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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榄(56)

作者:Ashitaka 时间:2019-05-06 20:32:14 标签:轻松 HE

  换涂文坐在床边木凳上,长久不言语,过会儿一笑:“你这么算也不亏。老警挨刀挨枪子儿,那至多给你个鸡/巴几等功,有屁用?咱们真金白银啊。”
  “......”
  “柳儿,城市也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好人他也未必是好人。咱们这种人去了也是越活越靠边,他们低着头看咱们的。”
  柳亚东嗤得又轻又快,“我没想过,我就没敢想。”
  “那你知道么?在城市里每天死的人更多!更丰富。淹死的,抢劫被捅死的,吃喝中毒死的,得大病死的,走路上好好给轧死的,别人跳楼你走下头给砸死的,我操多他妈冤?我有个老表是城市里殡仪馆殓尸的,说十个大件里头总有几个是糟烂没法下眼看的。你问这都什么身份啊?他说那多咧,教授,老板,小员工,扫大街的,小寡妇,大学生,什么人都有。”
  “挺好。”
  涂文抿嘴,把五官揉成团皱巴巴的老布,“我儿子以后要你这性格,我给他屁股揍开花成八瓣。”
  柳亚东头又往里挪挪,闭眼说:“旧强哥,我想眯会儿。”
  “那行......那边事儿没了干净,晚上我得回去,就换小兰守你的夜。”
  柳亚东朝后扭头,瞪他。
  “哎你飞我白眼,你飞我白眼干嘛呀?他不来谁他妈半夜端你尿盂扶你鸡/巴呀?我要不说我真他妈怕他能半夜来一刀子了结我。怎么你们这些毛头小孩儿都一个个上赶着掏心换命呢?你们桃园三结义啦?那你们还娶个鸟毛媳妇儿啊,搭伙过我看得了,省三茶六礼了还。”涂文上劲了,嘚啵嘚啵又一通。
  静了几秒,他站起来拍拍裤子:“别想你要去哪儿,想你能去哪儿,完了告诉我,别跟别人说。我走了!”
  月亮全年无休也累得很,它收拾东西等交班儿,天上随便亮亮。兰舟咬着烟,手在胸腔附近仔细周详地抚摸,怎么也按不到他隐痛的那个地方。
  他靠墙蹲着,左手伸出来看,五根指头月下只有形廓,长却不细,关节处外隆,像人得了大肚子病。汉族话说十指连心,谁给连的?连错了,柳亚东的指头连到他的上了。兰舟又揉搓小指,用力到尖端发白,骨骼“咯吱”。
  他对小指其实一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小时候同乡的男孩儿抓住过一只皮毛脱落,形销骨立的猴子,找根绳子捆住尾巴,挂一枚跳脚的铃铛,猴子就成了玩物。猴子眼神凶恶,仇恨目及的所有,动辄龇出牙床嘶叫,烦不胜烦,就被提溜着尾巴抡死在了岩壁上。那枚铜铃是男孩儿从他这抢走的,他去岩壁下找那只猴子的死尸。猴子仰面,目瞪如铃,四肢蜷缩,腿间的生/殖/器细小而艳红,就像截发炎的小指。他贴身的铜铃就被系死在那里。
  小指有种为人的怯懦与无耻,其实没什么用,却紧密牵连着无名指,与他共生共死。
  兰舟把自己的小指含在嘴里,奋力朝下咬。血很快漫进牙间,心已是狠之又狠了,却依然只有皮肉破损。咬断骨节他根本做不到。那得多痛?
