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博同样心有不甘:“那我呢?自小衣食无忧,11岁以后不得不隐姓埋名,生活在条件艰苦的农村长达7年!”
“你的养父母获,获得报酬,至少,至少把你当儿子,真诚相待。”裴茸疼得连呼吸都开始不畅,侧颈的青筋凸起,清晰可见,“你知不知道,对,对大部分孩子来说,家人的陪伴比金钱重要。”
宋子博察觉情绪逐渐被裴茸影响和控制,连忙抽离状态。不能再往下沟通,二叔被调查,就因为自己冥顽不灵,太相信所谓的亲情。
“博哥,到了。”轿车停稳,司机的示意让他彻底清醒,宋子博叹出一口气,眼神蓦然狠厉,“我承认亏欠你,但我更加痛恨背叛。”
电话兀地挂断,声音戛然而止。
夏日的晚风吹拂,附近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裴茸却觉得周遭瞬间安静下来。她满头大汗,听天由命般闭上眼,已经不想再挣扎,似乎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动手。”100米开外是万科御园的高层住宅区,黑夜中,斜对着三栋,唯独亮着微光的顶楼,那仅存的白团也暗了下去。围墙上,架起了一支突击步枪。
“快,下车。”小区外,褚晚宁推开车门就往北门急速奔跑,消防大队早三分钟到达,已经在疏散群众,两三个消防员正打开救生气垫。
消防大队副队长认识褚晚宁,拉住她说明情况:“褚队,高度15.78米,等我们准备好,你们再营救。”
“谢谢。”褚晚宁颔首,继续往前疾步。她刚走进三栋大厅,忽然,“砰”的一声枪响划破夜空。
周围的群众受惊大喊,捂住耳朵往室内跑,场面一度混乱。小芮,褚晚宁心里咯噔一下,她不知道发生什么,觑了一眼还在下降的两部电梯,转身朝楼梯间跑。
小芮,你等等我,等等我。她脚步踱得快,胸腔剧烈起伏,心口像是悬着一块巨石,在看到裴茸那一秒终于坠落,却狠狠碾压着心里的软肉。
面无血色的人,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眼前消失。
喉咙里好不容易挤出声音:“小芮。”
“晚宁……”裴茸艰难地睁开眼往褚晚宁的方向转头。束缚她的绳子已经被步枪击断3分之1,长发糊在脸上,整个人摇摇欲坠。
褚晚宁观察四周,急不可待地向前迈步。砰,又是一枪,打在距离她半米远的水泥地上,像是在警告。
裴茸脱力般摇头:“别,别过来。”
褚晚宁霎时红了眼,她收回脚,背靠着墙,千般万般的焦急,仿佛被凌迟一般。然而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慌乱。楼下的同事乘坐电梯上来,全副武装的他们握着枪站在她身后,等候指挥。
褚晚宁:“附近的制高点在哪儿?”
提前了解情况的民警说道:“高层住宅区,一共6栋。”
“狙击手准备,东北方向,具体位置待我确认。”
“明白。”民警转身冲着对讲机部署。
“镜子。”特警出勤,大多会随身携带镜子观察目标人物,褚晚宁伸手,一面圆镜放在手上。她后背紧贴着墙,举起镜子找角度。杀手经验丰富,好像知道他们的意图,半蹲着身子隐藏。天台外的裴茸耗着最后一丝力气,一瞬不瞬,眷念地描摹着褚晚宁的侧脸,满目柔情。
“砰。”时间流逝,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杀手希望速战速决。他举起枪瞄准钢筋上的麻绳,再发一枪。
精准射击,麻绳又断开半寸,已经不能承受裴茸的重量。
褚晚宁抓住机会,准确判断:“38·102,东北方向。”
民警提醒她:“褚队,狙击手还没就位。”
“枪给我。”手枪射程短,只能特警的自动步枪。
“什么?”
“步枪给我。”褚晚宁眼神坚毅,快步走到特警身前,接过自动步枪。
“救生气垫准备情况?”
