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24)
颜骁绝非一般的小鲜肉,他是年仅二十六岁的双料影帝,颜值和演技都很能打,所以架子也比一般年轻男演员要高很多。以前为唐玦替演的时候和他接触过,他连唐玦都不放在眼里,甚至有一次唐玦因为小感冒让我替上的时候,他还直接出言嘲讽了。
如此恃才傲物的颜骁居然用恭敬的态度叫我“哥”,说句实话,我有点受宠若惊。
站在电梯里,颜骁突然问我:“时哥,你有兴趣演戏吗?”
“我最多只会替演,都是假把式而已,没办法跟你们一样真刀真枪上阵。”
“唐玦连假把式都没几下,还不是照样成了全民偶像,要我说,你比唐玦好多了。”
颜骁居然说了和上次梅映说的同样的话,但我没有反感,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真心话。
“尽管时哥和唐玦在外形各方面的确很像,可没人甘心一直做个替身吧。”
我猛地抬起头,还以为颜骁知道了什么,但看他的表情,是我多虑了。
我甘心吗……
我刚准备说话,电梯门就开了,我在一层下,而颜骁要去负二层。
走出电梯的那一刻,我晃了晃头,打断了自己危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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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整了一天,我们一行人三三两两在餐厅用餐,早餐后刘姐过来找我,跟我说他们提议等会去登山,问问我和季靖闲的意思。
我看向季靖闲,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说了句“随你”,也没说他去不去。
但我其实不太想去,我是来看海的,登山有什么意思。
“可是,我有点想去坐那个帆船。”我指着餐厅的玻璃窗外,一望无际的蔚蓝上,停着很多游客专乘的帆船。
“你们去登山吧。”季靖闲对刘姐说。
“好吧季总。”
刘姐返回去跟餐厅门口翘首的大伙说了几句什么,他们看上去都有些失望,尤其是几位演员。
也对,大家好不容易蹭到了和季靖闲一起出游的机会,本来可以接机套套近乎,为今后的工作搭桥铺路,但现在却要分开游玩。
我对季靖闲说:“靖闲,要不你跟他们去爬山吧,我一个人坐帆船。”
“我说过要陪你坐帆船吗?”季靖闲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呃……”我一瞬间发窘,他好像真的没说要和我一起,我怎么这么自作多情。
“那我自己……”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季靖闲跟人打了个电话,用英语讲了几句,我依稀听到了帆船的英文单词。
季靖闲起身:“船准备好了,走吧。”
“……”
我愣住了,因为我看到季靖闲笑了,那笑容竟还有几分转瞬即逝的柔和在里面,不知道我看错没有。
“不走吗?”他表情恢复寻常。
我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走,当然走!”
季靖闲往餐厅外走去,我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差点碰翻了身后的凳子。
第27章 我怕我会忘记自己的身份
上船的时候,尽管阳光刺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还是忍不住眺望那层海面的璀璨,深呼吸间,连同腥咸的海风都变得好闻了起来。
我从小长在内陆,内陆的小孩总是对海有着莫名的向往。从小到大,我就去过一次国内的海边,还是为唐玦替演的时候。那场戏是在海水里演的,数九寒冬,以唐玦被季靖闲惯得娇弱的身子骨肯定吃不消。
后来我裹着棉被回岸,还以为戏份演完的唐玦早已经走了,没想到却看见远处的帆船上,季靖闲强行抱住了唐玦,然后被唐玦毫不留情地挣脱,我第一反应是,这里还好没有粉丝探班。
那是一艘没开起来的道具帆船,但我却突然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只不过那次跟着剧组来去匆忙,没能体验到罢了。
“坐个帆船而已,这么高兴?”季靖闲对我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行为有些不以为然
我点点头,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坐帆船嘛,不过最重要的还是……”
还是和谁一起站在这艘船上。
“还是什么?”他问。
“没什么。”
最终,我没说出口,不然会显得好像我在和谁争风攀比一样,虽然这只是我自己在心里别扭,即便我说了,季靖闲也不会和我一样想出这么多弯弯绕绕。
我和季靖闲乘的这艘帆船和别的都不一样,船帆上用涂鸦的形式画着巨大的“JT”的标志,而且也不像别的大帆船那样载一堆人,等了半天,上面也只有我和他两个游客。
我问季靖闲:“为什么我们这个跟别人的不一样?”
他说:“因为这是我的私人帆船。”
“……”我表情讪讪地点头,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有钱真好”。
季靖闲朝开船的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开了。
帆船开起来了,在海浪上破浪航行,我不顾颠簸,兴奋地展开双臂,摆出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动作随着海浪上下起伏。
突然,远处一个锋利的尖刃极速劈开海面,随后是整个跃起的庞大身躯。
“快看,那是鲸鱼啊!”
