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和反派的绝美爱情[穿书](152)
太后不知为何心忽而提到嗓子眼,他话说得温和理解,却给人一种杀意降临感。
“我能理解不代表我能接受。”洛闻歌又说。
太后呼吸停顿片刻:“那是哀家无奈之举,陛下正值年少,不该走上这等歧途。”
“时至今日,太后还觉得我与陛下是歧途?”洛闻歌冷冷注视她问。
太后没点头,也没像往日那般回答,只问他:“你为陛下做那么多,他不能将你昭告于天下,你图什么?”
洛闻歌心想:我图他身子行不行?
想也知道这话要是真说出来,会让太后有怎样的反应,他收敛神态,再无那么强大攻击力,整个人柔和许多,仿佛萧毓岚是他温柔开关。
“两情相悦,又岂在朝朝暮暮?[注]”
太后很是诧异:“你为情付出这么多,又不图权谋富贵,哀家是不信的。”
“那太后便当臣图陛下这个人吧。”洛闻歌换了种说法,“若陛下全心全意都是臣的,不管荣华富贵还是无上权势,无人能分走,又有什么好争抢的?倒不如用真心换陛下真心相待,太后以为呢?”
太后让他这番言论糊弄得一愣一愣的,总觉得他脑回路清奇,竟是这么想的。
乍然一听会让人想怒发冲冠,细想之下又觉得他说得很在理。
与那些单纯因权势利益亲近萧毓岚的人相比,他这种冲萧毓岚这个人去的,居然要讨人喜欢很多。
太后揉着额角,洛闻歌确实是个人才,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陛下知道吗?”
“我在他面前不会藏心思。”洛闻歌说。
太后觉得萧毓岚魔障了:“你有想过洛氏往后怎么办吗?”
“想过。”洛闻歌坦然回答,“决定和陛下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过诸多事情。”
太后抿紧唇,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真让人无从下手。
“太后今日宣臣入宫,是想劝臣远离朝堂,离开陛下?”洛闻歌问,太后不说明目的,那他就干脆捅破窗户纸,索性将话说得更明白,兜兜转转挺不舒服。
“就算哀家有心,陛下也不会同意。”太后自嘲道,“在陛下心里,你应是比哀家还重要。”
洛闻歌默认不答。
太后转过脸看他:“哀家往后不再干涉你与陛下的事,但你也得答应哀家一件事。”
这在情理之中,洛闻歌并不惊讶:“太后请说。”
“不管任何时候都要站在陛下这边。”太后一字一句道。
洛闻歌眉梢轻扬,莞尔道:“臣答应了。”
在太后的心往肚子里放的时候,他出其不意补充道:“人要讲究公平,臣答应太后件事,也请太后答应臣一件事。”
太后瞧他不似说笑模样,纵然心里不快还是允了:“你说。”
“太后说到做到,说不干涉便不逼陛下一分一毫。”洛闻歌不退缩地和太后对视,眸中锋芒毕露,“刺杀一事就此揭过,希望这种事仅此一次。”
太后性子生来高傲,嫁入皇室几十载,还从未被人以这等严苛语气交代过话。
她神色冷凝,秀眉眉宇隐有不悦:“哀家自是说到做到,你将心放进肚子里。”
“那臣便斗胆信太后这次。”洛闻歌脸上笑意真切许多,看着舒心许多。
太后多瞧他几眼:“哀家一直在想见到你该说点什么。”
能与太后握手言和让洛闻歌心情好起来,也有心情接话:“那真见面了呢?”
“真见面说上话,哀家发现你很有原则,说话做事都是奔着目的去的。”太后端起微凉的茶抿了口,感觉清醒许多。
洛闻歌听笑了:“世人皆如此。”
“你与他们稍有不同,更直白更明确。”太后说罢指着桌上点心,“尝尝吧。”
洛闻歌依言拿了一块,吃到嘴里发觉这是凤栖殿的味道,他有段时间没吃了,猛然吃到还有些怀念。
“这些日子委屈你东躲西藏休养生息。”太后说。
洛闻歌没多大感觉,碍于不拂太后面,还是说:“还好。”
“你既然一心要与陛下好,前尘往事烂桃花皆要处理干净,陛下他啊,嘴上不说,心里会在意。”太后又说。
洛闻歌怀疑太后早就想开,之所以选择那种尴尬开场,是想借此引出后面叮嘱之类的话。
为萧毓岚的后半生,太后也是费尽心思。
洛闻歌敛眸:“好。”
他不知太后说得前尘往事烂桃花是哪些,左右应下不会出错。
太后看眼窗外,阳光正明媚,想来时辰不早了,萧毓岚那边该忙完。若要让萧毓岚知道她召见洛闻歌,不知会不会过来。
这一过来,就要面对更为尴尬的局面。
太后被尴尬怕了,对洛闻歌说:“哀家命人领你去见陛下可好?”