  兰舟眼皮贴着手腕,垂头发抖,蜷成猴子似的一小团儿。


第32章
  养伤半拉月,素水天气也已日渐热烘烘。柳亚东窝宿舍看完了《重案六组》,他挺喜欢季洁。
  事儿他都是听说的:雁湖事已了,以后再提,只有衡源蓝湾,再无素水秀姑山;蓝湾不日建起,大事小情琐细麻烦,邵锦泉要委派侯爱森去管;覃海俊“冲锋陷阵”时犯心绞,在第不知几个的情人屄里死球,他的场子这会儿大乱,二当家据说趁机要翻身上马;听闻盖帽借机要剿小金沙,都临深履薄,里外摒挡;
  再是邵锦泉异母的弟弟月底放大学暑假,要来素水小住,邵锦泉这阵儿逢人给笑脸,骇得人不行,一个个吾日三省吾身;焦丽茹家晓伟提前飞老美,宁死没让送,他走那天,焦丽茹拖小雅静静陪她搓了一夜的麻将,连开了三瓶红方豪饮。她醉醺醺地伏着牌桌哭泣,谁劝都没用,唯独呆头呆脑的胡自强去俯着耳语,哄说了几句什么,她才肯乖顺地睡倒。
  件件无聊,柳亚东纯粹一听。今天算他伤过后第一次下楼,一个人偷溜。四处市声稀淡,晃荡一阵,他不自觉地绕去了思华舞厅。
  老板小武懒筋粗,依然是见人来了才从弹簧床里慢吞吞往出爬。他蓬着头看柳亚东,咧嘴说:“你啊在?懒得动了我,不用票,小弟弟。”又钻回去睡下。
  三拼头果然在,倒没在舞池,而和他的斯文男人坐在DJ椅上抵着额头低语,模样旖旎亲昵摸摸弄弄。男人瞄他一眼,轻拧他鼻尖,两人随即热烈地搂抱住,滋滋啧啧地热吻在一起。柳亚东不设防,眼膛一烧,”咳唔!”他窘得掉头要跑,原地一个出溜。
  斯文男人听了动静猛一推三拼头,“哎操!”三拼头连人带椅咣当朝后倒。
  小武这会儿比谁都勤,滋溜钻出被窝吼:“哎干嘛呢?!砸坏东西赔我啊光头佬!都是古董!”
  “你就他妈抠逼!”三拼头坐地上笑,刚要喊柳亚东,就见他扭头往外走,忙叫他:“哎哎小柳!别跑啊!”
  “没事儿。”柳亚东逆阳,右手朝他挥挥,溜得飞快。
  回去已是傍晚,他迎上兰舟眉头拧起的脸:“你干嘛去了?”
  “溜达。”柳亚东歪嘴笑,敞外套,“就真是条狗我也该出门溜溜了吧?憋坏了。”
  兰舟仍看着他,“也不跟我说一声。”
  柳亚东悻悻然。他原地转圈,手举高说:“一点儿没疼,好差不多了,明天就又能打能跳了,船儿。”
  “少来。”兰舟短叹,折起袖子,“我今天帮你洗个澡吧。”
  柳亚东摸鼻子。
  “疼起来就淌汗,你都快馊了。你自己闻不见?”
  “是说呢。”柳亚东赧然地笑笑,定定瞅他,“要泡个大的。”
  厕间多小?不足三平,俩人转个身能亲个对嘴,就都竭力僵着。
  柳亚东脱得只剩个平角裤,上半身打赤膊,否则叫什么洗澡?他站喷头底下背着身,左手防湿水发炎用塑料袋缠了又缠,看着滑稽。兰舟套件削薄的褂子,光脚挨着柳亚东,周祥看他背上已合口的创伤,看得眼膛发热。创口都短,小小一截儿,沙下蠕虫一般微凸起,肉红色。兰舟朝前一微倾身,唇珠就几近触上他后颈凸浮的骨节。鼻息是要更率先一步。柳亚东朝前进,惊怔后轻笑,说:“船儿,痒得很。”
  兰舟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手扶着他肋骨,逐根朝上。
  他小声说:“我用口水帮你舔。”
  对,武校老这么消毒。
  柳亚东被抛上高空,耳边是风的呼啸,惊惧胆颤,想哼叫。但兰舟做的也不过是些琐细的事情。他伸着截湿热的舌头朝疤痕上轻贴,动作很见章法,舌面正正,反反,尖端抵着绕几个圈子,察觉皮质浸软濡湿,就用嘴唇整个儿包覆住,微揪着含/吮。一口接连着一口,乃至逾越了创口范围。一切只为和他亲亲密密而已,“帮你”成了幌子。
