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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暑快要过去,也差不多到离开避暑山庄的时候。
避暑山庄旁有大片围场,萧千雪说机会难得,便日日骑着小白马去围场射猎,等到日暮精疲力尽才回来,沐浴完就往床上一躺,很快便入睡。
微莺没有像她这样运动,睡得要晚一点,倚着栏杆看月夜下的荷花。
夜风拂面,满池荷花摇曳,水波泛起银色微澜。
她撑着头,想起自己还积攒了好几个盲盒在那边,自从发现皇帝就是吸欧器后,她再也没有抽过卡了,存量减少,卡牌包日益消瘦。
微莺叹气,尝试要不要自己试着抽一抽,就把宫斗姬叫出来。
宫斗姬:“宿主,你决定了吗?真的要自己抽卡吗?”
微莺纠结着:“我……”
总不能再抱住狗皇帝去贴去吸吧。
宫斗姬:“那快抽!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微莺鲜少露出这样没有信心的样子,偏头问:“我真的可以吗?”
宫斗姬声音斗志昂扬:“宿主,你要有自信,毕竟——你可是连空盒都能抽到的女人。”
微莺抿抿嘴角,抽卡的手重新收回,放在身侧。
“我可谢谢你。”
她重新倚在栏杆上,垂眸看荷花,漫无目的地摩挲着手腕那个澹澹的帝王绿翡翠镯,心中开始怀念不知道女鬼姑娘身份的时候了。
微莺正出神,隐约感到有人在看她,转头往后看,没有发现人的踪迹。她狐疑地蹙起眉,继续看荷花,还是觉得不对劲,假装回到玉露殿,然后矮着身子重新溜出,把刚从柳树后走出的皇帝逮个正着。
她趴在栏杆上,望着站在月下的皇帝,不知道说什么。
既然被发现,云韶微怔片刻后,不再扭捏,慢慢走上楼梯,来到微莺的身边。
微莺朝她行礼:“陛下。”
云韶扶起少女,透过轻纱触到她的体温后便飞快松开手,好像被烫到一般,摩挲白嫩的指尖,动作很是拘谨。
微莺注意到她的动作,皱了皱眉。
云韶问:“莺莺为何没有早睡,是因为白日的事吗?”
微莺抬眸看向她:“陛下知道了?”
云韶避开她的视线,抿着嘴唇,轻轻点了下头。片刻,像是怕微莺误会什么,她焦急解释:“我本是想过来的,只是……”
只是很快发现,没有来的必要,少女直接反客为主去抓妖了。
想到宫人报上来的事态发展,云韶弯了弯嘴角。
微莺托着腮,依旧问:“只是什么?”
云韶手指轻轻勾着栏杆,想了想措辞,小声说:“只是想给莺莺留个乐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留言发红包。
耶耶耶!
第55章 飞蛾扑火
听她这样说, 微莺忍不住扑哧笑出来,“陛下真有趣。”
不愧是狗皇帝,狗到她都自愧弗如。
宫斗姬:……您还是谦虚了, 谁能比得上您呀。
云韶见她笑了,也浮现淡淡笑意, 身子微微松弛下来。
仿佛突然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差生,终于蒙对正确的答案, 几分如释重负。
她思忖片刻, 又补充道:“若你不喜欢与她们周旋,那我……”
微莺打断,笑着说:“我喜欢呀,婕妤和淑妃多可爱呀, 若是没有她们,生活岂不会无趣许多?”
况且,要是没有反派上下蹦跶,她的抽卡大业就会遭到巨大阻碍!
云韶垂着眼睛,薄唇抿住,看着月光下的荷塘。
圆而大的荷叶舒展,碧绿的荷叶中,冒出几朵雪白的菡萏,被月光照得通透。水面泛起层迷蒙的雾气, 在风中轻轻飘荡。
她又抬起头。
深蓝的天空上, 明亮月轮旁几缕萧疏的薄云。
薄雾淡云, 蜻蜓萤火,她悄悄侧过头,谨慎又贪婪地望着微莺,并在微莺转头之时, 迅速地重新看向池塘。
微莺伸个懒腰:“陛下,天都这么晚了,该回去睡啦,你不困吗?”
