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gl(42)
任同骂骂咧咧:“大爷的,早餐全没了。”
“任导你还没吃早餐的啊,我今天多买了。”角落里传来了声音,那人高举着手中的馒头。
任同嗤笑一声,说道:“不了,只吃豆浆和包子,分我一半。”
说着朝身边的契子一摊手,开始要救助,苏桑桑扫过先前高呼的人,垂眸望向任导摊开的手,用塑料袋分了分,戏谑道:“明天你就不缺了。”
话中有话。
茫然者有,脸色乍然难看者多数,余愁倒是忍不住笑出声,苏桑桑虽平时不爱说话,性格安静平和,可越是笑眼之下,说出的话便叫人一不小心着道。
字字藏着刀,刀上还淬毒了,对手哪难受她往哪边捅,直中要害。
思来想去,是了,对方性格算不得大胆,也知道给自己后路,
任同挑眉,抓住早餐,不说话但神情明朗:什么意思?
苏桑桑环顾众人,看着他们难看的犹豫不定表情,哈哈轻笑,解释:“现在又缺了。”
这话里藏刀藏毒的功夫,几个字能把人膈应死。要想跟上她,脑筋还得转的快。
任同窝自己的导演专用椅子上吃早餐,余愁走过去,拍打了一下苏桑桑的肩膀,微微一偏头示意她跟着走。
偏僻角落里,苏桑桑吸了一口豆浆,茫然不解:“怎么了?”
余愁脸皮有些薄,不好意思说结契的事情,但不说心中不甘心,纳闷,怎么苏桑桑就没看出来?
“我身上的气味?”余愁欲言又止,补充道,“是不是有点奇怪?”
苏桑桑恍然大悟,费力地咽下口中食物,凑过去感知了一下,蹙起了眉头。口腔中浓郁的豆浆味道,香浓的信息素模拟剂都遮挡不住韩琴君强势而固执的气息。
越是这般,越是突兀地彰显存在。
平时见余愁身上老带着韩琴君的味道,自己都习以为常了。
苏桑桑也算是偶尔蹭一下导演的车,上下班的人。以任导作天作地作空气的性格,长辈都不爱搭理她,也就是韩琴君惦记着余愁通过几次电话。
苏桑桑不是聋子,寥寥几次电话,余愁身后的“金主”就是任同口中的“韩姨”,澄星公司现如今的主事人——韩琴君。
她由衷恭喜道:“你不说我还真就习以为常了。”
哎?
苏桑桑再道:“结契,真是羡慕你和韩总!”
她被豆浆呛了一下,脑袋也短了路,直白地恭喜余愁,没观察余愁的脸色。
脸色算不得好看,自己费尽心思所谓的伪装,不过是破绽百出的笑话。等等,那早上的时候,韩琴君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苏桑桑回过神,小心翼翼地探问:“前辈,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余愁摸了摸鼻子,心中着实有些尴尬。书到用时方恨少,简直悔的肠子都铁青。前世,结婚跟没结似的,韩涵一口气就跑去国外留学,徒待她一个人在别墅之中。
所谓的生理知识,她暂时没必要学习,余愁便不看了。
总而言之,便是结契的契子无法遮掩自己的气息变化?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貌似娱乐圈还真没有结契之后假扮单身的。
失策了。
余愁捂脸,所以说片场的人都知道自己不是单身了?难怪男主要来膈应自己。
不对!自己没隐藏好气息是真,与他的尖酸刻薄无关。心胸狭隘之人总能吹毛求疵来。
这是两回事!
苏桑桑闻看余愁的脸色,晓得自己说错了话,一口豆浆哽在喉咙中,无奈地安抚:“前辈,其实也有专门遮掩这类的模拟素,但需要去找医师配。”
韩总不缺钱,所以余愁不必担心,只是片场中的人是满不顾偶了。妈呀,契主的占有欲正可怕。
“没事……”
事态和余愁想象的不太一样,马失前蹄,焉知祸福。转念一想,虽在拍戏上造成了困扰,但一联想到自己的关系被广而告之,世人的目光将自己与韩琴君紧密地接连在一起,心中欢喜。
余愁的心情瞬间变好,如同夏天忽来的一阵暴雨,来时敏捷,去时匆匆。韩琴君是她的,这简单的一句话,足够余生无憾。
为了拍戏,余愁自然小心谨慎一些微妙,谨慎是上帝不小心地遗留的宝贝。
得知自己所谓的隐瞒压根就没用,余愁破罐破摔,不再在乎别人眼神。
随着打板,眨眼之间,余愁舍去了眼中的悲伤,彻底变成了真正的许语花。
一秒入戏。
许语花她的戏份即将收尾,枪林弹雨中折断的玫瑰红。
上个世纪的风味建筑,在夜晚下如同苟延残息的耄耋,灯光在闪烁,两队人马躲在交锋之中,枪口对着对方。
许语花靠在门口,心情很平静,她的枪也是如此,微微后坐力如同胸口跳动的心脏,奋力地展露最后的活力。
枪口微微向上抬,这个高度绝对伤不了人,但身边的手下却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她知道,自己的命便会随着这一发又一发的子弹出现,而消失、而死亡。
绝杀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泄露,全在她的“对手”算计之中。必输的战役,逃比盲目的战斗更有意义。
船票已经准备好,等天亮就可以走了。
失神中,肩头一痛,右□□掉下。本是重重一砸,却在枪林弹雨中隐了声音,这区区的声音怎么比得上咆哮的炮火?
