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gl(53)
手机小小的字体在余愁眼中出现一道道残影,隐约看见屏幕中间偌大的任同两个字。
“喂……”
任同究竟说了那些字眼,余愁也没听清楚,隐约晓得电影杀青了,导演做东请客,下午去剧组大家再一起去吃一顿。虽说是女配,但戏份比重与主角无异,任同觉得余愁过来打个照面比较好。
“行……”余愁有气无力,大脑转悠了许久才勉强清醒。
下午。
余愁软着腰往自己身上喷洒了一堆抑制剂模拟素,满身香气而去。一踏入剧组,先前四目相对便是电光火石的气氛消减了不少。
杀青二字,足够叫人欢喜。
任同架着墨镜,晃悠悠地过来,凑近一嗅,霍!
任导蹙眉松开,咧嘴笑,一拍肩膀,反问:“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欲盖弥彰?”
第64章
余愁点了点鼻尖,指腹沾上了被识破后不自觉溢出的汗珠, 着实尴尬。好在任导未曾过多打趣, 似以为余愁与韩琴君结契领证, 这等事情做得, 日后多生还有奖。
只有任同导演敢拿这种事情打趣余大影后,其余人心知肚明却默不作声。心中笑话先前余愁的契主人设,如今她周身上下的气息看起来有够嘲讽, 但这圈子素来是笑贫不笑娼。
娱乐圈风水轮流转, 只要余秋心没有彻底倒台,难保不会东山再起。大家本着得饶人处且饶人, 多认识几个朋友才是出路,不做多想。但像余秋心这般享有盛名的前辈, 名不经传的小演员便是想抱, 双手也不够长。至于私人圈子大家都懂, 只好看清楚形式不做多余的歪心思,省的到时候脸面全无。
杀青宴上大包厢数座,电影主要参与人员和导演一桌。苏桑桑是女主, 又是任同看好的新人,放在任同左边。余愁是阿姨的伴侣, 正要论辈分,任同也得喊她一声姨。实在叫不出口, 给彼此留下最后一丝薄面,综上所说余愁落座任同右侧,也是情理之中。
余愁抬头环视数座, 杀青宴上气氛融洽,没有喧闹恶俗的吵闹之风,只是等会酒过三巡又该是何等的丑态尽出?叫人欣慰的是,皆是片场里的人,多日来相处也算熟悉一二。
余愁颔首,长而挺翘的睫毛迎着微光在眼底留下一圈墨色,越发深邃。手指不停在被滚烫茶水烫的温热的杯壁上磨蹭,她并不喜欢其他投资商来参加杀青宴,有钱有权人的把戏,不是一般的小演员可以拒绝的,是威胁也是诱惑。
也并非每一位身为艺人的契子都能有自己这般好的运气,昔日出道,潜规则这三个字一直环绕余愁的耳边。好在许雪城还算有点人脉,外加签约公司当时并不景气,余愁是一块赚钱的香饽饽,多种条件制约下倒也不担心被人威胁。
余愁讥讽轻笑,因为自己在前期透支了所有的运气,所以后来遇韩家便一败涂地。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苍天既然让自己重来一次,纵然没能所向披靡斩钉截铁,但此世自己绝不认输!
“余前辈?前辈!”唐糖凑过来,见余愁发呆,声音变大了些。
余愁沉思之中被她一吓,手指一颤,茶水溅出来一些,打在手掌虎口。“嘶!”
余愁回神,而任同为接电话而离开了位置,倒是苏桑桑察觉到动静停下与旁人交谈,目光落来。
唐糖紧张地询问:“前辈,你没事吧?!”
余愁眉头一蹙,对这个小姑娘感观有些糟糕。初见时还以为是个玲珑可爱的新人,但日后那场雨夜压戏后的得意洋洋,管唐糖是有心还是无意,余愁对她没了好感。
一错认不清局势,二恨心太大。
余愁从来不和不谦虚的人做朋友,因为这样的人平时会蔑视自己,出事便会牵连周遭之人。
苏桑桑和唐糖也不对付,隔着一把椅子开口,不怒反笑:“你不来就不会有事了。”
“我又不是故意喊话吓人!”唐糖有些不服气,秋心自己发呆玩杯子被自己开口吓着烫了,怎么还怪自己,“我也不想。”
苏桑桑颔首点头,瞧样子是深觉唐糖反驳得对,语重心长提建议,态度十分诚恳:“不是故意的,便是无心,你既然无心找人,那便是无事。那你做什么突然开口喊话吓着,既然这样,怎么你还不是故意的?若是我当时,也会被你吓着惹,下次小心点。”
没事找事吗?
