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咒(69)
“无事,一些忽然兴起的小心思罢了,烟杳不必多心。”阮清岚摇摇头,脸上竟还生出了一抹淡淡笑意。
孟环玦,当真是算无遗策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我先表演个自刎谢罪QAQ……(诶诶诶别把刀拿过来啊,我就是随便说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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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虎吞狼
碧空远尽, 硕日高升, 浩茫的穹庐笼盖而下, 天边一行黑雁振翅扑入烟渚淮河,山丘野岗一望无际。
这高远的碧蓝晴空下, 坐落的是几户小巧人家,木栅小院、青石井、家禽野畜交映入画。远离金戈铁马、烽火关塞、烟尘大漠, 隔绝喧嚣战乱的桃源外, 却忽闻轰轰隆隆几声巨响接踵而至,惊散黑鸦鸟雀,惊起河水滔滔。
华行远定身收势, 负手而立,长剑背在身后,斜眼望着轰塌倒下的几棵枯树后踱步而出的人。
“恭贺庄主神功大成。如今普天之下, 唯庄主剑法一骑绝尘,无人可匹。”孟环玦缓步走来, 面上笑意盈盈恭谦有礼, 手中拿着柄两尺长剑。剑身藏于通体浑黑的鞘中,鞘上一条黑龙盘旋萦索,五爪箕张、獠牙兀显, 白色的睛目中凶光比硕日金辉更甚。
无需宝剑出鞘, 便能看到其藏匿下的锋芒必是刃如秋霜、身胜冰棱。
华行远望着这个并不讨喜的人,心底不嗤,却不禁往他手中的黑剑多瞟了几眼。
待他走至跟前,华行远将身子侧转了过去, 乜眼斜之,不耐道:“你又有何见教?”
遇上如此这般不欢迎的姿态,孟环玦不急也不恼,笑意未消,慢慢述来:“自古宝剑配英雄,环玦今日前来,自然是为了替厥阴剑寻个好的归宿。”
这剑竟是厥阴?华行远闻言,微眯的双眼甫地睁开,目光投到孟环玦手中的黑剑上,来回扫视,盯凝着仔细端详。
厥阴,阴厉狠毒的邪剑之首,常人闻风丧胆,表面为人所不齿,实际却是无数剑客梦寐以求的神兵利器。此剑一旦伤及人的肺腑脏器,则伤者必受腐骨蚀心之难,直至五内俱焚,最终气力衰竭而死。
可厥阴剑,早就埋隐了数十年未曾露面,江湖中连一点关于它的风声都没起过。
华行远注视半晌,半信半疑间忽然见孟环玦覆手一动,内力击及身前奔流的河水中,顿时有一条草鱼被震得腾空而起。
倏地宝剑出鞘。银光一闪,撕裂空气,也将草鱼开膛破肚一举扼命。
华行远眸光一凛,在孟环玦的笑意邀请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那条摔落在地的草鱼看去。
方才的剑气足以一击致命,草鱼瘫死在河岸旁,鱼眼还往外翻白着,一口闭眼的气都没留下。
被划破敞开的鱼腹中五脏正以肉眼可观的速度腐蚀消去,不紧不慢。一条鱼便就此被掏空,内里腐蚀得干干净净,徒留下一张表皮睁着乳白的鱼目。
这番惊异渗人的场景,若换了任何一位打渔人家看来,都会怵得背脊发凉。可落入华行远眼底,却映出了贪婪渴求的欲|火。
如今自己剑法已是登峰造极,若能配上厥阴这样的神兵……华行远暗暗思及往后唾手可及的宏图霸业,已然拿定了主意。
不管今日是换、还是抢,这把剑一定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正在他准备开口试探时,孟环玦甫地将剑收回了剑鞘,掌心翻转向上,摊住剑便已一番恭谨姿态送到了他跟前:“请庄主笑纳。”
宝剑轻而易举送至眼前,只字未言的华行远难免生疑。蠢蠢欲动的犹豫间,孟环玦又将剑往前递了一寸,笑道:“环玦道行疏浅,有事力不从心,还望庄主收下敬礼后能帮衬一把。”
“什么?”
“取连无欢之命。”
原来是有求于他。来得倒是正中下怀,华行远阴恻一笑,抬手便接过了剑:“好。”连无欢手中有还真令,就算此人不说,他也不会放过她。
如今两全其美,有何不可?“三日后就将她的头送给你。”
“多谢庄主成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短小啦,因为剩下的剧情就差不多是大结局了~~请假四天,下周五4月5日(好吧就是清明节)一次性更新完本文。大概会有一万字的肥章(可能更多+++)……因为不想卡结局,想一口气写完一次性发出来,所以暂时要断更四天了。
断更四天,第五天完结!!!大家别把我忘了呀!!!!QAQ一定要记得回来看大结局!!!(不然我的刀都没人捅了=w=)【诶不不不不 我胡说的 应该是he he he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say you啦大家~~小梦闭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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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不故
屋内青烟袅袅, 焚香缭绕, 一炷安神香伫在窗棂小台上, 火星点点跃动。
斜阳照进窗棂,交错缠萦着香烟云雾, 照在榻上那张精致隽秀的姣好容颜上。
连无欢渐自转醒,纷繁的心事从心头涌上眼底, 幽黑如夜的眸间白色光影晃动。纠纷、困惑, 还掺着丝丝缕缕的怒意。
轻慢的脚步声踏入屋中,在外头与曲烟杳阔谈许久的阮清岚走进屋子,一眼望见榻上的人已经苏醒, 三步并作两步便坐到了床沿边。伸手握抚住她露在被衾外的手,试了试温度:“无欢,感觉如何?可有哪儿不舒服?”
