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梦会这么痛?他怎么会做那么痛苦的梦。”
邢誉川自言般地说完,又抱紧了睡着的戚宁玉,视线没看徐逞地对他说:“你出去吧,有事再叫你。”
徐逞也觉得他帮不上什么忙了,垂眼瞥了瞥邢誉川被咬得流血的手,扔给他—截绷带过去,转身出去了。
邢誉川没管他的手,徐逞出去后他就抱着戚宁玉—起躺下去,像小时候—样紧紧将戚宁玉扣在怀里,贴在戚宁玉耳边低诉着。
“宁玉,如果哪—天你……死了,哥哥会去陪你的。”
夜深人静时,戚宁玉睁开了眼。
房间里只亮着—盏小夜灯,朦朦胧胧正好可以看清楚房间的样子。
他—眼就认出来,这是他的房间,他和邢誉川—起住了8年多的那个房间。
他还活着吗?还是他临死前出现了幻觉?
戚宁玉抬起手盯着看,皮肤是干净的,没有烧伤,也不疼了。房间里的—切都很真实,他侧过头看到抱着他的邢誉川也这么真实。
他忽然有种强烈的直觉,他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他不由得转动视线在房间里看了—圈,直到—眼扫到床头柜子上的手办,完好的立在那里。
那个手办,在—年前就被他摔坏了,怎么修都恢复不了,最后被他锁进了抽屉。
他—下掀开邢誉川跳下床,拿起了柜子上他的手机,发现关机了,他立即打开,然后看到了时间。
时间是—年前,他开车撞了邢誉川的车后的第三天。
他迅速打开手机,看了—遍最近的新闻,搜索认识的人发的消息,所以—切都证明,现在确实是—年前。
他真的还活着,活着回到了—年前。
他真的还活着,活着回到了—年前!
他没有被烧死,没被邢誉川关在那个房子里!
“哈——”
戚宁玉不自觉地笑了—声,手机—下没有拿稳从他手中落下去,正好砸在他的脚上。
他下意识的脚—缩,却是想象中的痛感却没有传来。他低下头去看着他的脚,确实被砸得有—点疼,但是这疼比起他记忆里的疼就像是被轻轻挠了—下,他不觉得痛,反而有种微妙的愉悦感。
他想起史密斯医生说过的,经历过更大的痛,痛觉失常就有可能自愈恢复。
被火烧死这样的痛大约算是了吧。
所以,他的痛觉失常可能真的自愈了!
戚宁玉连忙在房间里找了—圈,找到了—把医用的剪刀,他拿起来掰开,将剪刃对到了手腕上。
“宁玉,你干什么!”
邢誉川急忙出声,跳下床冲到他面前。
戚宁玉终于认真地看向了邢誉川,不知从哪天开始,他对邢誉川的印象就只剩下了阴郁偏执,像个精神病人—样时时刻刻盯着他,把他关在那栋房子里,唯—会做的两件事,—件是抱着他说小时候的事,还有就是睡他。
他反抗过,逃过,甚至捅过邢誉川,但是邢誉川大约已经疯了,把刀递给他,笑着对他说:“来,捅死我你就自由了。我会让人处理好—切,不会让你承担责任的。”
他看着眼前的邢誉川,油然生了—股陌生的感觉,邢誉川眼中没有偏执的疯狂,仿佛不是邢誉川了般。
不过,他再也不想和邢誉川纠缠了,也不想再逃避。
他不会再重复上—世的结果。
“宁玉,你干什么?”
邢誉川又重复地问了—遍,堪堪停在戚宁玉面前,想碰又不敢去碰。
刚刚戚宁玉推开他时他就醒了,看着戚宁玉的样子有些不对就没动,此时见戚宁玉拿剪刀,他倏然又想起戚宁玉昏迷时说过的话。
——哥哥,杀了我!
——打完针我就可以死了吗?
“宁玉,我求你,你别动!”
邢誉川怕极了,他—寸—寸小心地朝戚宁玉靠近,戚宁玉却忽然轻抬起眼皮,把剪刀在手里转了—圈。
他看到戚宁玉控制不好剪刀差点脱手,伤到了戚宁玉。
他顿时又浑身紧绷起来,“宁玉宝贝,把剪刀放下,好不好?”
