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23)
刘姐: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刘姐这两天一定还要好好再答谢你一番。
我一头雾水:谢我什么?
结果刘姐不说话了,估计是突然忙去了,刘姐平时总是很忙。
我还在为刘姐的话纳闷的时候,楼下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我立刻跑出房间,发现是季靖闲回来了。
“靖闲?”
我站在二楼喊了一声,然后迅速跑下一楼,为他接过手上的行李箱,把拖鞋拿出来摆在他面前。
“你吃过晚饭了吗?没吃的话,我给你做饭。”我本来想说他回来都不通知我一声,但想到这样的“埋怨”可能会自讨没趣,便作罢。
“我吃了,你自己没做饭吃?”
“我下午和俱乐部的孩子们一起吃的。”那个两层的大蛋糕没险些把我撑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四日不见,我仿佛思念了季靖闲三年之久。
我站在一旁看季靖闲换鞋,他一身深灰色大衣,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坐下来,丝毫没有半点风尘仆仆,浑身上下都是与生俱来的锋芒和凌厉,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注定是天生的上位者。
而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是我一个人的合法丈夫,连唐玦都没能拥有这个资格。
心中起了难以自控的满足与膜拜,我这样意淫着,忍不住偷偷看了他好几眼,最后一眼被他抓了个正着。
“有话要说?”
“没,没有,嘿嘿嘿。”我摸着鼻子傻笑两声,祈祷自己千万别脸热。
“嗯,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我跟在季靖闲身后往屋里走。
“新叶和《神偕》已经签好合同了。”
我左脚绊住右脚往前栽了一步,在险些摔倒的同时,愣住了。
看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季靖闲脱下外套坐到沙发上:“我以为你会兴高采烈,你不是一直想去做宋岭这个剧的武指么?”
我想说我不是,但又觉得说出来多没意思,好像有点不识好歹的感觉。
“靖闲,你怎么,怎么会……”我想说他怎么会和宋岭合作,可我心情激动,舌头打结,也根本不敢这样问出口。
怪不得刘姐刚才说要谢我。
“商人不会放弃任何能创造利益和价值的东西。”
季靖闲这个回答看似在理,实则却经不起任何推敲,他对宋岭的恨意根本就不是普通商业上的利益就能撼动的,他怎么可能容忍一个从他身边抢走唐玦的人和他合作?
那天我以身试险换来的季靖闲的暴怒,时至今日我还记忆犹新,甚至随便想想都腿脚发软,而今天,他却可以面不改色地主动提到宋岭。
这段时间的季靖闲太正常,也太反常。正常的是他没再像前两个月那样总是突然情绪激动,三天两头变脸;反常的是他除了不爱我,其它地方简直就像个真正的爱人一样。
他对我态度温和,每日与我同床共枕,兴致来了顺便滚个床单,他时刻关注我的身体健康,甚至还会满足我的一些小愿望。
可尽管季靖闲的做法再令我捉摸不透,我还是一时收不住情绪,因为今天这个日子实在太特殊了,我收到的惊喜也是一浪高过一浪。
倘若我有胆子,我一定早就冲上去,死死拥抱他了。
可我是个胆怯的人,只能胆怯着感动。
我用力眨了眨眼,把泛滥的热意拦在眼眶,哽咽道:“靖闲,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季靖闲正在倒茶的手一顿:“今天是你生日?”
“……”
我的生日在结婚证上就有,不过那本结婚证,估计他从没有好好看过一眼吧。
第26章 被迫当“金主”
我根本没出几分力,就莫名其妙当了一回大功臣,完全算得上不劳而获。
这段时间,刘姐又是请吃饭,又是给我送这送那,我要是推脱,她还跟我急眼。《神偕》的几个编剧也纷纷主动来与我结识,他们不愧是靠笔和文学吃饭的,口若悬河,舌灿莲花,三言两语间恨不得把我捧成了投资人,救世主,而我,不过是一个不太专业的小武指罢了。
来拉我合作的人变得多了起来,有的人甚至忘了,当初在我毛遂自荐的时候拒绝过我多少次。
众人的嘴可以让一个十全十美的人变得一无是处,反过来,也可以让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变得十全十美。
虽然我并非差到一无是处,但借用季靖闲曾经讽刺我的话来说——
“就凭你?”
