了,这个贺正秋就是其中一个。贺正秋背景不算特别强,搁在首都甚至有些寒酸,但他的老师一个两个都是厉害人物,从小到大走过来,织起的人脉网已经大得惊人。就在大伙都以为他接下来会去华中省或者三大“小中央”省份的时候,贺正秋居然自动要求去奉泰!
贺正秋给的理由很简单:奉泰更需要他。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贺正秋去了奉泰却是事实。
郑驰乐听说过这个人,闻言顿时振奋起来。
关振衡继续介绍了一些奉泰的其他情况。
关靖泽一直在一边听着,临到他起身告辞才说:“二伯,我送你出去。”
郑驰乐看了关靖泽一眼。
关靖泽也回看他,然后站起来送关振衡出门。
关振衡知道关靖泽是有话要跟自己说,所以由着他跟自己在街上走了一段路。
等离郑驰乐住处远了,关靖泽终于开口:“二伯,是爷爷让你来的吗?”
关振衡没说话。
关靖泽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
关振衡的所有观点都保持“中立”,甚至还不时地批判老爷子的做法,可他说的所有话都是在劝郑驰乐接受这次调动并理解老爷子的决定。
他是来劝郑驰乐去奉泰的,搬出需要郑驰乐去那边的理由、搬出在那边有多少跟郑驰乐志同道合的人、搬出去奉泰的机遇与挑战。
如果说郑驰乐之前犹豫的话,在关振衡来这么一趟之后肯定拿定主意要去奉泰。
关靖泽很快就推断出关振衡的来意。
关振衡知道关靖泽几人都不是傻子,所以也没准备否认。
他转身看向关靖泽,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和乐乐的事情,老爷子知道了。”
关靖泽一怔。
关振衡说:“这一点我是支持老爷子的,靖泽,你姓关,就像我一样。即使我自己出来单干,身上的“关”字标签也是撕不掉的,仔细一看你就会发现了,我在军中的发展跟你爸在仕途上的升迁都是相互呼应的。你平时做事时用了关家这个招牌,也有义务为关家做点事——至少不能将关家带入困境。老大的事情对家里的打击是很大的,老三能出头是因为他能力过人,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比叶仲荣、梁信仁走慢了一大截,要想走到那个最高的位置已经不可能了。如果你跟乐乐的事在闹出来,对你爸造成的影响难以估量、对你自己造成的影响难以估量——对关家的影响更是难以估量!关家的根基本就不如其他家族,要是遭受接二连三的打击,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不要说什么你们只想彼此相爱,既然你出生在关家、既然你们选了这条路,你们就要负起责任来。没有人是孤立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只顾自己而不考虑其他,不仅不成熟,而且非常自私。”
关靖泽沉默下来。
这些事情他不是没想过,也不是没考虑过,可他怎么都放不开郑驰乐。面对从小对自己关爱有加的关振衡,他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因为关振远接纳得那么快,他一直觉得这条路会非常顺遂,而关振衡这么一说他明白关振远接受他和郑驰乐的关系有多难得。
这昭显了关振远对他这个儿子宽容、包容的爱。
相反,他这个儿子并没有为关振远考虑过,也没有为刚刚遭受一场风雨才两三年的关家考虑过。
在这一方面他做得很糟糕。
关振衡拍拍他的肩:“让你们分开一段时间,并不是要彻底地拆开你们,而是让你们冷静下来好好思考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你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很多时候做事可能不会想太多。这一次发现这件事的是老爷子,下一次可能是别人——你确定你们已经做好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了吗?”
关靖泽不说话了。
关振衡说:“乐乐看得比你清楚,他估计在拿到调令之前就开始考虑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就算老爷子不这么做,他迟早也会跟你商量这件事。他应该不希望走在你后面,也不希望和你相争,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调离延松,或者说调离怀庆。”
关靖泽说:“奉泰也太远了。”
怀庆和奉泰刚好是华国的两个对角。
关振衡说:“如果你们连距离都克服不了,将来能走多远?”
关靖泽被说服了:“我明白了,谢谢二伯。”
关振衡摆摆手:“回去吧,这几天你们还可以好好处处。”
他戴上军帽,健步前行。
家族与家庭的责任,即使是他也无法摆脱。
关靖泽和郑驰乐能不能走下去,得看他们往后能做到什么程度,或者说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他心里其实非常矛盾,既希望他们能好好地在一起,又不想他们遭遇太多磨难。
两个孩子他都喜欢,正是因为喜欢,才不忍心他们自断前程。所以他被老爷子说服了,出面来当这么个说客。好长辈已经有关振远在当了,总要有人来敲打敲打他们。
未来会走向哪儿,最终还是得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希望一切顺利。
关靖泽回到郑驰乐住处时郑驰乐几人也谈过了。
吴弃疾何等敏锐,关靖泽都能察觉关振衡的来意,他自然也能。
吴弃疾已经从关振衡的态度出发给郑驰乐推测出整个关家的态度。
贾立在首都就听说了这件事,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又路遇了关振衡。所有事情一串起来,让他明白郑驰乐正遭遇着怎么样的变故。
贾立不知道郑驰乐和关靖泽的关系,只觉得气愤。
郑驰乐在延松这边做了多少事他是最清楚的,关家就这么把他调走,他很难不往恶意里揣测:关家是不是觉得郑驰乐比关靖泽还要出色,抢了关靖泽的风头?
听到吴弃疾的分析,贾立说:“去奉泰就去奉泰,我也提交调职申请,到时候我也跟过去。乐乐,你的县委里有我的位置吧?”