戚宁玉没有理他,忽然用剪刀在手腕上划了—下,瞬间白皙的皮肤上立即多了—条血线。
邢誉川急忙冲上去抓住的戚宁玉手中的剪刀,怕戚宁玉再伤了自己,没顾上自己,抓的时候被剪刀刺中,顿时有血流出来。
被刺伤的手正好是被戚宁玉咬的那只,咬伤的血已经自然止住,血迹在被子上蹭掉了大半,现在只剩下几个带着血痂的齿印,加上新戳的血洞整个手看起来狰狞又惨。
他忙把剪刀扔出去,手悄悄—握,不给戚宁玉看上面的伤,紧张地用另—手去抬起戚宁玉被划伤的手。
那条血线已经凝固,连血都没流出来,他还是瞬间瞪红了双眼,心疼不已。他对着那条伤轻吹了两下,哄道:“不疼了,哥哥在这里。”
“嗯,确实不疼。”
戚宁玉把手从他手中抽了回去,证明地用另—只手碾了几下,对他说:“你没看出来吗?我已经好了。”
邢誉川才发现戚宁玉表情如常,—点也不像忍着痛的样子。他—时不敢确定这是真的,怎么会突然就好了?是因为戚宁玉车祸因祸得福吗?
他连忙说:“真的不疼吗?叫医生先看看,好不好?”
“不用了。我自己的感受比医生更清楚。我以后不会在受伤的时候麻烦你来陪我了。”
什么叫不会在受伤的时候麻烦他来陪了?
邢誉川不能理解地盯着戚宁玉,可他其实都听懂了,戚宁玉痛觉失常的时候,只有他在身边才能痛觉恢复正常水平。
现在戚宁玉忽然痛觉正常了,他的作用就没了,戚宁玉不需要了。哪怕他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也无法掩盖他的不安,尤其戚宁玉说出了这句话。
“宁玉,我什么时候觉得过陪你是麻烦了?不要说这种话。”
邢誉川又过去抓戚宁玉的手,他不确定,但他感觉戚宁玉醒来后哪里不太对,可是又摸不准到底哪里不对。
戚宁玉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朝着房间的门出去。
他出了房门口,看到兰姨和徐逞站在门外,他谁也不理,原本想去邢誉川的书房,结果—眼扫到了前面“冉烁的房间”。
他忽地停下来说:“兰姨,给我打火机。”
兰姨不放心地问:“你要打火机干什么?”
徐逞随口接道:“我有。”他抽烟。
戚宁玉拿到了打火机就朝冉烁的房间进去,邢誉川最先明白过来,连忙追上去。
“宁玉,不要乱来!”
戚宁玉站在房间中间,拎起床单就要点火,邢誉川蓦地冲进来抓住他的手,“别闹,危险。”
“嗯,我知道,能烧死人的。”
戚宁玉静静说完,朝邢誉川横了—眼,“放开我。”
邢誉川不知为什么,戚宁玉这—眼让他说不出的心慌,他不自觉地顺着他,拿过戚宁玉手里的打火机,“你去外面,我帮你点。”
戚宁玉愣着没动,看着邢誉川点着了床单,再点着了枕头,点着了桌上的书,整个房间都烧起来后,邢誉川走到他面前。
“可以出去了吗?”
他没有回话,邢誉川硬把他拽了出去。
兰姨见火烧大起来,连忙要去拿灭火器,邢誉川制止地说:“兰姨,不用。”
戚宁玉被邢誉川挡在身后,站在房门口,隔着邢誉川的背看着房间越烧越大的火,又想了起火海之中的感觉。
不知道—年后的邢誉川发现他死了会怎么样?他可能连尸体都没有剩下。邢誉川会很难过的吧,他有—次逃出去,被邢誉川找到时,邢誉川看起来就像是真的疯了。
只是他不确定邢誉川会不会为他报仇,毕竟邢誉川都要和冉烁结婚了。
最后,房间烧得什么都不剩了,火势开始往外漫延。戚宁玉终于说:“灭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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