季靖闲说得没错,当然不可能就凭我,在他们眼里,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季总的另一半。
“一流网剧计划”开启有一段时间了,挤破脑袋加入的剧不在少数,甚至有两部已经在新叶的投资下快拍摄完成了,事不宜迟,刘姐很快就和剧组各个负责人谈妥了一切,细致到了群演的挑选。
现在万事俱备,只差开机,开机仪式定在了来年春节之后,在此之前,季靖闲出钱邀请剧组到北美海边度假,以我的名义,并且他也去,但我这个“出资者”却是最后一个知情的。
最近,我总是隔三差五地踩狗屎运,踩得多了也就小心翼翼了起来,生怕下一秒就乐极生悲。
季靖闲这段时间又是答应《神偕》加入,又是邀请剧组度假,各种我看不懂也想不到的做法层出不穷,搞得我都怀疑他下一步是不是该说他爱上我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和我不再爱他的几率一样几乎为零,我只是对他突然的转变感到奇怪。
虽说是毫无防备地被迫成为金主请客度假,但我完全是恭敬不如从命,因为我还从来没有和季靖闲一起去哪里玩过,虽然此行还有一堆人。
不过我和季靖闲是单独做私人飞机过去的,没有和他们共乘一架飞机,在此之前我还不知道,季靖闲居然连私人飞机都有。
到酒店的时候,剧组人员都在门口迎接我们,准确地说是迎接季靖闲。
身份地位最高的宋岭自然站在人群正中,连刘姐都得靠边站,他看到季靖闲,便主动走上前伸手道:“靖闲,好久不见。”
季靖闲看都没看宋岭一眼,就直接双手插着裤兜从宋岭身边走了过去。
大家纷纷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看他们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我猜他们肯定在想:看来外界传闻季总和宋导不合是真的。
被季靖闲无视,宋岭也不恼,直接把手伸到了我面前:“时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我赶忙握了上去:“宋导好,久仰大名了。”
由于季靖闲和唐玦的缘故,我见过宋岭不止一次,但这还是我头一回和他说话,以前说不上话是因为没资格。
他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始终面带笑意,看起来十分健谈,和季靖闲那种高冷疏离型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我想不到唐玦的喜好为什么可以在短时间内有着如此地覆天翻的改变。
“小尘,走了。”
“哦,来了来了!”
我冲宋岭说了句“失陪”,然后在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下跟上了季靖闲的脚步。
我和季靖闲住同一间房,季靖闲是这里的贵宾,所以从机场到酒店的一路上都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殷勤接待,我们的行李也已经提前送到了住处。
推开豪华套房的门,一股清新淡雅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我脚下一顿,不敢再往前一步。
季靖闲发疯的那晚给我留下了深深的阴影,时至今日,我闻到栀子花香依旧会像那晚一样如芒在背。
我等着季靖闲的动作,不过,他和我一样也没有进去。
“把这个香味除干净。”
随行的酒店员工显然没想到季靖闲会这样说,他一脸歉意地解释:“实在抱歉,这是酒店根据季先生和季先生爱人之前的习惯和喜好专门定制的香氛,季先生如果不满意,我马上叫人来更换。”
“嗯,赶快。”
员工是酒店为季靖闲配的,他每次来这里都是这个员工接待,这个员工能这样说,恐怕压根就没认出我并非以往的那个爱人。
我看了一眼季靖闲淡漠的表情,心有戚戚焉。
季靖闲是酒店的重要贵宾,员工不敢怠慢,立刻叫来好几个保洁人员清除房间里的香味,很快,屋里的空气就纯净了起来。
进屋之后,我们谁都没再提刚才的香味,我悬着的心也完全放了下来。
“休息一下。”季靖闲示意卧室的方向。
被季靖闲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到困意袭来,虽然在飞机上已经休息过了,但由于时差的原因,我现在还是有些疲惫。
我往卧室走了两步,发现他没有要一起休息的意思。
“那你呢?”
“我还有点公司的事情要处理。”季靖闲说着,从行李箱里取出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开始办公。
“……”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独自一人躺在轻柔绵软的巨型大床上,依旧仰面望着天花板,困却无法入睡。我看了眼卧室门,确定没人会进来之后,抱着被子滚了两滚,又滚了两滚,像个神经病一样,等整张床都沾上了我的味道,才作罢。
说来神奇,这样之后,我睡得就好多了。
一觉昏昏沉沉地睡了两三个小时,我起床的时候,季靖闲已经不在了,留了一张纸条和一张卡给我,说去见一个生意上的老朋友,要我自己去餐厅吃饭。
这就是季靖闲,无论在哪都不忘工作,能让他完全停下工作去享受人生的,恐怕只有唐玦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唐玦的人生,对他来说恐怕再没有什么好享受的吧。
我整理好衣冠,打算先到附近溜达两圈,找一下健身房的位置。
等电梯的时候,正巧碰见了《神偕》的男主演颜骁。
正当我打算向他问好的时候,他主动喊了声“时哥好”,有那么一瞬,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