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白月光后我每天崩人设(102)
准头稍微有点歪,但还是落到了车后的横杠上,发出巨大的破裂声,把在几米外难分难舍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那两个人抬起头,看到郁奚后,脸上的表情都复杂地像打翻了颜料盘。
尤其是顾泊舟,几乎憋成了猪肝色。
郁奚散漫地趴在阳台栏杆上,俯身看着他们,就算隔这么远,顾泊舟都发现了他眼底的兴味盎然和几乎有些恶劣的笑意,就像在看一场荒诞喜剧。
第67章 去陪你
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连在客厅里喝茶看报的郁学诚都被惊到了,心里不由得一跳,以为是出了什么岔子,赶紧起身出去看。
庭院影影绰绰的灯光下,顾泊舟抬头看着郁奚,喉咙像堵了什么东西,发酸发涩。
他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郁奚,也不知道郁奚今天在家。
自从那次郁奚出事,好像就开始对他有了芥蒂,不管怎么道歉解释,郁奚都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也不相信他的说辞。
顾泊舟在刚开始的时候,心里其实充满了愧疚,就算其余人不管郁奚,他怎么能不去救他呢?但是后来越拖越久,愧疚随着时间淡去,他觉得自己受的惩罚已经够了,郁奚竟然还不原谅他,未免有些太过分。
他心里受的折磨没有人能懂,但凡郁奚身体好一些,或者是个女孩子,他们也不至于对感情闭口不谈。
他以为郁奚知道他的为难,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郁奚很了解他家里的长辈是什么样的性情。
可他等了这么久,前段时间竟然无意间得知郁奚跟那个明星在一起了,就是他半年多前去酒店接郁奚时碰到的那个人。他不愿意把郁奚想得那么难堪,现在却忍不住开始怀疑,郁奚是不是真的成了对方的情人?
他宁可相信郁奚是为了资源,也不愿意去想郁奚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
他又试图想去联系郁奚,结果郁奚一次也没有接他的电话,到最后直接把他拉黑了。
算了,顾泊舟想过无数次要不然就到此为止,但视线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郁奚家这边的方向,他没办法得到,就想要找个短暂的替代品。
如果和郁奚在一起,他就必须得认真,哪怕和家里闹翻伤筋动骨,否则郁老爷子不会放过他。
但对郁言就没这么多麻烦,玩玩而已,没人会觉得他是认真的,他家里人不会在意,就算郁家人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林白伊可能还巴不得自己的儿子再去攀附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泊舟?你怎么过来了?”郁学诚看到顾泊舟,语气惊讶。
他目光转向一旁的郁言,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郁叔叔,我下班路过,”顾泊舟脸上的表情看不出破绽,“听说小奚回家了,想来看看他。”
郁学诚这时才看到地上那堆破碎的残渣,眉头皱得更紧。
他觉得郁奚真的是疯了。
郁奚趴在阳台栏杆上往下看着,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转身回了房间。
他发觉郁学诚太心急了,手下那么多家公司,没必要心急火燎抢他的,除非是急等着钱用。但明面上的生意,就算是赔了,还有老爷子撑着,毕竟是亲生的,过去借点资金周转,郁老爷子是不会拒绝的。
除非郁学诚不敢说,他做的生意见不得光。
郁奚知道自己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不可能是郁学诚的对手,所以也不打算跟他硬碰硬,不如交给长辈来管。他没让管家去打扰老人休息,但过后事情结束,大概管家还是会跟原主奶奶说的,她那么聪明的人,会比他更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管她查出来之后是想袒护郁学诚,还是公私分明,只要郁学诚无暇脱身,自己就安全了。