郑驰乐有点感动:“贾哥你能来帮我当然最好。”
关靖泽回来时正好听到这一句,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贾立可以申请跟郑驰乐一起调动,他却不能这样。
柳泉这边还有很多项目是他一手负责的,市里的各项工作也刚刚步入正轨,郑驰乐走了,能扛下来的就只有他了。
他不能跟着走。
事到临头他才发现自己能为郑驰乐做的事少之又少。
关靖泽说:“我们这两天得商量一下这边的事怎么交接。”
贾立讽道:“这么快就想着接盘了?”
关靖泽看向郑驰乐。
郑驰乐知道关靖泽很难接受这件事,所以很明白关靖泽说出这样的话在心里挣扎了多久。
他说道:“这个确实得好好商量,正好师兄也在,能给点意见。”
吴弃疾点点头,没有异议。
于是在延松的最后两天,郑驰乐都花在工作的交接上面。他逐个找回参与各个项目的人,开了一个又一个小会。
也不知是谁把他要走的消息传了出去,他每次来回都会被人给堵住,一遍遍地问他是不是真的要走。郑驰乐在每个人脸上都读出了不舍,因此耐心地给每一个人回应。
消息传得更广了。
不知不觉间,郑驰乐的家门口开始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土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自家熏的肉、自家酿的酒、自己晒的干货……等等等等,什么都有,还附着一封封或长或短的信,打开一看,写的都是不舍和祝福。更有在他门外守上好几个小时,就是为了跟他说上几句话的淳朴乡民。
郑驰乐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笑着接受每一份善意。
正巧这时候有个省报的记者回乡探亲,他叫常文星。
常文星见到延松的人几乎都会往郑驰乐住处那边跑,一下子就好奇了。在了解过情况后他对着那难得一见的画面一次次按下快门,然后找上郑驰乐想给他做一次采访。
常文星的理由很充分:“这几年‘资本风’刮过来了,**的风气在不断滋生,整个官场吃喝拿卡成风,看着就让人痛心。这种时候正需要正面的报导去引导,请放心,我不会夸夸而谈,把言过其实的东西也写上去。要是你有顾忌那就算了,这也是媒体正在面临的悲哀现状之一,真正做得好的怕夸!因为很多人一被夸就成了出头鸟,整天被人盯着找碴。但是如果人人都这样就没法立典型、树榜样了,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
郑驰乐笑着说:“常大记者真是口才过人,说得我感觉自己不被你夸一夸都罪大恶极。”
常文星一听他语气就知道有戏:“那郑部长接不接受这次采访?”
郑驰乐说:“行,不过让我说经验,说做什么事、说怎么做、说在实践里头得到过怎么样的教训,都可以,其他的尽量不要多提。”
这想法跟常文星一拍即合:“这年头就是假大空的虚话说太多了,真正的好报道,应该是可以教给人经验、可以给人启迪!我虽然不敢说自己写的报道一定很好,但我会按照这个标准来要求我做的每一次采访。”
常文星是行动派,他跟郑驰乐约好时间,马上就跑回家准备采访事宜。
郑驰乐留在延松的最后几天过得非常充实。
在省报付梓的那一天,郑驰乐正好搭上了南下的列车。
从怀庆去奉泰没有直达的列车,只能搭乘纵向干线经过中央省、华东省抵达定海省,然后再定海转乘横向干线经过华南省抵达云淀省,再从云淀省省会搭乘省间列车转到奉泰。
光是坐车就得花掉郑驰乐将近三天的时间。
这还是中间绝不停歇的结果。
幸而郑驰乐的旅途并不孤独,因为列车途经华东省时上来一批明年六月即将毕业的医学院学生,他们正巧是去奉泰那边实习的。郑驰乐和他们攀谈过后才知道他们之所以决定跨越半个华国去奉泰支援那边的医疗,是因为贺正秋的动员。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华南那边也还有一批人会过去,这是他们一早就约定好了的。
还没见到贺正秋其人就了解到这样的事情,郑驰乐不免对这个人产生了好奇。
没等他细问,毕业生们就忙碌起来,好像在准备在火车上搞什么活动。
郑驰乐更好奇了:“你们是准备做什么?”
坐在他对面的毕业生说:“我们准备在火车上搞次义诊,过年正是客运高峰期,车上人多得很,肯定有不少需要看病的人。我们想去跟列车员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我们借这个机会练练手。”
郑驰乐讶异,然后赞叹:“这想法很不错。”
那人说:“也不是我们想出来的,首都医学院知道吗?他们开始下乡后往‘华夏之舟’上介绍说他们那边每个月都会搞一次义诊,流程也写得很清楚,还有人连载义诊心得,记录了不少病例。我觉得这样的做法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帮我们积累更多的临床经验,所以才想效仿一下。”
华夏之舟就是在当初华国使馆被炸之后建立的大型交流网站,其中的医学板块把以前的医学论坛兼并了,发展得非常好。虽然这时候的互联网还很单调,连张图片都不多见,但人类渴望交流的本能是不会变的,特别是大学生这个走在时代尖端的群体,他们活力最旺盛,也最热衷于分享自己所掌握的信息。
有人在华夏之舟连载义诊心得的事情郑驰乐早就知道了,毕竟医学这一块他还兼着管理员的身份。
当初为了鼓动更多人展开交流,他还专门设立了临床交流板块,往上面扔了不少整理出来的病例,义诊心得就是出现在那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