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这么对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算是蔺家的人又如何,蔺家人也不能这样为非作歹!”
燕周觉得蔺绥就是吓唬他,他家虽然比不上蔺家,但也是京州有头有脸的人物,蔺绥敢这么做,无异于谋杀。
“安安,别冲动。”
蔺敏心里也有气,但也知道这不能乱来,要是真的弄出人命,就不好收场了。
“我什么时候冲动过?”
蔺绥说出的话,就一定要做到。
不过无需他动手,已经有人效劳了。
燕秦十分干脆地把燕周在众目睽睽下打晕,看向了一旁的侍者,云淡风轻道:“拿绳子。”
侍者被大家的眼神看着,战战兢兢地去拿了粗绳来。
大家还想劝,却被蔺绥的眼神阻止。
“谁要是想劝,就是打定主意和我蔺家过不去咯?”
他的唇瓣殷红,在白惨惨的灯光下好似吐信的毒蛇,漂亮阴毒。
无人敢对上他的目光,哪怕是在商场里沉浮的老狐狸,也忍不住心惊。
那是直白的恶,像是一张大网把所有人禁锢其中,紧紧束缚着难以呼吸。
众人望向蔺敏,蔺敏并未说话,似是默认。
燕周在昏迷中被绑住又被倒吊,燕秦动的手,蔺绥在一旁望着。
这两个人一个敢吩咐一个敢照做,简直两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肆意妄为、无法无天。
有些胆子小的人不愿再看,飘荡在游轮上的气球都好似成了奇怪之物,明明是十足喜庆的场地,却透着诡异。
“大家怎么都这副表情,这不是个高兴的日子么,继续玩。”
蔺绥十分善解人意地提出了让众人继续游玩的建议,在格外生硬的氛围里,有人拉琴有人跳舞,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轻快氛围。
这艘船是海上唯一的光亮,因此那从四层倒下来的黑影格外明显,在这隐隐绰绰里,透着几分奇诡。
蔺绥点了几个人来控制绳子,看着黑影一点点下沉,嘴角微扬。
这副模样更叫看客心惊胆战,在心里大骂蔺绥简直是变态,简直不是正常人,燕周不过是污蔑了几句,他就要把人倒吊弄进海里。
连宋云青都觉得蔺绥有些过了,想要上前劝说,却又不知如何说。
他去看燕秦,却见燕秦以一种格外灼热的眼神望着蔺绥,仿佛狂热信徒,又仿佛是在看着自己的所有物。
宋云青想到燕秦是从蔺绥的浴室里出来的,心里一片黯然。
燕周的口鼻背咸腥的海水触碰时就醒了,他惊恐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处境,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们都疯了!放我上去!救命!”
咕噜噜的呛水声让他的声音渐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溺水的时候,那将他捆得牢牢的绳子又会把他拉到第一层甲板的高度,让他逃离死亡的阴影,可他还未来得及松口气,绳子又开始下坠。
燕周很快就没了最开始的气焰,崩溃的呼救求饶。
凄惨的哀嚎声回荡在海面上,以至于琴声都忍不住停顿下来。
这座游轮上都是自持身份的人,哪怕手里的阴私手段不少,但谁又敢这样光明正大的拿出来折磨人呢?
蔺绥根本就无所顾忌,大家看见那张姝色的面庞都心里生冷。
“继续。”
蔺绥看着乐手们,乐手们立刻心惊胆颤地继续拉琴,只是有人太过紧张,拉错了音符,发出了嘈杂刺耳的声音,一下瘫软在了地上,生怕被蔺绥也吊到船外去。
燕秦可不怕蔺绥这幅模样,恰恰相反,他觉得蔺绥这样迷人极了。
蔺绥必然是知道给他下药试图让他身败名裂的蠢货是燕周,燕周的计谋简直蠢毒粗浅的不行。
这是主人的维护,就像是六年前那般,蔺绥总是护短的。
嘴上说着他是野狗,但依旧愿意把他拴在手心里。
这要让他如何不疯狂如何不喜爱不迷恋?