楼下的谈话声逐渐停息,紧接着有车发动的声音,顾泊舟应该是走了。郁奚又去看了一眼,庭院里没有半个人影,再过半个小时,来接他的人就差不多能到。
原主的房间在二楼,有自己单独的小客厅,书房和卧室也都很宽敞。
卧室的落地窗外,就是种满了各种绿植的露天阳台。
就在阳台下方,一楼也对应地有个平台,比地面要高出一截,跟楼上差了不到两米的距离。
是最近别墅翻修,为施工方便搭在那里的平台,还没来得及拆掉。
郁奚心里忽然浮起一个想法。
他盯着那个平台看了很久,刚好旁边就有几盏灯,照得清清楚楚,也能让他估计好距离。
从这里跳下去,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曾经不知道多少次跟人一起翻过福利院的大门和围墙,那道围墙对七八岁的他来说根本高不可攀,但他只摔了几次就学会了如何毫发无损地落地,现在更是没什么难度。
而且更妙的是,就在平台后面,有枝繁叶茂的几簇花丛,只要稍微站远一点,完全没办法看到他是摔在了哪里,就像掉到地上一样自然。
别墅里到处都装着监控,他想在监控之下演一场戏,这样事情可以闹得更大一点。
他并不想惊吓到来接他的人,所以现在开始应该时间刚好。
郁奚回去把房间里剩下的石膏小像也拿到了阳台上。
原主小的时候很喜欢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因为他顶多见过猫狗,有时听郁言说学校组织去海洋馆,他都很羡慕。
那时候还小,顾泊舟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虽然还没有萌生出情愫,但也是真心对他好。
顾泊舟知道后,就给他买各种动物的贴纸、画册、科普光碟,后来偶然看到有个节目里,有人在做这种小动物的石膏像,就答应原主学会以后一定给他做。
结果这个‘以后’等了许多年,直到原主死了也没见着。
顾泊舟大概是忽然想起来有这么回事,为了哄郁奚回心转意,才拿这些小时候的约定去打动他,真的去学做石膏小像,尽管水平很差,却能看得出很认真,连一只小羊羔的睫毛都做了出来。
倒是有点笨拙的爱意。
但可惜他们都不知道那个人已经死了,白月光再好,最终只能永远留在窗前,再怀念也不会回来。
于是回头一看,只觉得嘲讽。
郁奚拿起那些石膏小像,坐在栏杆边挨个朝楼下砸过去,耳边一声接一声的破裂巨响,砸到最后没东西了,他又跳下栏杆回去,手里拎了几个谢玹送他的白瓷瓶,也用力摔到楼下喷水池边。
“你疯了吗!到底想干什么!”郁学诚听到动静,按捺着心头火气,走到院子里抬头朝楼上看去。
林白伊胆战心惊地跟在他身后。
别墅里的佣人也纷纷跑了出来,噤若寒蝉地跑到远处。
郁奚冷冽的眼底泛起一丝笑意。
原主无数次想过自杀,心脏反复抽痛时,拼命地捶打自己的腿却毫无反应时,他待在病房里日渐枯萎,周遭的世界都开始褪色,最后只剩下一片乏力的苍白。
他跟身边的人透露过,但没有人在意,看他的眼神都像在看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还要这样活多少年?
为什么他不能死?
郁奚曾经也想过无数次,他能体会到那种暗无天日的感觉,站在天台上,失去了人趋利避害、面对危险就会后退的本能,就像想要拥抱来之不易的自由一样,只想一直往前跑,在心里反复演练坠落的失重感,才能做一场美梦。
今夜的月色很清澈,照得郁奚握在栏杆边缘的指骨苍白。
他的面容也像往常一样冷白,眉眼平静到泛着冷意,显得毫无感情。
郁学诚终于开始慌了,他冷汗直淌,心里猛地一沉,觉得有什么无法预料、也无法挽留的事情将要发生。
他不能想象如果郁奚真的出事,他要拿什么去面对郁老爷子。
“快……快点上去拦住他,”郁学诚用力扯住身后的家佣,“都站在这儿干看什么?!”
被惊醒的几个佣人和保镖几乎一瞬间都往别墅的方向跑去。
但已经来不及了,郁奚灵活轻巧地撑着栏杆翻了过去,他的身影轻盈敏捷,像一只惯于夜晚潜行的猫,就在众人此起彼伏的惊呼和尖叫声里,裹着肩上流淌的月光,坠入了楼下交相掩映的花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