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29)
晏杜若过去摸了摸临死的宫女的脉搏,抬头对那人冷笑道:“想喝狼血,也得看你命够不够硬。”
一只金色飞鸟从晏杜若怀中飞去,晏杜若瞥了眼想离去的三人,飞身至半空,一刀轮圆,气浪自她向四周吞天噬地的侵去。
“一个都别想逃!”
满天的蓝色火焰交织成罗网从上盖下,晏杜若又落了结界,转身便朝那黑袍之人攻去。
另三人落到一处,那带鬼面的人说:“既如此,不如先交交手,探探他们底细。”
“便麻烦阁下了。”
另一黑袍之人颔首,也加入了战局,与先前那人一同迎战晏杜若。
带鬼面之人与这身穿白袍的只在远远的观望。
不多时,东边天空数道光芒划来,闯进结界来,落在两人对面屋檐上。
桑娆欲飞身加入战局,晏归之提醒道:“桑族长,正事要紧。”
桑娆道:“不消你说!”
当即舞着一条长鞭,甩向同晏杜若缠斗的那两人。
这鬼面之人也无法细心观察,应不悔与冲上前来与他交上了手,月皎则是与那白袍之人战在一处。
晏归之并不急于动手,立身屋檐之巅,打量着这四人。
第31章
这晏杜若和桑娆与两个黑袍人战在一处, 晏杜若使刀与黑袍人近身打, 一刀挑开,似猛虎摆尾, 桑娆将回纹剑收起,专使长鞭, 一鞭打来, 似蛟龙翻身。
与桑娆斗的黑袍人是背对着晏杜若的,桑娆故意漏了个破绽,引得那人大意, 一鞭抽去, 打中那人形体, 不想那人化作一抹黑烟散了, 长鞭去势不止, 往晏杜若背后袭去,桑娆待收鞭却是慢了。
长鞭近晏杜若后门时, 晏杜若遽然刀身回转,绞住了长鞭, 面前黑袍人一爪探来,晏杜若斩气刀被桑娆长鞭牵制,施展不开, 侧身躲避, 衣袖被一爪抓破。
晏杜若道:“你往哪打?尽添乱!”
桑娆将鞭收回, 道:“分明是你在这碍事, 你行不行?”
晏杜若道:“我不行?不知是谁被我拔了逆鳞。”
晏杜若不提这事还罢, 一提这事,桑娆是气冲六腑,一鞭直往晏杜若身上抽。
两人战在一处,打的天昏地暗。
那黑袍之人退到宫墙之上,瞧两人内斗。先前被桑娆一鞭打中散了形体的,也由一股黑烟重新凝聚出身形,落在一旁,半蹲着嗤笑:“窝里斗,腾蛇族长到底还是年轻。”
两人看的半时,晏杜若与桑娆打的火热。桑娆一鞭朝晏杜若打来,晏杜若轻身一躲,那鞭似无穷长,越过晏杜若,竟直直朝两人袭来。这两人被一鞭将腰身裹住,拴在一处,晏杜若回身一刀,气势如虹,只朝两人劈来。
桑娆同晏杜若两人一前一后,袭来不过片刻工夫,如早就商量好一般,两人猝不及防,躲不过,只得硬抗,一股股黑雾自两人身体中溢出,交聚在一处,顿时阴气四溢,灵力翻涌。
两边正面交锋,一个巨狼咆哮,吞天噬地,一个猛兽崩腾,气破长空,一遇上就是飞沙走石,遮天蔽日。
桑娆长鞭被毁,晏杜若也被逼的落在屋檐之上,两黑袍人半跪在地,连连呕血,道:“两位好演艺。”
若不是晏杜若和桑娆斗的真切,酣战半晌,他俩怎会放松了警惕。
倒不想两人是特地演给他俩看的,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晏杜若笑道:“谁得空演戏耍你,我和她是真打。”
桑娆敛眉道:“竟是冥界的人。”
这两人先前出手,处处隐瞒实力,不愿动真格的,就是要隐瞒身份。如今被桑娆和晏杜若使计,一时松懈,泄露了身份,便也不隐瞒,解了兜帽。
两人长的一般模样,颧骨高,眼窝深陷,面色苍白,眼神阴鸷。
一人拜道:“文昌。”
一人拜道:“文偃。”
桑娆道:“你俩是冥界哪路将军管辖的人,敢在人界肆行杀戮,如此猖獗!”
文昌道:“自由之身,仙帝老儿也管不了我!”
……
这方身带鬼面的人一掌逼退了应不悔,身形一闪,没了踪迹。
晏归之正被文昌两人吸引了注意,忽觉背后杀气袭来,急唤青锋,长剑一出,浮于背后,抵住那人一掌。
晏归之道:“那两人已然泄露身份,阁下却迟迟不愿拿出真本事来,怎么,如此怕我知晓你是哪界生灵?”
这带鬼面的人也不说话,掌心灵力涌动,逼退青锋,青锋倒飞,被晏归之一把握住剑柄。
鬼面人一交手,屋檐飞瓦,化作两股,如飞龙交缠,朝晏归之扑去。
晏归之双指抹剑,一剑挥去,剑气凌冽摄人,势如破竹。
这鬼面人再待出手,身着白袍的女人撇下了月皎,挡在了晏归之身前。
鬼面人说道:“你要护她,可知她此行与你目的相反,他日必是你行事一大阻碍,少不得与你刀剑相向!”
这鬼面人打来,白袍人仗剑相迎。
白袍人低语道:“不准伤她!”
鬼面人道:“妇人之仁!”