想拥抱他,想占有他,做他的狗,看着他慵懒无力,哽咽求饶。
那心绪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好似格外矛盾,却又融为一体。
燕周在经过几个来回之后,便没有声音了,蔺绥让人去一层甲板看,人已经被吓晕了。
蔺绥颇觉得无趣地摆手,让人把燕周拉了上来,让人解开了他的绳子。
他拿起了用来宴客的高级红酒,微微弯腰。
有人还以为他要用酒瓶去砸燕周,发出了尖叫,但蔺绥只是晃了晃酒液,将酒倒在了燕周的脸上。
燕周被弄醒,看见满目的红色还以为是自己的血,吓得疯狂大叫,他的声音已经嘶哑,本就不出挑的面庞因为恐惧而产生的眼泪鼻涕更加狼狈,看着蔺绥就像是在看着一只厉鬼。
“还想漱口吗?”
蔺绥好整以暇道,燕周连连后退,几乎要将头摇断。
“我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听实话,所以你说的关于我的假话,我就很不高兴,我这一不高兴呢,别人也别想开心。”
“真是可惜这良辰美景了,还有这瓶好酒。”
蔺绥轻叹,看着手里的空瓶,颇有些惋惜。
“蔺少若是喜欢,明日我便让人送一箱去你府上。”
宋小姐神色僵硬道,她真是怕了这个活祖宗了。
之前传言里说的他跋扈骄横她还不如何,毕竟纨绔都这样,这蔺绥还是蔺家人养出来的,脾气大也正常,但今天见识到了,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称蔺绥为太子爷了,不仅仅是蔺家树大根深,他本身也不是什么纸老虎,格外恐怖,被他的眼睛盯着,仿佛被条蟒蛇绞住。
“我扰了大家的好兴致,该是我赔礼才对。”
蔺绥站直了身体,笑得温和。
“说起来倒是因我先叙旧才惹得大家紧张,赔罪也应当是燕家赔罪,明日便会给大家送去赔礼,还望大家不要推辞。”
燕秦淡声说,颀长的身体在灯光下拉出长影。
大家都是生意人,立马笑着附和,仿若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继续同身边人谈笑风生,没人在乎角落里狼狈的燕周。
现在大家也反应过来了,燕周肯定是做了点什么,不然何至于让全船人都来寻燕秦。
船上又恢复了热闹,那漂浮着的气球也带着几分欢快的喜气,游轮航行在海上,透着暖融融的光,仿佛一座移动灯塔。
蔺绥的手被人抬起,燕秦低头用帕子擦拭着蔺绥手指上沾染的红色酒液。
他不在意旁人看过来的古怪目光,他甚至不在意燕周说的那些话语,甚至希望所有人都知晓他和蔺绥的关系,让旁人无法觊觎。
他将那双玉白的手擦拭干净,脑海里想着如何将这双手束缚同他纠缠的场景,看向蔺绥时,并不藏匿野心。
夜里海风大,吹乱了挂着的灯。
影子摇摇晃晃,被风揉为一体。
第28章 二世祖x私生子
蔺敏看着不远处二人奇异又暧昧的氛围,心里欲言又止。
在燕周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蔺敏才惊觉原来她是和这位燕总见过的。
是那个被养在别墅里的少年,当初她还因为蔺绥轻慢的话语而说过这样不妥,但被那样的话语形容的少年却格外平静,她当时心里便觉得古怪,如今一看,当初的感觉不是凭空而来。
如果蔺敏没有看到今天这一幕,大抵是会担心这位燕先生会为当年的屈辱而对蔺绥进行报复,不过她现在倒是不担心。
明明燕秦没有卑躬屈膝,甚至没有表情,可当他低头擦拭着蔺绥的手指时,却让人能感觉到他的郑重与珍惜,还有些许让旁人觉得怪讶又无比自然的臣服与仰望。他们之间的气氛自成一体,旁人无可插足。
不愧是她弟弟。
蔺敏想要去和蔺绥说些什么,但是燕秦寸步不离,还跟着蔺绥进了房间。
蔺敏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明天再说。
反正弟弟是个有主意的,而且都是成年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也不必干涉。
房门闭上,蔺绥坐在了床边,看着自己的鞋,皱紧了眉头。
燕秦不用他多说,把蔺绥的鞋脱了下来,老老实实地拿去浴室冲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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