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白月光后我每天崩人设(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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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奚清晰地感觉到麻醉针扎进皮肉,针尖落下时疼痛顺着皮肤蔓延,越扎越深,直至麻醉到骨膜。
他很厌恶医院,尽管知道都是在为他治病,却还是有种任人鱼肉的感觉。
连命都由不得自己。
“麻醉可能有点痛,等会儿就不会有感觉了。”麻醉师感觉到他腰侧的紧绷,低头安慰他。看着总觉得可惜,来这里做骨穿的很多都是几岁大的小孩子,或者年轻人。
“谢谢,我没事。”郁奚随着医生的手势放松了一下呼吸。
没过多久,穿刺针也触碰到皮肤,郁奚并不觉得疼,但仍然能感觉到那根针往骨肉里陷落的过程,直到刺中骨骼,骨髓液被吸取的那一瞬,他眼底漫起一层水雾。
做完骨穿不能立刻离开,需要休息半个小时或者以上,观察一下情况。
郁奚看了下手机,还来得及按他跟傅游年说好的时间回去。
晚上要拍《盲友》的第二场床戏。
他唇色苍白,下唇被自己咬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幸好没有破。
郁奚很纠结该怎么开口跟傅游年说。
他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死,却不想让傅游年为他难过。
如果一开始没在一起就好了。
他发呆地看着病房肃白的天花板。
病房门没有完全关严,露了一道缝隙,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因为他忽然有点害怕这种过分安静的地方,觉得就像躺在冰封住的坟墓里,他听不见外面的声响,外面的人可能也不知道这里还有个人活着,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每一个念头都有关逐渐迫近的死亡。
“你家孩子几岁了?”有个压低的女声问道。
“六岁,”旁边的男人说,“本来在上小学。”
不知道是谁低低地叹了口气。
郁奚又听到那个女声开口说:“这种恶性血液病最难缠了,又烧钱,又耗得人难受,有几个能找到骨髓移植,都是化疗拖日子。”
白血病至今没有找到完全破解的办法,当然造血干细胞移植是一种有效的手段,但白血病也不止一种,并不是都能移植,即便能,移植的条件很苛刻,大部分人都没有那么幸运,可能熬到骨瘦如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配型。
配型成功,做了手术,也有可能出现排异反应,就算没有,往后的几十年里也没准会复发。
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渊。
虽然也有不少真的彻底治愈,终身没有复发,就像正常人一样活到老的,但郁奚觉得自己没办法再那么幸运了。
他已经找回了一双眼睛,大概想得到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等麻药劲儿完全过去,郁奚让助理开车来接他。
他没有直接去片场,而是先回了趟家,想把今天这几张化验单放在家里。装在身上,可能会被傅游年发现。
郁奚并不打算瞒着傅游年,但至少这几天不想告诉他。
他抱着渺茫的希望,希望骨穿的结果会正常,这样就不用傅游年白跟着他担心一场。
骨穿多少还是有点疼的,哪怕打了麻药,上楼时郁奚觉得被穿刺针扎过的那个地方,周围整片肌肉都有些僵硬,而且从骨头里透出一种酸疼,并不剧烈,只是细细密密地存在着,一直折磨人。
郁奚把那几张化验单放在了抽屉里。
傅游年在家里给他留了几个带锁的小抽屉,说可以想放什么就放什么,他不会去看的。
不过郁奚倒是无所谓,从来没锁过。
等放好东西,准备出门时,他才回过神来,他完全没想到去开自己家的门,那套房他明明还没有退租,却还是下意识地走进了傅游年那边,好像那里才是他的家一样,回家的路都烂熟于心。
离晚上的拍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郁奚在回片场的路上,提前下了车。
他走在漫水桥边,低头看了眼底下堆满积雪、已经结冰的江面,呼吸时带着白雾样的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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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游年晚上跟罗辰在外面吃了顿饭。