楼下的消防副队长回话:“再给我一分钟,保证安全,需要充分充气。”
来不及了。
“照明弹预备。”褚晚宁半弓着身子,面向东北方。身后的民警扔出照明弹,半边夜空眨眼间亮如白昼。托着枪的短发女人迅速向前移步,屏息凝神瞄准镜头,扣下扳机。
肩伤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训练,子弹从杀手的手臂擦身而过。只不过,扰乱了对方的节奏,褚晚宁不急不躁,闭着一只眼再次瞄准,扣动扳机。第二枪,成功地击中杀手的右肩。旁边的特警见杀手受伤,纷纷上前支援,十几支枪同时对准不远处的顶楼。
褚晚宁扔下枪,三步并两步奔向裴茸,喘着粗气:“快,救生绳。”
裴茸完全没了劲,凭借意志半眯着眼,瞧见褚晚宁模糊的人影,轻轻地勾起唇。
小芮,小芮,她听到对方叫着自己的名字。
麻绳彻底断开,女人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跌落……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陆芮身份解开之后,我就在考虑,写正文的时候要不要把“裴茸”二字换成陆芮。但是想了想,陆芮往后的日子还很长,留给妹妹吧。
第104章
政通路25号商务大厦左侧的空地,两辆车一前一后停稳。四下张望,没瞧见人影,陈安佑先行下车,观察海豹车厢的位置,打开后备箱。
此时的万漪已经转醒,被胶条封住嘴巴的她因为长时间身处黑暗,忽然迎来光线,下意识闭眼。陈安佑掏出外套衣袋里的定位器,塞进万漪扎头发的头绳里,低如蚊吟的声音向她解释:“定位。”
万漪拧紧秀眉,警惕的神情渐渐放松,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后备箱合拢,陈安佑刚转身,一辆黑色的大众车停在他左侧。
“人呢?”驾驶位走下一个身高至少180cm的男人,看外表,应该是个练家子。
陈安佑双手揣在裤兜里,抬了抬下巴:“后备箱。”两人合力将万漪搬去另一辆车。
箱门掩上,男人伸出右手:“车钥匙。”
商务大厦位于北郊,7点以后人流量大幅度减少,通过打车程序叫车,一般也需要五六分钟。宋子博防止陈安佑尾随的安排,谨慎得可怕。
他们斜前方的车厢,聂繁心趴在方向盘上装睡,听着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哥们,走了。”忐忑不安的思绪,随着男人敲了敲车窗,大咧咧往回走才稍微松懈下来。这是去哪儿?宋子博会怎么做?后备箱封闭,万小雨身体怎么样?还能承受吗……聂繁心直视着前车,未知与纷至沓来的担心萦绕在脑海中,眼神不知不觉转晦。
8月初,纵使在夜晚,气温仍然不可小觑。将近3小时没喝水,口干舌燥,聂繁心睨了一眼旁边海豹喝剩的半瓶苏打水,因为嫌弃,抑制住了解渴的念头。她待男人走向车尾,才压了压帽檐,推开门。没到身后,就听见吐槽:“嘿,也不来两个人帮忙抬一下。”
聂繁心沉默着走近,还是想以老方法快速解决,右掌横劈,劈向男人的侧颈。男人和枪击裴茸的杀手是同伙,300万定金,300万尾款,杀一个绑两个。擅长格斗的他,肌肉记忆猛然警觉,抬手格挡,两人的手肘架在一起:“刚才就觉得你不对劲。”
“现在察觉也不迟。”聂繁心没有轻敌,一脚踹向杀手的腘窝。杀手反应快,后撤半步,扭腰转身,左手一把抓住聂繁心的肩膀,用力往下压,“有点意思,你就是短信里说的警察吧,我还以为是她。”
聂繁心吃痛,顺着杀手的视线看去,万漪正瞪着眼,满脸担忧地瞧她。分心的瞬间,杀手妄图速战速决,抓着她肩膀的左手成虎爪形上抬,伸向了脖子。
聂繁心后仰躲过,反手扣住杀手的手腕,使劲往右拉。杀手始料不及,一个趔趄趴到了车厢右侧。必须乘胜追击,聂繁心操起后备箱随车的轮胎扳手朝杀手砸去。杀手沉腰,身子忽然下缩,左手成拳挥向她的腹部。聂繁心被逼得右侧,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的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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