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gl(18)
“我闻得到……”她压低声音告诫余愁,“别人也一样,你不能保证旁人都能似我……咳。”
声音越说越哑,韩琴君有感异处地清清嗓子,圆场:“他们不一定都似我一般稳得住,你要明白,出现差错对你没好处。”
余愁身子僵硬在原地,完全不敢动弹,眼珠子仿佛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不动,大脑将过多的意识放在触觉之上,酥软,痒麻,带着淡淡水汽,仿佛唇瓣亲吻着花瓣样娇柔。
舔舐,玩弄。契主仿佛一只狡猾的猫咪玩弄着猎物,看着它逃逃跑跑,原地转圈画地为牢,在生与死之间转辗反侧。
余愁一颗心快要从心口跳出来,噗通,噗通,忽然间的勇气让她推开车门踉跄下车,像前快走几步。
“哼~”韩琴君出来手扶着车门,喊了一声,“就如你唇上的奶痕一样,我没骗你。”
花言巧语,一张嘴忽悠起来似迷醉药的人,余愁自然不信。
然而,真假掺和最难分辨。
余愁大步流星朝韩琴君办公室而去,余光扫见旁边玻璃,她唇上真有一抹淡淡的奶痕。
怔……
今早喝的太急,一时居然忘记擦嘴,余愁涨红了一张脸埋头走着。
韩琴君从后追上来,亦步亦趋,微微弯腰低头附身紧跟道:“生气了?”
待停在韩琴君办公室,余愁恍然大悟,就是生气又如何,自己居然又心甘情愿往这坑里跳了。争论无果,自己却头脑一昏又钻进了韩琴君的办公室,她挖的坑中。
“其实我说的是真话,若是真有意外……”韩琴君半阖眼,长睫毛眼底打下一圈幽色,愈发暗沉。
“我会小心谨慎的。”
韩琴君想帮她推掉,但一时间竟然找不到立场,若让顶头上司身份压下,又觉得太过小气。心中不爽之下,却也是同意了余愁与任同的合作。
余愁的小经纪人听到消息的时候,一蹦三尺高,原以为余愁是折断翅膀的凤凰,变成难以翻身的咸鱼。殊不知,扮猪吃老虎这一招人家玩得比自己溜。
放弃外强中干的韩涵,吊起有两把刷子的韩琴君,把一向冷清寡淡的契主驯服的乖巧,微博秀恩爱心甘情愿地隐姓埋名。同时,拍摄节目的时候,她委屈巴巴受到杨庭欺负,却选择了正确的队伍,得到了任导的喜欢。
总感觉余愁对每个人都很了解,在合理的范围中把握着尺度。但也许是自己多想,许是运气好,又或者有颜值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然而小经纪人高估了余愁的能力,也许运气真的是命运的一道美味的佐料,不知道何时它就被蘸光。
比如,昨晚和许雪城的闲聊淡扯下冒出的“吻戏”,还未等她付出行动,任同便先一步打电话过来,询问:“许雪……说……,你…想…拍……吻……?”
对方那边有些喧杂,一句话零零碎碎。
余愁左右未见韩琴君,想必开会去了,便扩音反问:“抱歉,我没听清,能不能再说一遍?”
任同那边安静了,想必是她去了相对安静的地,慵懒的声音缓缓再说:“原著第一版中是有亲热戏的,再版就删了,不过作者的意思很明朗,可以加上。”
余愁一头雾水,哎?
吻戏这件事情骗骗韩琴君就是了,没必要让任同知道。与人唇齿相触,余愁只觉得耳朵根发烫,忽然心中一凉,有些恶心,她实在不喜欢和陌生人过度接触。
“考虑一下,当个卖点宣传,对你也有好处。”任同循循善诱。
她是导演,但并非一心为了梦,钱也在任同的眼中。事情至此,未等余愁拒绝,她便挂断,余愁痴痴地望着漆黑的屏幕,顿觉骑虎难下。
所以,挖了个坑还没将韩琴君推下去,自己却被热心肠的好友来了一脚猛踹。早知如此,昨晚应当好好叮嘱许雪城才是的!