晏归之心中疑讶,观望一回,握住青锋入了战局。
鬼面人要打晏归之,白袍人拦。晏归之一面斗鬼面人,设法要逼他使出真本事,一面又剑指白袍人,要挑了她的夜枭面具。白袍人护着晏归之,与鬼面人缠斗,又要提防晏归之的攻势,三人乱作一团。
这人界免战牌压制虽狠,压不住晏归之攻势凌厉,毫不留手,况且鬼面人不愿显露实力,怕被晏归之察觉身份,晏归之一剑逼退了鬼面人,又回身一剑,挑破了夜枭面具的一角,露出这白袍人的眼睛来。
晏归之一怔,疏于防备,那鬼面人趁势一击,又有一道黑影破了结界,朝晏归之袭来。
两方夹击,青锋回挡,晏归之被从半空打落,撞破屋檐,掉到殿内。
那道黑影落在白袍人身边,牵住她的手,道了一声:“走!”
两人离去。这鬼面人往殿内一望,也趁势闪走了。
晏杜若瞧见晏归之被打入殿中,火烧肝胆,急往这边来。桑娆也是惊得去了七魄,她要是没护好晏归之,这次怕是真要被苏风吟那丫头刮鳞。
两人一分神,叫文昌和文偃也逃走了。
月皎和应不悔追人去了。晏杜若和桑娆慌忙来确定晏归之安危,从那大窟窿落入殿来,便见晏归之从一堆碎瓦中起身。
晏归之道:“我没事。”
晏杜若道:“吓得我一身冷汗。”
晏杜若走过去,将她全身上下细看了一遍,只嘴角有点血迹,身上齐整,灵力平稳,确定没受重伤这才松了口气,她道:“你方才怎的走神了?”
晏归之抖了抖身上灰尘,道:“看见了一熟人。”
“熟人?哪个?”
“潮音。”晏归之看向晏杜若,徐徐道:“潮音就是舒贵妃的亲信。”
晏杜若脑子空白,愣愣问道:“哪个潮音?”
晏归之道:“勾栏院里那个潮音。起先我嗅到她身上的气味还不能确定,如今看到她的眼睛,看的分明。”
“等等。”晏杜若道:“不是。舒贵妃的亲信一年前就在了,可你半年前不才去过勾栏……咳,你半年前不才见过她吗?”
“我并未见到她。”晏杜若看桑娆,说道:“我半路被桑族长劫走了。”
桑娆却笑道:“我道晏族长不近情/色,原来这暗地里去勾栏院去的这勤。”
晏杜若呵道:“你这赖皮蛇,莫瞎说,我七妹只去过两次,一次办理族务,一次被你这厮非礼,这账还没找你算呢!”
桑娆道:“只见过一面的人,晏族长看她的眼睛便能认出是谁?”
晏归之不理桑娆揶揄,只道:“潮音是鲛人族族人。”
此言一出,桑娆微微变了脸色。
桑娆沉着脸色道:“你当真确定是潮音。”
晏杜若奇道:“怎么,你也认得她,你是她恩客?”
桑娆冷冷的觑了眼晏杜若,沉声道:“我没见过她,应不休见过她!”
晏归之摸了摸嘴角的血迹,手指轻捻,道:“我在她身上留了标记,是与不是,一查便知。”
晏归之等人出了结界外,九阳带着一队侍卫在外守候,见晏归之出来,忙道:“仙尊。”
晏归之道:“九阳,有事央你一做。”
九阳俯耳过去,稍顷,道:“是。”
几人回了绮阴宫,不多时应不悔与月皎无功而返。
晏归之召来月皎月皓,扎破手指,交与两人一滴鲜血,对两人嘱咐道:“查到那人藏身之处后莫要打草惊蛇,先回来报我。”
“是。”月皎与月皓领了这鲜血,朝外去了。
……
日暮时分,苏风吟,桑娆,晏归之,晏杜若一桌上用饭。
晏杜若往这排骨夹去,桑娆早一筷子拣去,桑娆往这兔头伸手,晏杜若两跟筷子往兔头上一插,扒拉去了。
你来我往,不得安生。
苏风吟却不动筷。晏杜若道:“今日这饭菜味道怎么不一样,郝廷君给你换了厨子了?”
苏风吟笑笑,恰逢重岩走来,托着菜盘,苏风吟道:“这些是重岩做的。”
晏杜若还没见过重岩,道:“这谁?”
桑娆意味深长道:“风吟昔日旧友,重岩。”
晏杜若挑了挑眉,看向晏归之,晏归之面色不转,只慢条斯理的用饭。
重岩同晏杜若打了招呼,晏杜若亦是对她点了点头。
重岩将一花瓷碗放于苏风吟面前,笑道:“雪鸡藕丝羹。”
苏风吟欢喜的接过,原来是在等重岩这道菜,她道:“不知你厨艺退步了没有。”
重岩又将一碗放在晏归之面前,启了启口,顿了一下,道:“归之。”
“我如此唤你,你不会介意吧?”
晏归之道:“不会。”
重岩道:“莲子百合羹,我连着一起做的,你也尝尝,算是……”重岩一笑,说道:“我们初次相见的见面礼。”
桑娆长长一叹息,软语低诉:“似我们这等没福气的人呐,就是没羹吃,谁叫我等没个会下厨的朋友。”
桑娆道:“二狗崽子,你说是吧。”
晏杜若:“……”
重岩歉然道:“我与风吟多年未见,此番难得相逢,也想一表这些年思想之情,所以做了这羹,可惜今日不凑巧,后厨食材不够,做不齐四碗,等来日得空,定也做了羹汤给二位尝尝。”
苏风吟拿着调羹细尝了一小口,眼眸眯起,那般模样倒是像那兽态的狐狸,细眯着眸子微笑,乖巧萌态,重岩垂眸望着她,嘴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