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和反派的绝美爱情[穿书](132)
院使捋着胡子,望着被薄雾笼罩的湖面,声音轻飘:“你别嫌弃老头子医术不精就好。”
洛闻歌失笑:“哪里,我全仰仗院使。”
这时小药童带着小厮过来送早膳,端盘放下是三个大碗,碗里是白白地、圆滚滚的糯米汤圆。
洛闻歌看见汤圆,才想起今日是元宵节,他舀起圆子:“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
“可惜今夜灯节取消了,否则老头子能特许放你出去逛逛,往年元宵灯节好生热闹,有许多大家小姐出来看花灯猜灯谜,一不小心就博个好姻缘。”院使道,这是当着小药童面这般说,不想教坏小孩子。
洛闻歌忽而想起前几日喝醉萧毓岚说得话,今夜要带他去郊外,走神一瞬:“今年情况特殊。”
想到肃清沈党和徐党而奉出生命的两个女子,院使唏嘘不已:“前后脚一并去了,也是有缘。”
沈如卿要是活着,肯定不想要这份缘分,过于造孽。
洛闻歌想到缠绵病榻还妄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徐锦媛,低声叹息:“各人有各人归属。”
“灯节是没了,灯还是能买到的,待会儿老头子让人出去买两盏。”院使说。
洛闻歌笑了起来:“院使还挺有情调。”
院使吃着汤圆,笑眯眯道:“风俗不能丢,给你也带两盏。”
“那我先谢谢院使。”洛闻歌道,在原来世界,元宵节这日就是用来大吃大喝的,连煮汤圆都省了,更多时候他是在忙碌中度过。
也亏是穿到这种古色古香书里,才有机会好好体会把节日气氛。
院使说到做到,在洛闻歌回到院子里,刚练字没多久时候,门外传来小药童清脆呼唤:“洛哥哥,洛哥哥,来拿花灯啦。”
洛闻歌想起在电视剧里看的花灯,各个有半个孩童高,生怕小药童被花灯绊摔跤,连忙放下毛笔迎出去。
花灯确实挺大,小药童一手一个,跟牵着两个小伙伴似的。
洛闻歌忍俊不禁:“院使怎么让你一个人来送?”
“他说哥哥不会想让那么多人看见你要了什么花灯。”小药童奶声奶气道。
受他提醒,洛闻歌转眸看向花灯,这一看就有些无语凝噎。
院使这些日子到底看了些什么东西,对促进他和萧毓岚感情如此上心。
小药童送来的花灯,一个上面画着青草池塘鸳鸯戏水,仔细看看那还不是鸳鸯,而是鸳鸳,真是绝了;另一个就更加直白,上面是两个无脸人,手若有似无牵在一起漫步在人山人海里,背景乃是万千花灯腾升而起,人山人海与花灯皆是黑白之色,唯有这两人衣衫发带皆有色彩。
这两人虽没有脸,但穿着形态像极他和萧毓岚,意有所指得很明显。
洛闻歌从小药童手里接过花灯:“有时候你老师的话,听听便好,别放在心上。”
“洛哥哥别怕,这些事我不会说出去,老师说过,大人的秘密看见了也要装作看不见,这样小孩子能更开心。”小药童一脸天真道。
洛闻歌哭笑不得,腾出手摸摸小药童的脑袋:“那你可真聪明。”
“花灯给你了,老师还等我回去授课呢。”小药童冲他摆摆手,转身迈着小短腿跑远了。
洛闻歌抬高花灯,看上面精致图画,不由得想,一般人想不到画这些,大概这是院使特意让人订做的,也是很有心。
他边摇头边提着花灯进屋,将其套在起居室里两处蜡烛上。
夜晚来得很快,同来得还有一身便装打扮的萧毓岚。
对方一进房间,看见那两盏花里胡哨的花灯,顿时停住脚步,手指拨弄那盏男子牵手花灯,抬眸似笑非笑:“这是在向朕述说什么呢?”
“你看出什么了?”洛闻歌倚在床头看书,那本介绍龙阳姿态图,被萧毓岚假公济私顺走了,他只好继续翻看介绍北疆的书。
“看出你想出去走走。”萧毓岚放过花灯,往他面前走。
洛闻歌合上书放在一旁:“这你就错了,那花灯是院使让人画的。”
萧毓岚眉头轻动,稀罕问:“你不想出去走走吗?”
洛闻歌瞥装作无事的萧毓岚一眼,很配合演戏:“那我要说想,你就带我出去?”
萧毓岚一看他这表情,知道他心里有数,下次再想准备点惊喜,必定要管住嘴。
“走。”
洛闻歌看伸到面前的手,抬手搭上去:“去郊外?”