余愁夹在她们中间,小酌了一口清茶,饶有趣味的听着。不说话便是最好的偏袒,莫说唐糖,苏桑桑脑瓜子实在麻溜,呛人的时候一双眼睛笑开了花,还以为苏桑桑在友爱关心他人。。
但,歪理便是歪理,遇到撒泼撒赖的人呛回来,便是实力之间的争夺,火光的碰撞。今日大家心情轻松,余愁眼看情况不对,出来稳住两个人,道一句:“没关系,我没事,要开席了,唐糖你先去坐着吧。”
当事人出来打圆场,唐糖恶狠狠剐了苏桑桑一眼,憋着一口气,心有余而力不足回去。
随后,余愁歪着身子附耳苏桑桑:“多谢了。”
苏桑桑浅浅一笑,面容温和,解释:“无事,我只是善意地提醒她罢了。”
才怪,苏桑桑冷哼一声,看不惯唐糖,余愁当初状态不佳被强行压戏,ng后被唐糖嘲讽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这样喜欢得寸进尺的新人迟早会吃亏。
苏桑桑心中明白,同时期出道,日后必然会被比较。有什么样的偶像便会有什么样的粉丝,拉踩炒作少不了,现在有机会讽刺就多讽刺,心中畅快。
任同一身酒气,但脸上醉意没有多少过来,见余愁一个劲喝茶,问道:“不能喝酒?”
“恩。”
任同有些疲倦地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含糊了一句:“许语花的戏份可能要删……”
不经意一句,却叫余愁一怔,删戏份?
那么顾家没有出手帮忙吗?自己辛辛苦苦拍摄的戏份,被人说不要就不要,心中不高兴,却也不和任同争执。前世也是如此,只看这辈子能把能请顾家出手。
原本就是夹带着“洗白”性质的电影,若是大刀阔斧地删减影片内容,将许语花重新定位为彻底的汉奸,事情再无转机,而这一次她是被熟人推上了断头台。
任同脑子不清楚,她因刚才的电话而脸色难看:“你总得喝一杯。”
余愁无语,回:“打算备孕,理由可行?”
她讨厌外人逼迫自己,无论什么事情,而且这个理由也不算欺骗,的确如此,做不得假。只是什么时候要孩子这件事情,余愁还没有和韩琴君商量过。
余愁面上有些烫,其实她恨期待也很着急……
故而对于余愁,杀青饭不过是一顿饭的工夫,后续她皆不参与,随这群人如何闹腾!
酒气上头,脑袋不甚清楚的演员在结束后,凑余愁跟前,硬着嗓子邀请:“秋心姐,要不要一起去唱k?”
余愁摇头。对方当做没听见,抽着鼻子闷声道:“去吧,去吧,我好喜欢你唱歌了,我有你的每一张签名专辑。”
霍,还是一个小粉丝。
余愁再度婉拒,刚才发短信让韩琴君来,人已经在底下等着了,原以为事情了却,酒醉的中人跟着大部队出酒店,眼看在门口要分别,她打了个酒嗝,酒壮怂人胆,抱住余愁小腿一屁股坐地上。
“你别走呀,我我我好喜欢你啊,我想当你媳妇~”说着,两只手抱着她嫌弃不够结实,双腿一勾跟个腿部挂件似的。
这人在哪里发酒疯不成,非要在门口?!
“我不甘心,你结婚……是不是因为我在得知你是契子之后粉转黑了几个月……”
“不……想多了,我结婚绝对不是这个原因。”余愁汗颜。
小姑娘麻烦不要多想。
韩琴君的车就在余愁旁边,眼瞧着余愁走来,临门一脚,被拦住了!眼看着除余愁外,大家都喝了点小酒,手上没力气,便是任同一个大步上前也没扒开,白活这么大了吗?
