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夏夏!是我错了,我当时没忍住,我不该碰你,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你不要不要我!”
白夏漂漂亮亮冷冰冰的盯着他,那么平静,就像完全不能体会他是怎样急切又悲凉的心情一般。
贺凖想冲上去碰白夏的手。
但他又不敢碰,手僵在半空中,连衣角边都不敢触碰,怕又触了白夏的逆鳞。
“我往后再也不敢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知道的夏夏,我是不是对你还有用,是不是有人要害你?你让我在这儿,你想让我说什么我都说。”他见白夏不为所动,见白夏脸色苍白冷冰冰的样子,又是说,“我………我的身体暖和,可以帮你暖床,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也不做。”
白夏轻轻的说:“是个人都可以,只是这样,你有什么用?”
贺凖怔愣了一下,情绪激动的,还想说什么,但白夏已经是抢了先。
白夏淡淡的笑了起来,“我们白家很富贵吧?”
贺凖仿佛有什么预兆般,心脏提前揪了起来。
白夏轻飘飘的说:“你这么死皮赖脸的待在白家,不就是图白家的钱吗?你这中人我见多了。”
这一刻贺凖彻底跌落了深渊里。
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
图你白家的钱财?
可笑。
这么多日子的假意恩爱将他哄骗,到头来竟是说图他去钱财?
原来,你的心是这么的冷。
和身体是一样的,难以捂热。
那么漂亮那么脆弱,美丽得如画中人般,仙人一般的不食烟火。
有着和石头一样冰冷的心脏。
…………
贺凖什么也没带,休书也撕掉了,当天晚上就回了贺家。
赤条条的过去,空无一物的归来。
把那富贵堆里的金银和冷冰冰的美人全部抛在了身后。
当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
白家到贺家十几里路,他就这么沉默的走了回去。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他姐姐贺氏都没有察觉他回来了。
湿漉漉的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拧干身上的衣服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换上了粗衣麻布,蒙头大睡。
这天晚上发起了高烧,二十年来头一回如此大病。
没请大夫也没吃药,就这么睡死了过去,捂着被子闷出了一身热汗,一天一夜终于是睡醒了。
醒来时病也好了。
是蒙蒙亮的黎明。
贺凖坐在床边,从木格子窗边仰头看着天光。
在白家的日日夜夜,和白夏相处的点点滴滴。
宛如是大梦一场。
……………
他姐姐见着他的时候很是惊讶。
“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要拿什么东西?今夜是在家里吗?什么时候回白家?”
“不回了。”
贺氏有些担心,“你和夏夏是不是吵架了?”
贺凖嗤笑一声,有些自嘲般的笑着,“吵不了的,他的心很冷,吵架太热乎了。”
贺氏左右劝了几句,得知白家已经写了休书了,便是不再劝说。
她猛然想起。
“如今开了春了,扬州这边正在征兵,你自小就想去,要不要去看看?”
第141章 给病弱大少爷冲喜12
白家娶的男妻不到半年就被休了。
据说病弱的白家大少娶了男妻之后真的是身子好了不少,也不知是阳气真的重了不少还是别的什么,从前是经常躺在床上的,如今偶尔出来走动。
也有人见过,白大少极为宠爱那名男妻。
时常是将人带在身边,有什么好吃的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听说那名男妻样貌好,也很是贤惠,白大少很喜欢他。
没想到恩爱不到半年,便将人休了。
谁也打听不出什么理由。
但是有些小道消息。
听说柳家那边来了名表兄,自打他来了之后,那名男妻就很不安分。
具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柳家表兄来了不久便将那男妻休了,隔了几日,柳家的表兄也被赶了回去。
说是回柳家有事,毕竟来了白家这么久了,但是有人亲眼见着了,柳家的公子和白大少闹得很不愉快。
早不走晚不走偏这时候走?
两个人几乎厮杀起来了,见着白家和柳家盘踞瓜分争抢生意那劲儿就知道过节甚大,从前是有些龃龉,但毕竟有姻亲,自打柳生烟来了白家,那白家前脚抢了柳家的雪缎,柳家后脚分了白家的贡茶。
没多久白大少爷就和恩爱的男妻吵了起来,柳家大少却分外高兴,三天两头往贺氏那边跑。
这像什么话?
而且白大少爷那身子那个样子,能和人怎么着?
而后白大少就将男妻休了。
外面都说,那贺氏男妻和柳家大少有染。
两人合计着等白家大少爷死了,谋夺家财。
这个说法愈演愈烈,甚至到了白家家主都信了的地步。
叔叔婶婶纷纷劝白夏另娶。
白夏沉默地垂下眼眸,一副被伤透了却故作坚强的模样。
“我此生不会再娶了。”
“那怎么行?白夏,你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白夏沉默着不说话,他从小就有主意,别劝都没用,无人能左右他的决定。
于是外面说,痴情的白家大少爷竟是为了那男妻不娶了。
于是说起白家大少除了病弱又多了一项:痴情。
说白夏和他父亲完全不同,白父巴不得把全天下的美人都要弄得手,可他儿子偏偏痴情至极,男妻背叛他了,虽是将人休了,但是心里却还想着。
被人当笑话般的说着,这笑话都传到京城里去了。
外面都说白家大少爷不仅是个病弱的身子,还是个痴情的大傻子。
而被众人议论纷纷的白夏悠然自得,一点也不受影响,甚至大肆抢夺柳家的地盘,因着这个传说,柳家怨声载道,竟是把这祸事怪到了柳生烟身上。
说他平白无故怎么就去破坏人的婚姻?
当年柳氏是如此,如今柳生烟也成了这样,这莫非就是柳家的传统?
柳氏听罢气得快要晕过去了,心里把柳生烟骂得狗血淋头。
看上谁不好偏偏要看上白夏,这家伙不是一般人能觊觎的,他一点也不顾及情分,动起手来又狠又准,还会制造些舆论动摇人心。
白夏最喜欢玩这一手,屡战屡胜。
生意上倒是顺风顺水,只是晚上总是有些冷。
好冷。
本想招个小厮来暖床,想想也罢了。
像什么话?
贺準好歹和他是夫妻。
小厮算什么?白夏记得那几天冷极了,本来是已经打算招小厮了,但将人喊道面前。
那些个男人眼睛很不老实,不受控制的在他身上偷偷瞧来瞧去,白夏心里跟明镜似的,心里膈应至极,便把人都打发走了。
如此每天夜里都是冷的。
从前也是这样,但因贺凖将他暖得舒舒服服,享受了好些日子,如今贺凖不在了,自然是有些难受。
那倒春寒几日,白夏实在冷的要命,厚着脸皮叫人去打听了一下贺凖。
“回大少爷,贺氏上个月已经搬走了。”
白夏愣了一下,“搬去哪里了?”
“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早就不再扬州城了。”
………………
如此一过就是三年。
三年来白夏的身子越来越弱,白家的叔叔伯伯更担心他了。
这三年变化实在太多了,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因夺嫡之争,天下乱了起来,好像商人都被拿出去当了靶子。
这些商人,要么是发着国难财暴富,要么就是欠了一屁股债,
好在白家有白夏坐镇,好歹是稳稳当当的行走。
大家都靠白夏养着当然是怕他出事。
生意上是没什么,只是近日来许多商户都要“交税”。
这税,是会倾家荡产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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