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因为她在外面跑了一天,无人照顾的贺父大小便失禁,就这般尿在了床上。
在她端了水过去试图给贺父擦擦身子时,他不仅将水盆打翻,而且是反手一个大耳巴子就打在了贺母的脸上。
“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你出去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去找野男人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废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你看我就这样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你心里是不是特别痛快?”
“贱人贱人贱人!” 贺父面目狰狞,脸上青筋根根炸起,他几乎是极尽一切可能的言语,在羞辱着贺母,“我告诉你,就算我瘫在床上一辈子都动弹不得,你也是我的妻子,你这辈子都别想脱离我!”
贺母眼底泪水氤氲,忍了这么多天的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你凭什么打我?你看看你现在哪还有曾经的样子?你就是个废物,只会打老婆的废物!你还算什么男人!你有本事起来呀,你去赚钱呀,你去把贺书源那个白眼狼打死啊!打我算什么本事?”
贺母的话如同惊雷在贺父脑海中回响,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起来。
贺父本就狰狞的面目更加的疯狂,他几乎是目眦尽裂,滔天的恨意不断地在眼眸中徘徊,“你个贱女人你还有脸说!如果当初不是你隐瞒了那个白眼狼的身份非要养着他,我们和至于到达这个地步?”
贺父满含恨意的眼眸看的贺母胆战心惊,她原本就陷入了无边的悔恨当中,而现在贺父的话语不亚于将她内心深处隐藏的一切尽数剖开了来,逼着她直面自己的恐惧。
贺母瞪大了眼睛,眼泪直流。
而贺父依旧在喋喋不休,眼底划过阴翳的光,“都是你,全部都是你!”
“是你把那个白眼狼引入家门,是你抛弃了你自己亲生的儿子,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导致的,你就是个罪人!”
“不!不是!你别说了!”贺母的心在泣血,“我求你了,你别说了。”
然而,贺父却依旧不断地在用语言刺激着她,“我偏要说,我凭什么不说,你就是活该!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因为你,你就该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贺母无声的盯紧了贺父几秒,猛然间掐上了他的脖子,“去死吧!去死吧!你去死啊!你死了就没有人这样说我了……”
贺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出了这句话,她的面容扭曲狰狞,仿佛是从地狱中爬上来讨债的厉鬼。
“嗬——嗬——”
贺父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他努力张大了嘴巴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但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双手却仿佛是有千斤重,纵使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却始终挪不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贺母仿佛是疯了一般手下始终用着力,逐渐的,贺父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到最后彻底的平息了下来。
“呼——”
贺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力竭的她整个人瘫倒在地,过了许久,她缓缓地爬起来,伸手推了推贺父,“起来,别装了。”
然而,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却没有了任何的答复。
贺母心头一颤,她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探了探贺父的鼻息,却发现触感一片冰凉,几乎是冷到了她的骨子里。
刹那间,贺母骇然失色。
“怎么办……怎么办……我杀人了……”
“对!”贺母猛然间眸子亮了起来,“跑,我要跑,我不能被抓住,我不能坐牢……”
她是高高在上的贵妇,她生来高贵,她的面子甚至是比她亲生儿子的生命还要重要,她一定不能去坐牢。
晚上贺听琴上完晚自习回家之后,发现家里昏黑一片,原本应该来迎接她的母亲完全没有了踪迹。
“大晚上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贺听琴一边念叨着一边打开了灯,然而,目之所及却是让她感到万般惊恐的一幕。
——她的父亲身体僵硬地躺在床上,眼球突出,弥散的恨意遍布其中。
死不瞑目!
“啊——”
贺听琴尖叫出声,整个人仿佛被抽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跌落在地。
她在失去了哥哥以后,又再一次失去了父母……
——
半个月后,逃亡的贺母被缉拿归案,等待她的,将会是她这辈子都不敢面对的牢狱之灾。
——
“不要,妈求你了书源,不要啊,这是家里最后一点钱了,你如果还拿去赌了的话,我们后面该怎么生活啊?”
杜鹃双手死死的扯着贺书源的裤腿不让他离开,“你不能再赌了,真的不能再赌了。”
贺书源并未真正的对贺父的生命安全造成伤害,再加上他犯下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未满十八岁,警方对他进行了一番口头教育,关押了小半个月之后,就将他放了出来。
贺家那里是彻底的无法回去了,更何况贺家的公司也已经都被法院收走,即使是回去,也没有钱让他挥霍了。
而当初杜鹃刚刚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贺书源给了她五十万块钱,贺书源便回到了杜鹃那里。
只不过,享受了十七年高质量生活的大少爷一夕之间跌落尘埃,这种从云端跌落下来的感觉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更何况是贺书源这般心高气盛的人。
他看不起杜鹃租的两室一厅的小破房子,一心只想重回人上人的生活,因此,他将当初给杜鹃的那张银行卡又拿了回来,高傲地以为,凭借自己的才华能够轻而易举的赚取更多的财富,却未曾想到因他识人不清,整整五十万会全部被人骗了过去。
当初说的天花乱坠的好项目不仅没有带来任何的收益,投入进去的钱还全部打了水漂。
现实给了贺书源狠狠一棒,将他打得头晕脑胀,被社会教做人的贺书源一气之下跑去酒吧买醉,后来又被人带的染上了赌博的坏习惯。
一开始,他投进去的钱大赚特赚,牌桌上众位牌友恭维的话语将他哄得天花乱坠,贺书源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在贺氏集团当总裁的那些日子。
连日来做生意亏本所带来的负面情绪在一声声彩虹屁当中彻底的消失殆尽,他开始爱上了赌博,甚至是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可惜好景不长,一开始虽是赢得多输的少,但渐渐的,输的越来越多,他先前赢过来的那些筹码尽数输了进去不说,还额外的欠了许多赌债,而无力偿还的贺书源开始借口要创业,从杜鹃那里不断地要钱,随后将之全部投上了赌桌。
一次又一次的要钱,却从未带回来任何的收益,逐渐的让杜鹃对他产生了怀疑,一次在贺书源拿钱离开之后,杜鹃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后,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儿子只不过是被人骗了,却从未想过,贺书源竟然是拿这些钱去赌博。
自此,母子二人之间产生了一场激烈的争吵,终究还是杜鹃的母爱占了上风,她这么多年的人生似乎全部都赔在了贺书源的身上,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她完全无法忍受失去儿子的痛苦。
于是杜鹃妥协了,可是她没想到,她一次妥协之后,就是次次都在妥协,贺书源越发的变本加厉,在她不给他钱以后,开始趁她不在家的时候偷钱拿去赌博。
但是杜鹃那些微薄的薪水又怎么能够支付他庞大的赌资呢,杜鹃的存款终究是有限的,贺书源偷无可偷以后,开始变本加厉起来。
今天是杜鹃发工资的日子,她刚一道家,连拖鞋都没有换,贺书源抓起她手边的包就往外跑,杜鹃手比脑子还要快,未曾反应过来之际下意识地抓住了贺书源的裤脚。
杜娟几乎是祈求的询问出声,“你要干什么?”
然而,贺书源对这一切始终是置若罔闻,他的眼眸里满是狠戾,丝毫没有将杜鹃这个母亲放在心里。
贺书源冷冷的望着她,声音冰冷的仿佛是在看一个仇人,“你给我放开。”
杜鹃摇了摇头,她竭尽全力死死地抱着贺书源的小腿,“你真的不能再去赌了,这是我们一个月的生活费啊,你如果花掉了,我们接下来要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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