她身子一个踉跄,向前露出些,子弹接肘而来,让她身子连续打了好些个颤抖。
鲜血从口中流出来,喉咙被堵住,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
一双阴翳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黑暗中闪动的人影,那些人曾经是自己的同伴,现如今也是,所以她死在了朋友的手下。
“船票……”
心心念念的东西终于随着闭眼而奋力吐出最后一词,不甘心,只差最后一步了。
输了……
许语花闭眼,想象着自己生死后,他们还得替自己手舞足蹈庆祝,算账。
具具尸体,火焰沿着房屋蔓延,燃烧到他们身上。
浓烟盘踞着整篇天空。
夜雨来临,瓢泼大雨,雷电打的天地作响。
雨水将尸体身上的鲜血与火焰冲刷干净,衣服紧紧贴着冰冷的尸体,皮筋绷断,长发散开在地面上。
脸上肌肤被火焰烧毁大半,露出炭黑色,死不瞑目,她望着对面凶手开枪的地方,又好像在望着不远的未来,充满了光明与幸福。
但她什么都看不见,许语花死了,她执光而来,却在黎明到来之前死在了黑暗里。
“咔!”
任同激动地颤抖双手说:“非常好!”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许语花,死的时候没有害怕与不堪,只有遗憾。她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船票在等着登船的人,她身上还背着脏名。
无人替她辩清白,无人为她呕心沥血,寻求一个真相。
许语花死在了战乱年代,她活成了自己的英雄。无人相信的英雄。
余愁起身,身上有着特效化妆师画的灼烧妆,栩栩如生。
深吸一口气,尝试出戏。
任同大手一挥,告诉余愁:“就还差一点年轻时候的回忆部分没拍,明天搞定杀青请客!”
总算是拍完了,许语花也结束了悲惨的一生。
余愁将这个消息在下午告知韩琴君,眼中透露着期待。
“我后天就有空了。你呢……”余愁试探。
结契是彼此对彼此的信任,而婚姻则是拥有政府的保护。
“只要你想,我什么时候都有空。”韩琴君顺着她的心意来。
余愁有些晕乎乎,第二次结婚整的还跟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似的。一回生二回熟……不对,这种事情最好没有二次!
到家后,余愁下车与韩琴君并肩走着,忽然三步不到,便被牵上了手。
余愁紧了紧手掌,面上有些发烫,尽量习以为常地进去了。
一踏入门,便和韩琴君从林叔手上各领一个大红包。
薄薄的……
余愁趁着林管家进厨房的功夫,偷偷抽出来一看,正好九块钱。
韩琴君觉着有趣,故意学她,凑头过去,两个人头挨在一起,样子小心地打开红包。
里头:韩琴君的户口纸。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读者觉得韩琴君不像个女性,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如何解释。韩琴君的性格是以我和一个朋友的性格融合,加以塑造而成的。而我俩的确是女性,且没有中性趋向,没有t趋向,都挺受气的,可能就是有点冷漠脸。
至于为什么会有上述错觉,应该是我笔力还不足够支撑起这个角色。
第53章
一张小小的纸片让韩琴君呆立在原地,面色无奈又尴尬。她能说些什么, 又可以对林叔说些什么?
这种行为怎么看怎么可爱, 毕竟是出自善心。摊开手掌, 五指张开, 几乎翻倍大的红包里头居然就只装了一张户口纸,还有九块钱。余愁和韩琴君心有灵犀地将东西抽出来,面面相觑, 随后心有灵犀一点通地塞入各自口袋中。
余愁拿着钱有些不好意思, 韩琴君倒是习以为常,牵着她的手坐下, 只等开餐。
林管家一出来,眼中便见小姐和契子凑一起咬耳朵, 亲昵地说着话。
眼角余光扫过自己, 便飞快地避开, 还要装模作样。林管家将手中餐盘放在桌面上,哎了一声,自己也算是过来人, 什么没看见过,小两口感情正好, 咬咬耳朵亲亲小.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小姐就是太端着自己,要不然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才等来一个余愁。
林管家一双老人的朦胧眸子四处查看, 见自己给二人的红包不知道被放入什么地方,心下满足,收起来就好。事实上结契之后, 就是一家人了,结婚扯证不过是要一个官方的证明。韩老爷肯定还不知道,这给红包的事情就自己代劳了。
他想的很多,替余愁考虑周全,询问:“接下来有什么工作啊?给自己点时间度个假,到处玩一玩吧。”
韩琴君目光悄然落到余愁身上,吞咽食物的速度慢了不少,嘴角勾起,颇有些翘首以待。
休假这个字快从自己的人生字典中消失了,年轻留学的时候,抽空去过不少地方游玩拍摄。年纪大了,体力和工作成为了压在肩头上的两座大山,有心无力。
况且,只身一人,再美的风景,多酣畅淋漓的心情都无人可分享,亦是憾事。
余愁想去哪呢?韩琴君猜想了一下,盲狙下设想了几个地方。
然而余愁开口所说的答案却出乎韩琴君意料。
“得看两个人时间安排,如果公司事情很多的话……”余愁侧目,恰好与韩琴君对上,有些窘迫地露出一双笑眼,询问道,“实在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说来道去,余愁还是替韩琴君想着,公司若是事务繁忙,压的越多后期越累。失望?在所难免,她在恢复视力前后数年,就没踏出这座城市,眼中所见皆是片场搭建的虚假场景。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是最叫人艳羡之处。
余愁眼底的期待清楚地落在韩琴君的心里,长叹一口气,伸出手正打算揉乱余愁头发,宽慰对方。殊不知林管家横插一脚,不以为意摊手:“哎,这算什么事情啊。再怎么着也得去玩玩吧,不说十天半个月,两三天总该是要去的吧。”
林管家将时间大幅度压短,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他问完之后才询问韩琴君的意见:“小姐,能抽出时间吗?”
韩琴君缩回了不安分的手掌,扶着下颚,长嗯了一声:“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