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的戚宁玉穿上合体的西装,把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站在他面前如同一棵挺拔的小白杨,然后对他说:“哥哥,从今天开始我要努力工作,成为你最得力的助手,直到你都离不开我。”
他把那棵满眼都是他的小白杨勾进了怀,狠狠地亲吻,然后说:“我本来就离不开你了。”
25岁的戚宁玉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不苟言笑,罗列出一项一项的表单对他说:“上月你的前情人分手,给了他一套房子,一个代言,这个月你又分手?已经超过以往的最高开支了,你最好先忍忍,别分了。”
他绕到桌前,把一本正经的戚宁玉摁到桌上,咬着戚宁玉的下巴不满意地问:“宁玉宝贝,你怎么就不吃醋呢?”
27岁的戚宁玉冷漠地看着他说:“和你一起去,我宁愿去死。”
邢誉川不由得又收紧了怀里的骨灰盒,他整个人都倦缩在一起,将骨灰盒圈起来,嘴里嘶哑的喃喃自言。
“宁玉……对不起,是哥哥错了,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再也不会让你难过了。”
“阿誉,阿誉?阿誉——”
兰姨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许多遍,邢誉川终于听见了。
兰姨说:“有警方的人说现场监控的内存卡,修复了一部分,有话想问你。”
邢誉川愣了许久才明白了兰姨话里的意思,他又愣了许久才终于从床上起来。
不过,他两天连水都没喝,一下床就整个人摔下去,在地板上撞出一声闷响。
兰姨进不来,只能在外面问:“阿誉,你怎么了?”
邢誉川没有回答,他缓缓爬起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眼圈黑得可怕,长了满脸的胡渣。
宁玉最讨厌邋遢了。
于是,他去洗了澡,洗了头,然后刮了胡子,换了衣服,再整理好了头发才出门去。
出去时他轻轻地把门关上,像是担心吵到了房间里的谁似的。
到了楼下,邢誉川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两位警官。
兰姨先递了杯水给他,他一口气喝完了整杯,才往着客厅过去。
两位警官站起来和他握了手,然后其中一位警官对他说:“虽然火烧得很严重,不过我们还是修复了一个监控里的内存卡,恢复了部分数据,里面拍到了一些画面,火可能不是戚先生自己放的。”
邢誉川猛然眉头一抬,警官拿出来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了一段监控画面,拍的是楼梯那一段。
他低头看去,画面一开始就已经起火了,但过了片刻戚宁玉就从楼梯上跑下来,虽然画面里看不到,但能猜到戚宁玉应该是跑去了大门。
过了一会儿,戚宁玉又回来了,他去了楼梯底下,那里有消防装置的开关,但是里面已经被火烧起来,戚宁玉根本进不去。
接着,就被楼梯的栏杆落下来挡住了路。
警官说:“这里可以看出来,他明显是想逃出去的,他在自救。”
邢誉川没听见警官的话,他下意识地拿过了平板电脑,紧紧地捏在手里,双眼直盯着屏幕里的画面。
戚宁玉确实在自救,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在说他想活下去。
可是火烧起来,先是烧着了他的裤脚,又烧着了他的衣服,他都在努力地灭火。
但火越烧越大,他灭不掉了,全身都被烧起来。
邢誉川一眼不眨地盯着屏幕里不断挣扎的火人,虽然没有声音,可是他却听到了戚宁玉的叫喊声。
“救我!哥哥,救我!”
“我好痛!救救——”
“……疼……我!”
“杀了我!哥哥,你杀了我!”
“邢先生?邢先生!”
旁边的警官忽然叫了几句,邢誉川都没反应,其中一人抬手推了推。
邢誉川机械似的抬了下眼,露出了瞪得腥红的双眼,眼泪不停地往下滚,他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地问:“怎么了?”
“你别看了。”
警官说着去拿邢誉川手上的平板,邢誉川却忽然抓紧,他扣破了手指,顿时将血迹都染在了平板上面。
他拒绝地说:“让我看完。”
可是监控的画面却没有到最后,只见画面剧烈的一晃,然后归为了一片黑暗。
邢誉川抱着平板电脑愣住了,像是忽然就失去了目标,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邢先生,你没事吧?”
邢誉川摇了摇头,把平板还过去说:“没事,麻烦你们了。”
警官惊讶地盯着他,小心地提醒道:“可是,你的眼泪里,有血。”
砰——
加护病房里,邢誉川从病床上滚了下去,他身上的呼吸器,输液管全掉了。
他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外面的护士听到声音连忙进来,看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邢先生,你不能下床快回床上躺着。”
护士上前拦住邢誉川,可邢誉川不管不顾地往外走。
她不禁说:“邢先生,你要去哪儿?”
邢誉川朝着瞥了一眼,睁着通红的双眼,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然后对着她说:“我去找宁玉,他一个人得有多痛啊!”
第52章
#052
邢肃本来回已经回去了,结果没两天邢誉川又进医院了,他接到林绍的电话时,正在和邢隋堂下棋,邢隋堂听到了电话,直接拍了一巴掌在桌。
“别管他,让他死在外面算了!”
邢肃回答:“好。”
于是他挂了电话,结果被邢隋堂甩了两拐杖,然后邢隋堂和他一起不远千里来了。
他们到医院时,邢誉川人还在手术室,终于手术结束,人被推到病房,说没了生命危险,两人才松了口气。
病房外面的休息区,邢隋堂站在窗户边往外面看,老花眼也没看出个啥,过了半天他突然问旁边的邢肃,“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邢肃暗笑了一声回他,“您老人家怎么会错。”
邢隋堂哼了哼,没生气,反而感叹,“他小时候我教他,想得到想要的,就得不惜一切,不择手段。可谁想他把这劲用在感情上了。”
“这不挺好嘛,你以为还是你当年?他要真干啥都不择手段,你得去监狱里看他!”
邢隋堂倏地又提起拐杖去打邢肃。
“谁是邢誉川的病人家属?”
后面的护士喊了一声,邢隋堂和邢肃转过身去,邢肃问:“出什么事了?”
“病人醒了,但是情绪激动,你们先过去看看吧。”
情绪激动?
邢肃听到这个词眉头一挑,扶着邢隋堂去了邢誉川的病房,没到门口就听到邢誉川喉咙被撕破一样的粗哑声音。
“放开我!我很清醒,我只是想出去一趟。”
医生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要我说多少遍?你不能下床,不能出去。”
“放开。”
邢肃终于和邢隋堂进了门,看到邢誉川被两个男护工按在床上,但他一点不配合医生给他检查和输液。
“阿誉,别胡闹了!”
邢隋堂拐杖在地上一拄,仿佛旧社会里的大族长一般。
可是邢誉川根本不理会,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争扎,不过因为他内伤不轻,没有力气,才被两个男护工给按住了。
邢肃看不下去,放了邢隋堂走过去说:“阿誉,宁玉他没事,他就在隔壁,现在正睡觉。”
邢誉川仿佛耳朵终于恢复了功能,松懈下来看向邢肃问:“他真的没事?”
“当然没事。有事的是你,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声音都这么难听,你确定你要他看到你这样子?”
邢誉川猛然低下头,他的手,后背,还有腿,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现在绑着纱布,他又连忙转向一旁的窗户,外面已经天黑了,正好映出了他的样子。
因为头发被烧了,现在剪得很难看,嘴皮因为发干到开裂,几乎看不出血色,确实很丑,丑到戚宁玉可能都认不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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