连无欢撑起身来便坐在了床上, 脸色渐渐恢复,白皙细嫩的脸颊下透着微微的红润:“我没事了, 阿阮……”苦恼的问题让她不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我只是在想,还真令的事……如今孟环玦绝不会容我轻易脱手令牌,必然挑唆拨弄那些心存贪妄者来与我争个你死我活。现在为抢令牌者, 定亦欲要我性命……”
如此一来, 她若不全力以赴,恐难以自保。可……若再依照孟环玦的心思继续杀人,岂非又要中了他的算计,成全他这违常乱德的诡计阴谋?
眼下被人逼之无路可择的悬崖峭壁间, 举步维艰,进退两难。连无欢轻叹口气,在这团崖边缭绕的云雾间茫然无措。
“不必担忧。”阮清岚淡淡地道,眼底一汪清泉波澜不兴,“无欢,如今无需刻意,顺其自然就好。”
释然地笑了笑,又在连无欢询问的目光中拍拍她的手,柔声道:“自古就是邪不胜正。放心罢,哪怕他机关算尽,也不会赢的。”
棋局诡谲,风云翻覆,一子错,满盘输。
而孟环玦,弃车错子之时,便注定无能为力了。
连无欢怔了怔,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捣蒜一样点着头:“嗯,好。”眸心小湖里的清波澄澈复然。
好像只要有她在,哪怕箭在弦上、危急存亡之际,自己都能安定下心来。望着阮清岚,连无欢长长松了一口气,心头的烦闷焦虑一时间全被凉爽的清风卷了去。
剩下的时日,三人一如往常般借住在老妪家中。表面波澜不兴,却也决非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反倒是在等那渠成水未到时一刻的反击。
两日,窗外昏晓流转,窗内冷芒秋霜交映凛凛。
连无欢举起手中银剑,凝眸而视。月色浇上冷白剑锋,映着持剑人的眼底亦有寒芒乍现。
精心的打磨、擦拭,被缜细照料的寒铁剑刃上露出它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锋芒。接下来,便是主人最需要它的时候。
老妪这两日不时到院子里饲鸡喂狗的时候,就会瞧见连无欢坐在矮矮的小凳上,面前摆着锃光发亮的磨刀石和一块布帕,正肃着脸为一柄长剑拂尘磨拭。
每一回,老妪都会忍不住停下脚步来多瞧她几眼,半晌,才自心底默默叹口气,似有若无地摇摇头走开了。
斜阳还半悬在山头,天边却已黑云密布,漆漆的夜色沉沉笼罩下来,沉闷的空气中鸡群咯咯叽叽回了窝,早早便蹲坐在稻草堆上酝酿起了睡意。
黄狗摇头晃脑地跑到檐下,哈巴着舌头仰头朝天边远处张望,又对着那团团黑云兴奋地“汪汪”吠了两声。
天色一时骤变,阮清岚小步走出来,站在院子外望了望天。黑云压际,把残阳轮廓边缘微弱的那几缕红光也遮了去,天边的雁雀急急扑着翅膀,落回林中。
眉心骤跳,阮清岚深邃的眼底一如青山后翻滚的阴霭,浮云蔽日,漆黑的墨色盖住了所有情绪。半晌,她才缓缓回头,身后站着同样出来临观天色的人。“变天了。”
连无欢长剑在手,紧握着、亦静静候着,直到飘然而来压住小院上方的乌云中传响起道道极不寻常的风声,沙石碎砾胡乱飞舞,夹着浑厚的风劲扑面而来。
曲烟杳迎着呼呼挂过耳边的冷风,一颗心跟着一颤,心底不详的预感愈发压不住地发酵翻涌,如今就连太阳穴也开始突突直跳。
曲姑娘猛地甩了甩脑袋,企图将那些纷乱无由的预感甩开,头一回希望自己的直觉千万不要灵验。
远处的人影忽现在眼前,不徐不疾,慢慢临近,那轮廓也跟着距离的拉近而变得愈发清晰明显。
果然是他!孟环玦真是好算计……连无欢咬紧牙槽,求胜的决心在怒火中燃得愈盛。
华行远负手持剑而来,脸上还挂着势在必得的笑意:“上次在这里放了你们一命,这回……呵,我可没那么大善心了。”
“胜负未分,庄主不觉得如今说这话早了些么?”连无欢冷冷道,言语中已打着手势让阮清岚后退寻个安全之地。
华行远挨个瞥过三人一眼,厥阴邪剑脱鞘而出,将它的锋芒展露在众人眼前。好好立了一番下马威后,才开口威胁道:“还真令在谁手里?交出来我便留你个全尸。”
森森的寒气自厥阴剑身冒出,连无欢目光一凝,抬眸望着他,左手掏出怀中的还真令在空气中一比划,还挑衅般腾空甩了个圈,最后在华行远贪婪与渴求的注视下收回怀兜。
华行远周身杀气顿时迸出,目光变得狠厉起来,手中的厥阴剑已隐隐有了出招的前势。
“想要么?”连无欢似乎丝毫不将他的杀意放在眼里,继续挑衅道。言罢身形一跃,运起轻功便朝着远处山间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