韩琴君险些没有忍住,理智在最后一刻回归,给任同打了个电话。
“喂!”
任同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语气自然不佳,压根就没看清楚来电者是谁,等熟悉的声音响起,蔫了。
“任同,我不相信你刚刚从餐厅出来,没有力气把人扒开。”
任同浑身一个激灵,闻言不对,左右一看,果不其然,夜色之下韩琴君的车静静地停在不远处。刚才还酥软无力的手指,一下子挂掉了电话,然后果断地扒开小演员,压场:“大家喝酒喝个高兴,有事的先走吧,日后再约。”
导演的意思不去娱乐了,任同本来就不喜欢闹腾,现如今也算是舍下脸皮给余愁台阶下。
因为行程安排想要提早离开赶飞机,或者好好睡一觉的人不少,再者说,任同与余愁这两位都不在,剩下的都是一些十八线小演员,交流感情就是浪费时间,没有丝毫的用处。
大家恋恋不舍地告别,余愁掺和在一堆人中快步朝韩琴君的车走去。
唐糖在外围关注着这件事情,见如此好的机会被人破坏,日后与任同余愁相处的机会屈指可数,又或者是再也难合作。越是想,她便越怨恨那个发酒疯的中人,看着余愁坐上一辆车。
真是可惜。
余愁疲倦地斜靠着椅背,双眼朦胧昏昏欲睡。原以为很快就能结束,但没想到任同没打算进行饭后活动,结果那群人便“心知肚明”地拉成了用餐时间,用来彼此交流,又或者说套取信息。
余愁有些忐忑,方才的闹剧韩琴君特定看见,但是对方没问,沉默不语不代表默契,也许还是一种质疑。
在一个交通路口之时,才见韩琴君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意,夸赞:“你很受欢迎。”
交通灯颜色跳换,韩琴君一踩油门飞快驶向家里。
余愁敛下眸子,玩弄手指,心思难以平静下来,她心中有无数种情话,此刻却又觉得哪一种都不够完美,说出来矫情又造作。
别人都喜欢我,但是我只爱你。
也许是韩琴君醋味太大,她自己先换了话题,问道:“一口酒都没喝?怎么做到的?”
余愁心虚,揉了揉鼻尖,要不要说实话呢?
第65章
余愁只觉得鼻尖上溢出的汗珠险些要凝结在鼻尖滴落下来,心虚与不安, 不知道当不当讲。打了个哈欠, 她私下里偷偷看了韩琴君一眼, 觉着对方说不上生气, 但也算不上善目,陈年老醋打翻了坛子,空气中滴溜溜地都是刺鼻发酸的味道。
她忽然觉得年纪不小还吃闷醋的韩琴君倒是与自己拉近了距离, 不再是一个年长者, 也与自己有共通点,会因自己的事情而恼怒。
这、是不是说明韩琴君也是将自己放在心上。余愁心中这般认定, 不由自主地嗤笑一声,心情畅快。
“你笑什么?”
韩琴君在下一个红绿灯路口, 先是拿起手机不知给何人发消息, 动作快速又利索, 抓住了偷笑的余愁。笑意太过明显,不发现也难,可余愁对于韩琴君的问题, 皆不回答,当了个小哑巴。
余大影后演技此刻爆棚, 面色迅速平静下来,面容拆开看, 组合起来看,每一处每一丝都没丁点儿笑意。
韩琴君摸了摸下巴,蹙眉狐疑望去, 结契的二人中,契主因为主导权能更加清楚契子的情绪波动。余愁的心欢畅地似一只挣脱了缰绳的撒欢马儿,时而欢跳起来,充斥这青春的活力与激情。
内心如此欢脱,韩琴君眼角余光多瞥见几眼,契子一脸正经地瞧着前方,模样专注而认真,装模作样到傻乎乎的可爱。
若非正在开车,韩琴君真想捏捏她这张装模作样的小脸,揉揉她的头发。然后果断地扒开余愁的所有伪装,叫她在自己面前遁形,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