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gl(38)
“心情不好?”韩琴君单手按住门,面上带笑的明知故问,惹来余愁瞪了她一眼。
韩琴君手始终没从门上松开,余愁也不好径直关上,站在原地进退不是,面前的契主再轻声说道:“不是准备拍吻戏了吗?你有经验吗?”
说罢,强硬地挤进来,追问:“你有经验吗?”
余愁赌气回:“借位而已。”
韩琴君嘴角的笑意已经压制不住,反驳:“貌似是不敬业的行为。”
余愁抬头,望着她,那韩琴君想怎样?!
韩琴君笑颜,身为敬业的演员拍戏没有经验可怎么行,吻戏亦是如此。
第48章
韩琴君态度强硬地挤进来,这让余愁猝手不及, 后退数步拉开距离仰望着她, 眼神坚定地要她给个解释。
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余愁承认虽然自己的意思绕了个弯, 但韩琴君还不至于傻到自己如此直白的心思都瞧不出来,余愁的心中憋了一股气,上不来又下不去, 恨不得怨不了, 憋得腮帮子都微微鼓起。
韩琴君踏进房间,反手将门带上, 指尖滑过把手,随着转身停在下颌处。她双眸原本带着戏谑的笑意, 一眼望见余愁略带水色的双眼, 眼泪流转欲掉不掉, 灯光照射之下,样子可怜又可爱。
韩琴君心中窘迫,不置可否, 自己貌似将人欺负的狠了。
“你在生气什么?”韩琴君明知故问,嘴角的微笑无法压制。
余愁当真是一股气没办法往她身上撒, 无奈地撇头躲开对视。头发从脸颊滑落下来,遮挡住了大半张脸颊, 也阻止了韩琴君窥探的目光,心头还未放松多久,一股威压紧随而来。
纤细骨感的手指探空挽起一缕发丝, 不经意间指腹滑过脸颊,又轻轻放下,让余愁心中蓦地一软。
韩琴君长唔一声,反问:“那么是谁惹你生气了?”
再次的明知故问,余愁也没心思和她再犟脾气,无意间看见韩琴君嘴角的笑意,灵台闪过一丝清明。等等,韩琴君在看谁笑话?
余愁装作不经意微微一仰头,将水色逼回去,鼻头的酸劲慢慢下去,越发觉得不对劲。上次契主还对吻戏起特别大的反应,怎么这一次截然不同,跟从里到外换了个芯似的。
尤其是挂在韩琴君嘴角的笑意,当真是让余愁越看越不顺眼,也越发肯定对方是故意看自己的笑话。
韩琴君也不逗她了,晓得余愁怕是憋了大半天的气,这样的小教训足够了。韩琴君主动服软,凑近将余愁徐徐逼退。
“再退,你要在床上等着我?”韩琴君一指身后,先一步坐在床边,扯扯绯红面容的余愁衣角,催促她坐下。
余愁踟蹰了小会儿才同意,韩琴君望着她,抬手揉乱了掌中契子长发。手指尖与缝隙之间,丝滑的发丝扫过,温柔顺从。
“余愁我以为我意思很清楚了……”韩琴君长叹一口气,满满无力感,自己的契子貌似也太没安全感,自己着实也任性了一把。韩琴君仔细想,越发懊悔,自己和余愁这小年轻置气做甚?