“朕准备好几日,不去岂不是浪费?”既然他都知道,萧毓岚索性说了,“不过朕也是初次做这种事,你要不喜欢也不准说。”
明明很紧张很想让他说喜欢,非要说出和心思相反的话,这傲娇属性也是没谁了。
洛闻歌看破不说破,任由萧毓岚给他披上狐裘,两人相携往外走。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让人把密道挖到这里来了。”
萧毓岚轻车熟路,牵着他走得很稳当:“上次你提议说将凤栖殿入口改到你房间时候,朕便想到这里,当时也没想到这院子最后会用来藏你,如今倒也庆幸多做一手准备。”
洛闻歌轻笑:“你是不是在长乐城下建立整个密道?能顺着从皇宫到城郊。”
“满茶楼那边能到陈家村,出了陈家村,等同于到城郊。”萧毓岚解释说。
洛闻歌没料到他将这处也一并利用上了,真是个小机灵鬼。
有时萧毓岚的决策真让洛闻歌觉得他生来就是该做帝王的。
他握握萧毓岚的手:“我明日是不是就能见蒋霖了?”
萧毓岚听出些迫不及待的味道,扭头意味不明看着他:“想审那两北疆人了?”
那两人还是萧毓岚指使影卫协助抓到的,洛闻歌半点不奇怪对方会知道这事儿。
“我想问问幽情蛊,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情况吧?”
萧毓岚是知道,院使有任何新发现,首先就会向萧毓岚禀告,而不是告诉洛闻歌这个患病者。
事关幽情蛊,萧毓岚不会阻拦,只道:“他明日会来见你。”
“陛下就没什么想问的?”洛闻歌问。
萧毓岚淡淡道:“朕相信你会让他们将所知道的全说出来。”
这对他未免期待太高了。
洛闻歌思索片刻:“桃花湾一案结了,徐应屏是不是也放了?”
“明面上放了,背地里还有人在盯着,在查清通敌卖国一事前,他不会离开长乐城。”萧毓岚很仔细脚下,边说边将灯笼往他那边递。
洛闻歌走得很小心:“吉布哈和元明琅被抓,可能会有人想灭徐应屏的口,他身为和北疆合作多年的人,知情甚多,哪怕没告知我们,在他人眼里,会被猜忌为泄露什么。”
“朕已让人布好局,看看是谁不要命来动他。”萧毓岚说,知道他想抓朝内另一个和北疆有勾结之人,自然想尽办法,不让他过分思虑。
“藩王们要离京了?”洛闻歌问。
萧毓岚应了声:“回去也好,让朕看看,究竟谁是那个信口雌黄的骗子。”
“审完北疆人,我回洛府。”洛闻歌看萧毓岚一眼,他这么做,是想在藩王们离京前,再见诸位王爷们一面,准确来说,是见见云王和淳王。
这两个王爷较为有意思,探病一场,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萧毓岚不作声在算时间,料想那时修养差不多,也确实该回洛府。
他一声不响在这养伤二十天,再不出去有些事该有变动。
萧毓岚表示理解:“朕会让院使送你回去,对外措辞朕帮你想好了,就说你被路过的院使救下,昏迷到前两日才醒,伤势刚有好转,就恳求院使送你回府,若不是有院使施以援手,你早就命丧黄泉。”
不管这套说辞有多漏洞百出,又有多假多敷衍,也无人追究。
在徐应屏被数罪定罚后,他的死而复生最多是老百姓茶余饭后一大谈资罢了。
放在明眼人心里,他的假死是用以定罪徐应屏的,知道又能如何?
谁能确定他这么做,不是出自萧毓岚授意呢?
若事实如此,那更加证明他洛闻歌深得帝心,从当初被罚手中无实权的大理寺花瓶变成如今皇帝眼前第一红人,看清真相的人巴结他还来不及,哪来心思计较那些过往啊。
这一连串全是连环效应。
洛闻歌又想到太后,踌躇问:“那个,太后娘娘还好吗?”
萧毓岚瞥他一眼:“和朕有数十天没见过面。”
洛闻歌咬着唇:“改日我去请罪。”
“朕想,她可能不太想见你。”萧毓岚说。
洛闻歌捅了萧毓岚腰侧一下,不太乐意:“她见不见是一回事,我去不去就是另回事。”
萧毓岚挑眉:“你说得对,母后在这事儿上一时半会转不过弯。”
洛闻歌想起先皇和洛曜的事,不禁想太后在这中间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事实上站在三人感情外的旁人,并没有多大资格立于道德制高点指责任何人。
娶太后的先皇也好,埋葬感情自愿做首辅贡献自我的洛曜也罢,默默忍受着的太后,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如今到他和萧毓岚,双方做下的也是自己选择,结果好坏都是他们抗。
那日太后义正言辞放狠话的画面在他脑海转了一遍,还是该想法子见面谈谈啊。
怎么说那也是养大萧毓岚的女人,他并不想让萧毓岚像个夹心饼干。
“还在想见到母后说什么?”萧毓岚捏捏他的手问。
洛闻歌被捏回神:“没有,在想你准备了什么。”
萧毓岚神色淡淡:“很快你就知道了。”
离开密道便到了陈家村,密道出口依旧是那间房,出房门前萧毓岚取过围帽给洛闻歌戴上,自己戴上惯用面具,伪装妥当后两人相携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