洛闻歌也觉得差不多该离开,当即应道:“多谢太后成全。”
太后摆手表示不必多说,扬声将老公公唤进来,交代两句,便放洛闻歌走了。
养心殿内,刚批完奏疏的萧毓岚听李公公禀告的话,心里一动:“母后将他送到朕这来了?”
“是,太后特意叮嘱的。”李公公说。
萧毓岚从这基本知道洛闻歌和太后谈话结果,应当挺顺利。
“你下去吧,若是他真过来,无需禀告,直接让他进来。”
李公公‘哎’了声,轻手轻脚退出去。
这段时间李公公遭受到多重真相打击,方才练就如今不动声色。
李公公以为自己早已修炼得登峰造极,然而在看见洛闻歌那刻,便意外破功。
“洛少卿。”李公公躬身上前。
洛闻歌有些日子没见李公公,乍然见到倍感亲切,笑容款款道:“李公公。”
李公公连连应道:“洛大人近来可好?”
“挺好,陛下呢?”洛闻歌看向养心殿紧闭的殿门,轻声问。
李公公领着他往殿门口走:“陛下在里面呢,大人进去便是。”
这是萧毓岚提前打过招呼,洛闻歌偏头看战战兢兢的李公公,奇道:“公公这是怎么了?”
李公公满脑子的汗,想起在他假扮皇后时候,自己弱小无知去告得状,都要站不稳了,话说得也不复往日利落:“那个、那曾是老奴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莫怪。”
洛闻歌闻言轻笑,在李公公肩膀拍了下:“公公放宽心,仔细说来,我还得谢谢你。”
“不敢当不敢当。”李公公手摆得跟蒲扇似的,满脸苦相,“老奴没觉得帮上大人忙,反而频频给大人添堵,真是、真是老奴眼拙。”
洛闻歌真心想谢谢李公公,要不是这位时不时打小报告,他也不能知道萧毓岚那么多事。
在这点上,洛闻歌感谢李公公。
“公公做得很好,让我很感动。”他说。
他越是这么说,李公公越是胆战心惊,很怕受牵连,脸更苦了:“大人不是说笑吧?”
“我说真的,公公别慌。”洛闻歌宽心道。
李公公推开殿门,双手合十做求放过状,无声道:大人快进去吧。
洛闻歌不知怎么才能打消李公公惧怕感,不急在一时,现在还是萧毓岚更重要,他冲李公公笑笑,抬脚进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静悄悄,偶有笔端落在纸上书写发出的沙沙声,萧毓岚还在忙。
意识到这点的洛闻歌放轻脚步往里面走。
人不在龙椅上,他偏头往软塌上看,果然那人执着奏疏,饶有兴趣得看着他,像是在观察他何时才能发现。
洛闻歌脚步一转往那边走:“你怎么不出声?”
“朕想看看你会做什么。”萧毓岚放下奏疏,“见过母后了?”
洛闻歌自然落座,不经意扫过炕桌上的东西,猛然看见个眼熟东西,他装作没看见收回视线:“见过了。”
“看你的样子,相谈甚欢。”萧毓岚给他斟茶推过去,又取过新奏疏看。
洛闻歌轻嗅,这茶的味道像极安丰酒楼的,喝一口细细品尝,味道也很像:“把事情说开,相谈甚欢是基本结果。”
萧毓岚拿过朱砂笔圈圈改改:“朕不过问到底说了什么,但有一点,你不准与母后再合作。”
“不会再合作,陛下放心好了。”洛闻歌看眼他手里奏疏,“你很忙?”
萧毓岚批阅很快,放下时候说:“近来春闱将至,有想法的人很多,奏疏说得五花八门,看起来颇费功夫。”
洛闻歌趴在炕桌上,往萧毓岚面前凑近些:“在踊跃改进春闱制度?”
“你也想提两点意见?”萧毓岚抬眸看他,淡笑问。
洛闻歌才不想废那脑细胞,摇头否认:“我不想,你的江山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横加干预。”
男人做事业分为很多种,像萧毓岚这种完全可以让对方自己来,他不会多嘴。
纵然萧毓岚让他说,他也不想说,一开口就不好结束,万一听得入心,真要大动干戈,一改动就是没完没了。
他所知道的春闱制度和现有的相差甚远,在春闱和一统江山上,他会优先选择攻克北疆难关。
萧毓岚有点不习惯他这样,纳闷道:“你真不说点什么?”
“我没意见。”洛闻歌干脆道。
他真不说,萧毓岚也拿他没办法,复低头看奏疏:“今日藩王们离京,三日内封地会出事。”
“陛下要动手了?”洛闻歌抽出本没看过的书,随手翻看,尽是些晦涩难懂的古诗文。
萧毓岚头也没抬抽出本话本子递过来:“先发制人,再给北疆扣口锅,看看他们与北疆关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