“你是不是把那戒指拿出来看了八百遍了,”罗辰一脸无语,“你好歹先试探试探,万一人家不想要呢。”
罗辰也不是胡说八道,毕竟郁奚比傅游年小那么多,不愿意定下来,还想玩几年在他看来是很正常的事。傅游年有点太心急,就跟那种看了人家一眼,连以后老了一块埋哪个墓园都想好了的人没什么两样。
傅游年懒得搭理他。
傅游年原本心急火燎地想今晚就把戒指送给郁奚,但后来冷静下来,想到他们晚上拍完戏都十一点多了,不管这算是表白还是求婚,都不是个合适的时间,还影响郁奚休息。
就打算先把戒指放回家,然后找个彼此都空闲,可以去约会的时间,去环境好一些的餐厅请郁奚吃饭,再把戒指送给他,显得更正式一点。
所以跟罗辰吃完饭后,傅游年就回了趟家。
他去书房把戒指盒子收好放在抽屉里,刚想赶回片场,忽然被那只萨摩耶咬着裤腿拖住了脚步。
这只小狗成天跟他相看两厌,为了郁奚才勉强住在同一屋檐下,这还是第一次没有敌意地过去蹭傅游年,傅游年感觉小腿都有点僵硬,也不知道是不是该主动言和,伸手去摸摸它的头。
雪球却并不懂那么多,它扯着傅游年,拉他去了客房。
傅游年才注意它一直在拿爪子勾最底下的那个抽屉。
“有什么东西?”傅游年推开它的爪子,说着笑了一下,语气很温柔,却不是对着小狗,“他把你的狗粮藏在这里了么?”
雪球有段时间能吃的太过头了,郁奚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医生说要给它控制体重。但雪球很聪明,它会自己去扒拉放狗粮的柜子,挠得傅游年家里低一些的橱柜上全都是狗爪印。
郁奚就经常把狗粮藏在高处,或者藏在客房不太值钱的家具柜子里,这样随便它磨爪子玩,反正锁得很严实。
傅游年拉开了抽屉,里面却没有狗粮,只躺着薄薄的几页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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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里,北风越吹越紧。
难得没有下雪,抬头就是一轮明月。
郁奚回片场时,看到傅游年正靠在车旁等他。
“怎么不进去?外面这么冷。”郁奚走过去,拉着傅游年的手,发现他的手比自己的还要冰凉,就揣到自己的兜里给他暖了暖。郁奚喜欢买那种外套兜里有厚实绒毛的,觉得很暖和,还很好摸。
“想早点见你。”傅游年低下头,跟他蹭了蹭鼻尖。
郁奚就朝他笑,眼睛倒映着月色,显得很清透,还泛着星星点点的光。
晚上这场床戏,是成年后相遇,江潮跟宋西顾的。
他们渐渐地熟悉起来,江潮觉得宋西顾是不是认出了他,可宋西顾却什么都没有说过,对待他,就像对待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直到那一晚两个人都喝了点酒,事情才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傅游年真的去喝了罐啤酒。
这点酒不足以扰乱他的神智,完全可以正常拍戏,又可以帮助入戏。
江潮跟宋西顾在外面餐厅里吃了饭,出去时,江潮开车送宋西顾回家,快上车时,宋西顾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那力道轻如羽毛,却轻易地让江潮停了下脚步。
他按住灼痛的胃,低头看向他。
宋西顾没有说话,伸手摸到他的脸颊,然后闭上眼,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
“……你是什么意思?”江潮嗓音沙哑。
宋西顾似乎还在想该怎么回答,江潮却等不及了,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按到了车门上,低头就吻住了他的唇,齿间带着一股微涩泛苦的酒味。
郁奚抬起手,搭在了傅游年的肩上,唇瓣被吮得发麻,傅游年一直在揉他柔软的头发,指尖插|进他发丝里,时不时还掠过他的后颈,引起一阵战栗,让他几乎站不住,腰部只能依靠在傅游年扶他的那只手上。
动作并不激烈,却偏偏碰到了穿刺的位置,不太疼,却让他神经忽然紧绷,差点咬到傅游年的舌尖。
之后换了场地,他们去了江潮的家里。
宋西顾是主动去引|诱的那个人,他一直都很平静,甚至还摸索着帮江潮脱掉了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