云韶点点头。
微莺下意识伸出手,习惯性地想去揉她一把,只是手伸到一半,猛地意识到对面不是萧千雪,而是狗皇帝,便又收回来了。收回手,她就发现皇帝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手,露出很明显的惋惜之色。
微莺:……
皇帝看着她,黑亮湿漉的眼睛像是渴慕得到爱抚的小狗。
她伸出手,皇帝的眼睛又亮起来了,然后她把手收回,皇帝的眸光立马黯淡。
微莺就像找到新乐子一样,手一上一下一上一下,看着对面皇帝的眼睛一亮一暗一亮……就像是按某个隐秘的开关。
哎嘿,我来摸你了!
哎嘿,我又不摸了!
最后云韶终于按捺不住,伸手牵住微莺的手腕,轻声说:“莺莺,你在做什么?”
微莺笑弯眼睛:“玩玩呀。”
“玩玩?”云韶深吸一口气,想说什么,脸颊突然被飞快揉了一把,她瞪圆眼睛,像是怔住般,任由微莺伸出另一只手揉她的脸。
微莺揉着觉得手感上佳,又多揉了一小会,然后收回手,“不玩啦,陛下,你想说什么?”
云韶晕乎乎地摇摇头,“没、没什么……”
微莺低头看自己的手腕:“陛下,我要去睡觉,你拉着我的手啦。”
云韶也低着头,看了片刻,慢慢松开手,改扯住微莺的袖子。
微莺往里面走,云韶跟在后面往里走,最后穿过大厅,来到雕花木门前。
她回头:“陛下?”
还跟过来吗?
云韶红着脸,支吾半天,小声说:“我的病已经好了。”
微莺看着云韶。
“不会把病气过给莺莺。”
微莺:“所以?”
云韶趁着微莺没反应过来,飞快溜进门内,站在床头,把衣领的扣子松开几颗,朝她说道:“我来侍寝。”
微莺沉默着走进房间,“陛下。”
云韶把外衣脱下,宽敞的中衣领口露出晶莹如玉的雪白肌肤,再往下,是许多白色绷带紧紧裹住的胸口,也许是裹得太紧,旁边的肌肤有点不正常的泛青。
微莺听到宫斗姬提醒,才发现自己盯着人家的胸看了很久。云韶羞红地低下头,却又解开了一个扣子。
微莺忍不住问:“不疼吗?”
云韶怔了怔,眼神有些茫然:“什么疼?”她顺着微莺的目光往下,落下层层叠叠的裹胸上面,手指戳了下,然后抬起头,“嗯?这不是伤口,不疼的。”
微莺想想,慢慢说:“这是伤口。”
云韶看着她,好像不能理解的模样,像又被老师抽查的差生,努力搜索脑内的正确答案,隔了很久,才点了点头,道:“很久以前是疼的,不过现在不疼了。”
微莺对上云韶的目光。
皇帝的眼神困惑又不安,双手捏着袖角,很紧张的模样。她双眼雾蒙蒙的,不觉得自己从小裹住胸口装成男人很疼,却因回答不好微莺随口的一句话,而差点落下泪来。
一时间,微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低下头,发现灯盏上有个小黑点,便拿出手帕去擦铜灯盏,靠近的时候,才发现黑点不是灰尘,而是只扑火死掉的小虫子。每到夏日,这样扑火的飞虫就特别多,就算宫娥们拿着纱罩住灯火,也总能让这些不怕死的小虫子找到机会义无反顾冲入火海里。
真是不讲道理。
她继续擦,一直把灯盏擦得发亮,心中却想起某个飞蛾扑火的解释:
其实飞蛾扑向灯火,只是把灯火错认为月亮。可是月亮离它太远了,穷其一生也无法飞上,飞到疲倦,便把灯火当成月光,奋不顾身地投入火中。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吧。
云韶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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