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温清霄脑子当中还在想顾砚书前提命运之事。
这种明知好友被当做了弃子,却不能给对方任何提示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想着好友平日里为了厉王府鞠躬尽瘁,为了厉王极尽算计之所能,步步为营的模样,温清霄顿时觉得有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最后还是老大温清殊察觉到了温清霄的不对,淡然开口:
“六弟认为,厉王妃是个怎样的人?”
这个问题对于温清霄并没有任何难度:
“机警聪慧,通透豁达又不失赤诚。”
“既然六弟也说殿下是一通透之人,那六弟认为,殿下对自己的境况,当真一无所知?”
一语惊醒梦中人!
的确,依照厉王妃聪慧的性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境况?
就算以前不知,现在他为了厉王夺嫡之事如此辛苦谋划,也至少是知道储君容不下男妃,定然是已经想好了退路!
想到这里,温清霄只觉得豁然开朗。
原本压在胸口的那块儿大石像是瞬间消失了一般,就连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见其想明白了,温清殊微微笑了笑,轻轻揉了一把自家六弟的脑袋,便继续推着六弟向院外走去。
松了一口气的温清霄并没有看到,在他身后,温学斐轻声叹气的模样。
刚刚在谈及厉王与厉王妃之前的婚事时,因为六子的脸色过于难看,还有一件事,温学斐没忍心说出口:
皇子封亲王后,并非所有皇子正妃都能直接被封为亲王正妃。
皇子正妃,最后被降为亲王侧妃的例子,在天齐历史上,比比皆是。
当初厉王与厉王妃拜堂在前,封王圣旨在后,所以现在的厉王妃,根本不能算作厉王正妃。
严格一些来说,厉王妃甚至都不能算作厉王后院中人。
毕竟皇子妃到王妃,无论是如何变动,都需要皇上重新下明旨,并且上皇家玉蝶。
然而现在,厉王妃手中却只有一道赐其为三皇子妃的圣旨。
若是这般,根本就不存在厉王正妃为男子,日后膝下不会有嫡出的情况。
也是因为如此,温学斐才敢如此笃定……
皇上由始至终,心中都只属意过厉王一人。
第130章
温家几位父子在书房中的谈话,顾砚书无从得知。
但是在收到温清衍的回信之时,顾砚书是着实有些意外。
毕竟夺嫡站队,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下定决心之事。
从在茶楼中,温清衍的反应也能看出这一点。
顾砚书也做好了一次不成,便努力第二次、第三次,长期奋战的准备。
结果这才过去多久?
算算时间,温清衍回府到现在,恐怕不超过两个时辰吧?居然就给出答复了?
而且从温清衍的回信也不难看出,现在这个决定,还是父子七人经过商议之后一致决定的。
现在的权臣都这么豪横了吗?
这种事儿也能轻轻松松便下定决心?
饶是顾砚书思索了半晌,也没能想清楚温家几父子是怎么想的。
既然想不明白,顾砚书也就没有在这件事上多想。
左右不管温家父子心中是如何想的,现在几人的决定,对于厉王府来说,都是有益无害。
至于温家那边,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支持厉王府,自然也就会对此事尽心尽力。
第二日,温清衍便将那一份关于修建水泥路的计划书给呈了上去。
温清衍此举突然,直接打了户部尚书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谁能想到前些天还在为了如何开源之事急的焦头烂额之人,居然就不声不响地搞出了这么厉害的一个方案?
但户部尚书到底在朝为官多年,震惊之下很快便找了反驳的突破口。
直接一个跨步上前,朗声道:
“启禀皇上,臣有异议!”
“哦?”正在翻看计划书的皇帝眉头微挑,“爱卿有何异议?”
“启奏皇上,这自古以来,造桥修路都是极为耗费钱财的大工程,谈何容易?”
户部尚书微微俯身后,便开始侃侃而谈:
“今年国库虽然较之往年相比尚有盈余,但这些盈余,对于修路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温大人此举虽是在为民谋福,但也应当考虑现下国库的实际情况。”
“再有,皇上任命温大人为户部侍郎,是期望其为国库开源,然而自温大人上任至今已经两月有余,却一直没有拿出有效的开源之法。”
“在这样的情况下,温大人不仅不反身自省,反而还提出如此耗费国力之事,微臣认为,温大人此举,完全辜负了皇上的厚望!”
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语,条理清晰声音洪亮。
若非朝臣们对于两人之间的恩怨一清二楚,恐怕还真的会相信户部尚书此时的举动没有一点私心。
了可即便是看出了户部尚书的私心,众人对户部尚书这番话语也极为赞同。
造桥修路,这哪里是现在的国库能够承受得起的?
更别说从刚刚温清衍所透露出来的话语来看,他这是打算将这水泥路铺满天齐。
这番举动,别说是现在的国库了,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即便是将皇宫拆了卖了,朝廷也凑不齐这一笔钱!
有好事者向温清衍的方向看了看,想要知道温清衍此时会准备如何破局。
谁知一眼望过去,便看到了小温大人老神在在的模样,那悠哉悠哉的表情,仿佛现在被上峰指着鼻子骂失职的人不是他似的。
就在这些人摸不透温清衍为何还能如此淡然的时候,便听到了上首处传来的皇上的声音:
“温爱卿是否辜负了朕的厚望,什么时候由刘爱卿说了算了?”
明明是与平常一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语气,却生生让人听出了一股不怒自威之感。
再仔细一分析皇上的言外之意,便能听出对于户部尚书最后的那一番话,皇上极为不满。
什么叫做“是否辜负了朕的厚望,由刘爱卿说了算?”这话与说户部尚书在擅自做皇上的主有什么区别?
往小了说,这是刘大人一时失言,有所僭越,往大了说,这就是以下犯上,是重罪!
户部尚书显然也听出了这一点,当即便脚下一软,直接跪伏在地:
“皇上明鉴,微臣……微臣只是忧心国库,绝无此意啊皇上!”
皇帝直接冷哼了一声:
“忧心国库?你连温爱卿的话都没听完,便已经知道温爱卿这是要动用国库了?”
“这……”户部尚书顿时不知该如何接话,造桥修路,除了动用国库,还能有其他的办法?
很快,户部尚书便知道了答案:的确有不动用国库便能修路的方法。
因为皇上直接让王公公将温清衍呈上的计划书概括给念了一遍。
承包制度、公路收费站、五五分成……
一个又一个陌生的词语将众人砸的有些头晕。
还不等众人将这份让人拍案叫绝的计划书在脑海中整理消化一番,便听到了皇上对户部尚书的问责声:
“朕看你忧心国库是假,党同伐异才是真!”
说到此处,或许是气急,皇帝随手便抄起手旁的茶杯砸向了户部尚书。
党同伐异!
这样的罪名,户部尚书如何敢应?
面对扑面而来的茶杯,户部尚书硬是没有敢躲一下,顶着被砸破的脑袋,直直地向皇上请罪求情。
然而皇上也不知是否是气急了,一直没有应声。
眼见着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大皇子一脉的其他官员见势不妙,连忙一同为户部尚书求情。
什么只是一时失言,什么也是心急,还有什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之类的言语,那叫一个层出不穷。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的脸色才终于有所缓和。
就在大皇子一脉的官员以为皇上这是气消了的时候,便被皇上接下来的一句话打了个猝不及防:
“原本朕以为半个月的禁足,足够让刘爱卿反身自省,现在看来,是朕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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