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位买家位置卡的很寸,” 陆廷鹤握着祝挽星的手边捏边说:“我当时去晚了一步,发现地被人买走就马上追了出去,但他几乎立刻就销声匿迹了,之后我和王哥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一点相关信息,奇怪的是那两块地直到现在也没见动工——”
陆廷鹤说着话音猛地一顿,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他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旁边的人,祝挽星也正笑着看他。
陆廷鹤怔愣住了,“小乖…… 是你?”
祝挽星鼓了下嘴,有点不太好意思,澄亮的杏仁眼笑得弯弯的:“要知道在后面追我的人是哥,那我一定不跑了。”
众人都一脸震惊,王嘉直接笑骂着拍了下桌子:“还真是你啊挽星,亏我和小鹤还花了半年多找那位神秘买家,原来是被你买走了,你当时就做了这样的打算吗?那你想的可真够长远的。”
“啊…… 不…… 不是,” 祝挽星磕巴了一下,视线避开他们看着城建图,语气也不太自然:“我买那两块地纯属巧合,我只知道东苑以后会地价暴涨,但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就早早买了。”
他这话自己都站不住脚,如果真的想吃地产红利就不会只买两块,位置还都卡的那么死,所幸王嘉他们并没有多想,只有陆廷鹤低头敛了眼,若有所思的碾了碾手指。
有了祝挽星手上的两块地,陆氏前期的资金缺口算是顺利打开了,要想彻底砍断他们的资金链,逼陆临江重新和走私分子合作,还需要卡出一笔金额不小的刚性支出,可陆廷鹤提出的几个方案都被王嘉一一否决,原因是动作太大,容易被陆临江察觉。
“如果拍卖顺利进行,你成功帮陆氏拿到地王,相当于在陆临江那儿给自己渡了层金边,紧接着你就故意犯蠢投资失利出那么大的纰漏,他怎么可能不怀疑?” 王嘉摆了摆手,坚决反对。
陆廷鹤也明白他的顾虑,拍着他的肩膀叫了声 “哥”,“不用那么担心我,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我又刚被认回本家急于表现,他没理由怀疑我有异心,顶多以为我能力不行资质太差。”
祝挽星这次站在了王嘉这边,他皱着眉头拉了拉陆廷鹤的手:“哥,我也觉得这样有点冒险,陆临江心思太深了,我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稍有纰漏都可能打草惊蛇。”
尤然苦闷的咂了咂舌,“但这也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啊,要不然还是用上一个方案,从小鹤接手的新楼盘下手?”
祝挽星还是摇头,显然是丝毫不想陆廷鹤涉险,他掐了掐掌心,沉吟了两秒才启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用。”
陆廷鹤轻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紧张什么,说就是了。”
“大概一年半以前祝镇平出车祸进医院,昏迷了半个多月,因为不想董事会人心浮动就一直对外隐瞒消息。” 祝挽星说着抬头看向陆廷鹤,“这事哥应该知道?”
“知道,那段时间祝氏暂交你打理。”
祝挽星点头,继续说:“那时候陆氏正大力发展软工和服务业,我就趁祝镇平昏迷,以他的名义许给了陆氏五年免费供货,代价是要他签下一份‘霸王’条款。”
王嘉面带疑惑:“霸王条款?”
“对,我把国内三百多家祝氏商场里最好位置的专柜全部租给他,但他要一次性把四期的租金全部付齐,还有不到半年合约就要履行了。”
王嘉听出他的意思,“你是说用这笔专柜租金耗尽陆氏的剩余资产,砍断陆氏资金链?可是一期租金能有多少钱啊?就算三百多家全租给他一年也就两三个亿。”
陆廷鹤却面色一沉,急声问:“你一期租他多少年?”