第33章
任同上部电影出师未捷身先死,网上评论只贬不褒, 此次她卯足了劲, 新剧势必要一雪前耻。但好作品除去本身质量过硬之外, 要想火好的宣传是一剂起死回生的良药。
虽然还没开机, 但任同的工作室早就构思好各种宣传热点。
口碑和票房,对于现在的她正如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非要二选一的话她钟情票房, 常自嘲是个俗人, 不能免俗。
剑走偏锋,用夹带暧昧色情的话题炒热度, 在娱乐圈是一剂苦口良药,但苦的却是余愁。
任同坚持自己的立场, 却也不驳回余愁的建议, 势必要在吻与不吻之间, 挑选一个让彼此双方都满意的平衡点。
导演的态度暧昧,余愁却犯了难,自己一向的对外人设必然要受到影响, 而这件事情不是自己可以压下的。
余愁低头凝视漆黑的屏幕,手机的热度透过掌心黏糊着爬上心口, 炙热的难受。
平白无故招惹的祸端,还怪不得别人。她讨厌麻烦事情, 尤其是无心之语惹出的事情。
商人重利轻感情,恒古不变的道理。任同那边可以暂且先放,既然事态复杂, 不若好好利用,也不枉许雪城送的大礼……
人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来时快,去时也快。当韩琴君开完会,大步流星走路带风而来,手中紧捏着一份资料,灰白的a4纸拧巴的与紧蹙的眉心无几。她将手中的资料随意甩在桌面上,震起的风卷起白纸与桌上盆栽铜钱草的一片叶子,幽幽落地。
韩琴君一反常态,无暇顾及,身子一松跌坐后靠上椅背,手指捏着眉心有些稚气左右转了转椅子。
火上浇油四个字为大忌,余愁深谙其道。勇气如同气球被针戳了一下,滋溜溜泄了气,只剩下了一张撬不开嘴的薄皮。
韩琴君她在极力克制,可那双带着暗色的眸子夹杂着怒火,明明是合适的室温,余愁忽觉得手臂上寒气爬过,起了小疙瘩。一个激灵,她忍不住揉了揉。
为何而怒?
余愁起身眺望一眼,眯起了眼睛,想看清资料上的文字实属痴心妄想。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轻声说了一句“我去下茶水间”实为避难。
韩琴君闻言抬头目送着余愁的背影,手中笔在指尖上翩翩起舞,留下一道残影,圆润光泽的笔身在飞舞间倒影着光彩,偶尔于脸上闪过一丝冷光。
茶水间。
水雾淋漓冲眼,余愁心不在焉地泡着茶水,闻着茶香思索何事能让她动怒?
哒哒哒。
细高跟踩在地面上,发出极具节奏的声音。
韩琴君的助理之一拿着透明水杯,里面放着枸杞柠檬等物,颇为养生。养生二字总让人想到年纪较大,倒也不假,一如助理此刻的脸色,老成平静,倒是相得益彰。
余愁正欲离开,助理忽然道:“韩总今天心情不好,你不要往她跟前凑。”
叫人摸不清楚头脑的提醒,余愁半阖眼看着她茶壶中伴着热水起舞的柠檬薄片,仿佛能闻到里头的酸味,便忍不住询问。
“不是什么大事,”助理离开之前匆匆留下一句,“毕竟人心情不好总会有些小癖好用来发泄。”
比如摔东西。
离开之前,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点头。余愁颔首看了下手中两杯茶,默默放下,若是契主一生气把茶水泼了……
以防万一,放凉了再端过去。
余愁身量如同一株小白杨站在原地,她捧起一杯默默品着,舌尖传来淡淡的苦香味,直袭脑袋。这让她想起了香烟,如同染了毒的香料麻痹着人大脑,苦涩中带着浓郁的醇香,勾勾绕绕的香味从记忆深处翻涌而出。
茶一如韩琴君,君子本色下又有方才助理说的瑕疵。
余愁不自觉仰头饮下数口茶,温热滚过瘙痒的喉咙,双眸眯起空泛地想着其他人与其他事情,而非眼前景色。