  厕间有潮臊气,味蕾上则是股淡淡的酸咸,兰舟顺着他脊柱沟移下去,留下道水迹,像蜗牛攀墙遗留的痕迹。柳亚东心跳声快击破鼓膜,他接不住兰舟罕有展露的......色情,这撮火种,这么突然,他怕他扑近就熄了。他也是堆干柴,烧得吓到他就毁了。“船儿,船儿。”他筋肉无一不揪紧,嘴一张,心快从肚子里跃出来。
  “嗯?”兰舟手也抖巍巍的,伸去摸他的一根肉,“你转过来啊。”
  柳亚东鼻翼翕动,短促地呼吸,接着咬牙切齿地笑:“我要转过去吃了你。”
  “吃人犯法。”兰舟圈住他胸膛捆着缠着,说:“你吃吧。”
  “你、伸进去。”
  兰舟手顺着裤腰朝里滑,掏那个站立的活物,自己肚腹一揪,也起来了。
  “......船儿,咱关灯吧。”
  “嗯。”
  “我够不着,你关。”
  “你往后来。”兰舟不松开他。
  柳亚东倒退半步,“行了么,够着了么?”
  兰舟舒开左臂,小指勾着灯绳一扥,黑轰地跌落。
  柳亚东挺身翻转,猛地和他紧抱,贴墙热吻,四处揉搓抚摸。
  看不见什么,柳亚东胆子涨成两个大,他乱说:“船儿,心肝,心肝,宝贝,船儿。”
  兰舟爱听这些,狎昵地和他磨蹭着胯,“再亲我,嗯,亚东。”
  “我的宝,好船儿,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柳亚东急不可耐地把他也扒得精光,舔他赤条条的,带股皂味儿的胸膛。他奶/粒绵得很,热烘烘的嘴巴一含,立马又鼓胀起来。柳亚东停不下嘴里的话:“我一直好喜欢你,想这样,船儿......”
  “多说说,多说说......”兰舟亲不到柳亚东的嘴巴,就抱着他头,亲吻他发顶,“喊我......我也想这样。”
  “我的宝,我的心肝,船儿。”他读书不多,翻三倒四就那么些直白的土俗话,“我的世界,我的命。”
  兰舟昂头,视界出雾气了,他被一路吻到肚脐,“你、你也是我的命。”
  柳亚东扯掉兰舟内裤,掬起他屁股的肉,一口口吻他腿根,“船儿,我想插你。”
  能插的,他俩都看过,碟里男的叫得又黏又欢,那么做好像很舒服。
  兰舟俯身又和他嘴对嘴,含糊说:“怎么插我呢?”
  “那你、你先躺下,腿分开。”
  “嗯。”兰舟顺着墙滑到地上。
  “我把你衣服铺上,地上凉。”
  “嗯。”
  兰舟仰躺着蜷起,两腿大敞,露着那儿。他又想起死掉的那只猴子。
  兰舟握住他那话儿,急急地往入口塞,“快点,我腿酸了,掰不住了。”
  显然不行。柳亚东朝前抵,皱眉说:“不是,这样进不去。”
  “行,能进去,你用力。”兰舟那手拨开深密的褶纹,捏着它头部朝里钻探。
  “不行。是不是,要那种.....油?”
  兰舟两颊涨红,沉迷地看他,“开塞露......?”
  “开塞露,可以吧?”
  “我也不知道,药盒里有旧的。”
  “我去拿。”
  “快点!”
  “嗯!快!”
  柳亚东手脚并用地飞奔出去,叮咣五四一阵动静,又捏着软瓶飞奔回来。几十秒不见,久别似的,两人又思念成灾地抱着热吻一阵儿,拼命搅着舌头。涎水淌出一线,兰舟掰着腿根,竭力袒露入口,“快点插,我那里好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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