“…… 五年,” 祝挽星眼眸垂下去,咬了下唇珠:“五年一期,我租了他二十年。”
二十年租金一次付清,也就是陆临江要一口气吐出四十多亿,再牢固的资金链也能被挖出个窟窿。
第53章 纯粹的爱(二更)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众人不约而同噤了声,彻底怔愣住了。
只有王嘉迟钝的叹了句 “卧槽!” 手上差点用力把城建图都划破,“这他妈是东苑两块地啊……”
尤然和陆廷鹤对视一眼,不用多说,心下了然。
王嘉震惊之余却想不通祝挽星这样做的理由,莫名其妙的问:“可你为什么一口气签二十年啊?像专柜租赁不都一年一签吗,而且每年租金都有最少 5% 的涨幅,你这样最后吃亏的是——”
话音未尽旁边尤然就给了他一拐,拼命使眼色:“傻子别问了!”
王嘉被拐懵了,“啥?”
尤然直接给他翻了一个九十度的白眼,伸手指向对面的小两口儿。
祝挽星正蔫嗒嗒的低着头默不作声,好像被老师留堂的小可怜儿,而陆廷鹤一只手隔老远伸过去捏着他的后颈安抚,垂眸看向桌面,眼眶却越来越红。
王嘉张了张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还能为什么呢,除了陆廷鹤,也再找不到第二个能让祝挽星犯蠢的理由。
如果说两年前买下东苑的地勉强能算作偶然,那这二十年的合约一出祝挽星的用心也就昭然若揭。
他在陆廷鹤明显的冷待和忽视之下,依旧费劲心力的牵制着陆家父子,搜寻他们的犯罪证据,企图以一己之力铲除陆氏,还陆廷鹤的人生一道迟来的坦途。
用心良苦,却也笨拙的要命。
一通操作看似没头没尾,像是无头苍蝇乱撞,却又有两步棋能正正好落在陆廷鹤早就铺下的网上,那他这五年间不为人知的行动只会更多。
然而在场的众人却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就连两人和好后祝挽星也没和陆廷鹤提过一句。
王嘉只感觉眼眶越发湿润,看着对面的两人深深叹了口气,在今天之前他都只当祝挽星是只可怜的小白兔,五年来跟在陆廷鹤身边委曲求全,受尽了欺负。
今天才发觉他根本就是一只小刺猬,心甘情愿的把最柔软的肚皮敞开给陆廷鹤磋磨,而背后锋利的刺甲却从始至终都竖向外面,不算强大但绝对忠贞的保护着自己的爱人。
“你这个傻孩子……” 将近一米九的Alpha竟忍不住抹了下眼睛,看着祝挽星声音哽咽:“你悄悄摸摸做了这么多事,但凡和小鹤提一句,何至于受那么多委屈……”
祝挽星无措的转头看了一眼陆廷鹤,被咬到发白的嘴唇无规则的颤抖了几下,却终归没说出话来。
以前不说是因为他不敢,他不知道陆廷鹤也重生了,现在不说是因为他不想,他想要的是陆廷鹤最纯粹的爱,而不是被无穷无尽的愧疚牵绊着的心疼。
陆廷鹤瞥开眼,不敢再看祝挽星垂着脑袋的可怜样儿,只伸手捋了下他的发尾。
“哥,别惹他了。”
他示意王嘉岔开话题,捏着祝挽星后颈的手掌却慢慢摩挲到他的耳根,干燥的掌心里藏着滚烫的温度,每一寸抚摸都是一个无声的安抚。
尤然写下最后一步笔会议记录,总结道:“资金缺口和刚性支出都有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陆临江真的重操旧业了那我们怎么第一时间知道?”
陆廷鹤没什么表情,道:“挽星在他的小书房里装了监听器,我现在在全天监听他的一举一动。”
“这个好这个好,” 尤然边夸边埋头记下。
计划雏形已经定下来,再多的细节还要根据实际情况随时更改,陆廷鹤让他们先回去,明天一早回公司上班再做具体安排。
几人纷纷点头说好,也明白现在的情形不适合再多留,利落的起身走人,还体贴的帮小情侣关好了门。
等房间里只剩两个人时氛围立刻就不一样了,任何一点微弱的感官感受都会被无限放大,窗外秋风扫过树叶的沙沙声,桌上喝剩的咖啡残余的浅淡醇香,不算热烈的太阳光扫在手背上的暖意,还有两道逐渐趋于一致的心跳。
他们就这样安静的置身其间,彼此对望,好像转瞬间诉说了很多话,实则未曾有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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