热汤滑过喉咙胸膛,闷气缓解片刻,余愁轻轻一笑,可自己戒得了烟,戒不了韩琴君。
想开之后,余愁心态轻松地回到办公室。一如先前所言,她余愁在澄星的后路只有韩琴君,除了这儿,哪儿都没有容身之所,明知是陷阱她还得眼巴巴往里头跳。
想象中的暴力画面并没有出现,契主依旧沉稳地坐着远处,安然自若。
作废的文件被她不断地整理出来,然后被修长的十指揉捏成团,划过优美的抛物线,精准投篮。垃圾桶中的纸团堆的天高宣告自身负重累累,但韩琴君根本不打算体谅它。
呃……
余愁一时间无言以对,心中又有些好笑。
噗嗤,竟然有些孩子气的趣味……
这般想着她将已经变得温热的茶放在桌面上推到韩琴君面前,契主淡淡看了一眼,然后抄起几张废纸折叠一下,垫在茶杯下面。
韩琴君解释:“没有杯垫,暂时替代。”
很细心,观察细微,但……余愁侧目望向横尸垃圾篓的杯垫。
聪明的人知道该说与不该说,该问与不该问,余愁清楚自己的斤两,但好奇和耗损的耐心还是让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出什么事了吗?”
韩琴君将手中笔停下,卸下飞舞的姿态,沉下心道:“没事。”
不是大事,只是好几件让她烦闷不大不小事情全堆一块,心中郁结。
譬如身处转换期的余愁接了新剧
譬如公司有件事情遭到了韩家的阻拦与胁迫,这本是小事,父亲不至于做死做绝。可此次拿主意之人却是藏在背后的汪静,韩涵反而成了她的傀儡。
倒也是,韩涵心思太软太过于优柔寡断,韩梅有能力却心不系韩家。至于父亲终究年事已高,有心无力罢了。汪静先前除了从不掩盖自己的情感这一点,一直安分守己,此次自己借助余愁,成功地刺激了她。
嫉妒心太强的契子,她不喜欢。
糟糕的一天,下班终于成了一种解脱。
夕阳之下,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映入眼帘,如同一团团灼灼烧热的火,将四周的空气都要带上火气。风景很美,但更加吸引余愁的是韩琴君。
寒冰消散,美轮美奂景色映衬之下,竟让余愁觉得她在笑。
“看什么看的那么入神?”在一个红绿灯前暂停,被余愁如炬目光盯得不自在的韩琴君忍不住问了一句。
调侃意味再明显不过。
余愁心道:看你。
今日二人回到别墅相比以往要早上半个小时。
原因无它,韩琴君早退。
糟糕的一天即将结束,然而韩总车刚熄火,安静的环境中电话铃声显得格外突兀。
余愁发誓她不经意间地一瞥,诧异看到任同二字。
这两个人互相认识?
任同为什么这个时候联系韩琴君?
……
问题如同六月飞雪,洋洋洒洒,飞快来回穿梭在余愁的脑海之中寻找答案。
一开始,韩琴君没开扩音,余愁听不大清楚,也许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她其实并不希望任同为自己而来。
韩琴君接通之后,径直道:“什么事情?”
“余愁在你身边吗?”任同声音慵懒,带着一丝倦意,她念余愁这两个字的时候带着南方方言特有的软音。
种种一切不同寻常,韩琴君挑眉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契子,余愁眼神怯怯躲闪之意明显。
心中有鬼。
余愁心道不妙,正欲开口提醒任同,唇瓣上传来一抹柔和的温热。
韩琴君用食指轻轻点了点余愁双唇,脸上笑意愈明显,面不红心不跳扯谎:“她没在,有什么事情?”
轻点封唇,韩琴君心神却放在任同的电话上,等待着她将事情全盘托出。
电话那头说话语调活像一只狐狸的任同依旧慢条斯理,摇摇脑袋,通话时的电流音遮掩不住她轻微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