况且,余愁平时老实本分,并没有逾越之举,纵然晓得契子用吻戏来激怒自己,也不是什么坏心眼。
韩琴君觉得自己在余愁面前,心态趋见年轻时,越发地破格。玩弄长发的手指一顿,她望着面前任由自己予取予求的契子,神情乖巧,颔首安分接受着抚弄。心道:我比她大,不能胡闹。
“抱歉,让你担心了。”韩琴君手从发顶朝另外一侧徐徐滑下,落在较远方的肩头,微微一带,让余愁靠着自己。
余愁方才还在生闷气,被韩琴君来这么一手,整个身子僵硬无比,双手摆放膝头攥紧布料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没、没事。”一开口,余愁声音便活似个小哑巴一般,话都说不利索。
她垂下眼眸,明明先前如此困恼,却被喜欢的人一两句话轻易化解,打心眼里头晕目眩地欢喜。鼻尖处独属于韩琴君的气息源源不断,余愁悄悄靠近了些。
这让韩琴君倒也学了一二份余愁的痴语:“那个,吻戏的事情我……”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
话音未落,韩琴君忽被一道清朗的声音打断,余愁炯炯有神地望着她,薄脸被滚烫的热血烧的红通通,眼神怯怯:“你教我,我不会。”
余愁大胆了一会,眼神羞到不敢再。
饶是反应敏捷的韩琴君也死机了一会儿,目光落到余愁唇瓣上,淡粉色的唇瓣如同果冻一般闪着光泽,唇齿微张中隐约露出舌尖的一抹殷红。此刻一双勾人的美目几乎全阖,但还是流出一道缝隙观察自己反应。
真是太可爱了。
余愁一直在等韩琴君动作,双手悄悄攥住了韩琴君的袖子,不许她走。
忽然温热的气息靠近肌肤,几乎是一瞬间便相触。
软,滑,湿润的感觉在唇瓣上扫动,然而主要还是痒,从唇上蔓延开来,不断地往心中戳,所经过的每一处肌肤都酥软无力。
这种感觉让余愁身子一颤,下意识想要逃,忽然契主单手扣住自己的后脑勺,强势地锁在怀中。
略微远离呵呵一笑,低声道:“做人不能有始无终。”
余愁睁眼,开口:“可我……唔!”
双眸瞪大,双手蓦地攥紧韩琴君肩头布料,指尖用力,然而时间让身体愈发酥软,双手无力地搭在肩头,略微的颤抖与韩琴君的动作相互应和。
狂风暴雨之后,便温柔了许多,如同对待何等珍宝亲吻着吸允着,舔舐每一处肌肤。
眉头时而蹙起,时而松开,余愁如同一叶扁舟随着风浪起伏,任由契主把控……
翌日,余愁一下楼,便有意躲闪林管家的视线,殊不知此举反而让老人家更加在意。
怎么了这是?
余愁连忙落座,头恨不得低到桌面上,决不能叫林管家看见自己红肿未消的嘴唇!
事情的因缘源于今日洗漱间对镜一望,她险些尖叫出声,唇瓣残余的红肿本唏嘘寻常,眼角处向外蔓延的淡淡粉色,是身体眷恋契主气息的表现。一切极淡,若非仔细观察多数是糊涂瞧个大概,不会多想。但余愁心中有鬼,一见人世到处有鬼心生不安。
明明是一点点不叫人经意的殷红,便联想旁人可能会有的数种误会,提心吊胆。一想到自己还得去片场,又转化为欲哭无泪。
柔软的面包与唇瓣接触的一刹那,像极了韩琴君初吻的一刹那,看似进食实则暗中观察的韩琴君,眼睁睁看着肌肤白皙的契子霎时间粉色从脖颈处蔓延出到耳垂,柔光之下似粉色透明果冻。
韩琴君有些食之无味地吃着早餐,吞咽下肚,目光却在大饱口福。
她活这么大,今朝总算是深深体会了“秀色可餐”这四字含义。
韩琴君知道余愁脸皮薄,不想再把人逼得羞哭,快速解决早餐便急匆匆将人拉走。车内,司机一点都不着急,未开车却侧着身子紧盯身边的契子。
“不是很肿。”韩琴君也稀奇,余愁的体质居然如此容易留下痕迹,还不大容易消除。那日后可得小心点,不能在明显的位置动手动脚了……
余愁一看她凑过来下意识捂住嘴,意识到自己想错了,有些尴尬地放下。
“谁叫你吻……太久了。”
韩琴君摆正身子,哦了一声:"那我下次注意。”
余愁将头撇向另外一边,小声反驳呛声:“没有以后了 。”
“知道了,下次会的。”韩琴君和她抬杠,落得余愁恶狠狠的一眼剐刀,全然不放在心上。
片场之外,韩琴君本想再亲亲余愁,让年轻的契子心中有个安定,切莫就胡思乱想,也不要再随意试探自己。年纪也大了,真是要被余愁气出心脏病,岂不是要守寡?