我惊喜地大喊,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阵热度,下一秒,我的脸上被架了一副墨镜。
“戴上,保护眼睛。”
季靖闲的气息喷在我敏感的耳后和颈边,留下海风都吹不掉的热度,我心跳猛然漏了一拍,然后是持续快节奏的律动,我甚至紧张得连脖子都不敢扭动。
季靖闲对我发怒的时候,我会害怕,对我温柔的时候,我依旧会忐忑,唯一能让我从容不迫的只有他的冷淡。
那长久的漠然,才是让我灵魂附体的良药。
“靖闲,你现在对我这么好,我怕我会忘记自己的身份。”我控制不住喃喃道。
一阵强劲的海风掠过船头,盖住了我的声音,季靖闲并没有听到。
没听到也挺好的,这只是一句带着自我调侃的假设,但我怕他会觉得我有二心。
没办法,我就是如此患得患失,尤其是在季靖闲面前,像我这种瞻前顾后的人,恐怕天生就没有享乐的命吧。
在帆船上浪了一圈回来,我的头发也成了鸡窝,衬衫大敞躺在遮阳伞下的样子别提多不修边幅,倒是季靖闲,上船之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不愧是众人眼中的霸道总裁贵公子。
“靖闲,你们有钱人,是不是只要是能买到的交通工具都会至少买一个收藏起来?什么私人飞机、直升机、邮轮之类的。”我一边啃饮料吸管,一边侧着身问季靖闲。
“我没有这种癖好。”
季靖闲望着金黄的海面,不知在看些什么,我跟着看过去,除了与天相接的粼粼波光,什么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买了帆船?”
“随手买的。”
我纯粹是好奇,可季靖闲眼中却有一闪而逝地遮掩,恰好挡住了一抹我没来得及抓住的情绪。
这时候,宋导刘姐他们那拨“登山队”回来了,得知我和季靖闲在海滩上,纷纷围了过来。
我问他们怎么这么快,他们说太累了,爬了一小半只好原路返回,还有人埋怨那几个提议登山的人,说早知道就跟我和季靖闲一起坐帆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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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海边玩乐,夜晚床上笙歌。
这就是我和季靖闲这两天的真实写照,季靖闲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高冷沉稳的禁欲模样,一到晚上就全变了,几乎一上床就发情,以前的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沉迷性爱过。
海边风大,他每次都开着窗做,让海风掀起那白色轻纱般的窗帘,再随着夜色一起弥漫在我们的身体周围。这样变态的暴露感让我每每都在羞耻心中挣扎沉沦,但他却乐此不疲。
这直接导致我整天都累,每晚事后睡的也沉。
这天早上,我如往常一样睁开眼,入眼的不是天花板或枕头,居然是一片赤裸健壮的胸膛。
我足足适应了三秒才猛然惊觉,我居然和季靖闲是相拥而眠的,而且我还是以一种小鸟依人的姿态缩在他怀里。
虽说我早就和季靖闲睡一张床了,但基本上是各睡各的,像这样一睁眼就窝在他怀里的情况,还是头一回。
我紧张得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从六点憋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等来了他的生物钟。
对于抱着我的动作,季靖闲并没有什么异样,他揽着我的手从我的肩头划过胳膊,最后停在了小臂的那道疤上。
他摩挲了两下:“消不掉了么?”
季靖闲的声音有一种慵懒的沙哑,如同一根羽毛擦过我的心间,痒痒的。
“嗯,医生说难。”
我本身是不留疤的体质,小时候习武磕磕碰碰受过无数伤,比这重的比比皆是,从没有一个像这个这样可能会永远留下疤来。或许是老天看在这个疤有价值的份上决定不收回去,毕竟我想不出我曾经受过的哪一道伤会比这道为保护季靖闲而受的伤有意义。
这恰好随了我的意,没有哪个男人不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强壮。
我看着手臂上凹凸不平的痕迹,膨胀的满足感让我不免在季靖闲面前骄傲了起来:“这可是我身为男人的勋章,我才不舍得让它消失呢。”
季靖闲冷哼一声:“这是你做事不过大脑的教训!”
他边说边掀开了被子,正当我以为他要起床的时候,他突然长腿一跨,从我身后把我压在大床上,扯下我的裤子作势要进入,我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
“胸口疼……”我回头,一脸无辜道。
可能是我从来没在海边玩过的缘故,又可能是因为有季靖闲同游,我前两天嗨过头了,得意忘形的后果就是胸肌到腹肌被晒出了红红的一条竖着的印子,一摩擦就疼得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