但余愁却抿着唇跑走了。
好不容易消的红肿,再来一吻,自己今日绝对没有信心走近这片场。
余愁心绪不宁地踏入片场,气氛也随她的心情有些奇怪,入眼一挑,温雅的青年与慈眉善目的顾家祖孙俩再度出现片场,任同于二人对立,耸肩摊手间他们在交谈略微起了争执,或者说调节更好。
任同一见余愁,便犹如见到救星,连忙招手唤她过去。
但率先开口的却是顾老太太,慈爱道:“许语花,你终于来了,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顾情无可奈何地看着奶奶,又犯病了。
温声哀求:“拜托了!”
老人家身子还算硬朗,腿脚不慢,先一步踏入休息室,将除余愁外的其余人等候在外。
顾老太太扶着拐杖缓缓坐稳,目光洛在余愁身上,凝视自己的故人。老人家顿入沉思,浑浊的目光流,时间滴答答地过去,心中惋惜越发强烈地表现在面容上。
突然目光一闪,顾老太太激动地握住余愁手,兴奋地说:“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你怎么不早点说,怎么没给你机会解释……”
话至一般又呜呜低声抽泣起来,如同濒临死亡的野兽一般哀嚎懊悔,拖着令人泪目的长音。
老太太语气低沉哀伤:“许语花,你怎么不去当戏子,演得这么好都骗过了我,骗了大家几十年,都没人看出,你怎么就白白挨骂了,你是当初的同学后来是怎么和我评价你的吗?你和我说啊,我会相信你的,呜……”
余愁默默握紧了老人家的手掌,轻轻拍了拍。
虽未详细了解,但在前世余愁隐约听说许语花原型其实是一名地下工作者,但却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唾骂了几十年。
平反的过程很不容易,毕竟叛国罪无可恕,作者血红在原著中不敢乱写,私货掺杂的不多,而电影上映后也不敢从此点着手宣传。以至于任同在剧中用了大量隐晦的特写与空镜去暗示,却可惜一手好牌被杨庭和时局打成五五开,实在没撑开角色。
许语花死后又招惹了一番骂声。
当年这些都是道听途说,余愁没在意,如今看来顾老太太表现,却是真的了,应当是翻找到了好友当年藏起来的遗物,又或者是知情人。
文中,许语花多次对顾玉手下留情,旁人看来念及昔年同窗,情有可原。如今看来,是早就猜出顾玉麒麟的身份。
她都有两幅面孔,明中暗里随时替换。
但随着当初知情者接连死亡,虚假的面具如影随形,许语花取不下面具,更加也没人敢轻易相信一位职责为捉拿内鬼的“许大队长”。
从迷失自我的一刻开始,真正的许语花只活在了她自己心中,而死在了别人眼里。
第49章
顾老太太将余愁错认为以前的故人,泪眼涟涟, 脸上似哭非笑, 一脸的褶子如同黄土高原上的沟壑, 被岁月不断地冲刷洗净。
干枯的没有一丝肉的手掌, 更像是一节枯骨,她神智不清楚,却愈发用力握住余愁手指, 身子不断地靠逼近。老人家身上的死气越来越浓重, 悲悯的哭声让余愁停下了动作。
忽然,老人家顿了一下, 小心翼翼地靠上余愁的肩膀,头搭在脖颈边, 轻声道: “我都不敢用力, 怕你散了。”
余愁微微用力回握了她, 给她带去希望,顾老太太就是再用力一些面前的“许语花”也不会散,可她要的不是面前这位不会散的许语花, 老人家想念的是如同流沙一般流逝不再回来的好友。
多年来的愧疚在年迈时一同爆发,想要弥补却无能为力, 她恨了许语花这么多年,彼时恨的越深, 现在越是不知道该怎么死后去面对对方。
自从得到许语花埋藏的遗物之后,便日夜不得安宁,顾老太太总是梦见急速消瘦的许语花, 仿佛之中自己成了对方,忍受着与好友一般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