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知道了当年递给他手炉的姑娘不是公孙婉而是叶汿年的时候,叶瑾年的一颗心就彻底的死去了。
他被云励寒关在那个小院里,日日夜夜的和公孙婉四目相对,他们互相指责,互相埋怨,极尽世间上所有恶毒的话语去形容对方。
两个人全部都是悔不当初。
直到公孙婉刺激他说他盲心盲,他才意识到,他还从未与叶汿年好好的道过一声谢。
叶瑾年将自己身上最值钱的一块玉佩拿出来打点了一个小厮,换取了叶汿年来小院的一次机会。
他以为他将这么多年的求而不得诉说给叶汿年听了以后,她最起码也会替自己感到一抹心疼,却从未想过换来的只有叶汿年的一声冷笑。
她看着自己的目光是那般的冰冷,全然没有了记忆当中那个姑娘当时心疼的模样,她毫无感情的话语打破了叶瑾年内心的最后一抹幻想,“二哥,我如今还愿意叫你一声二哥,只不过是因为你我的体内都流淌着父亲的血脉。”
“当年那个愿意赠给你手炉,也愿意追在你身后喊你二哥的小姑娘,被你亲手杀死了。”
“她死在了你不断的冷言冷语之下,死在了你满是厌恶的目光当中,在多年以前,她就已经彻底的死去了!”
叶瑾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把那些话听进耳朵里的,每每想起那些冰冷的字眼,叶瑾年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那是一股印在自己灵魂深处,绞的他生生世世都无法削减的痛楚。
而今天,是从那日起他第二次见到叶汿年,原本以为他终于等到了叶汿年的原谅,却从未想过,她带他们出来只是为了看云励寒打马游街。
叶汿年明明知道,自己这辈子最想要的也只不过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和能够成为叶谦的骄傲而已。
如此明晃晃的羞辱,让叶瑾年感到了彻骨的薄凉,“你……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当年那般温暖的小姑娘,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她对他说话时的嗓音是那般的温柔,怎会露出这样冰冷的眼眸……
“哎呀呀……”叶汿年轻轻地叹了一声,蹲下身子保持与叶瑾年视线平齐,“还当真是可惜,我不再是你心里记挂的那个模样了呢。”
叶汿年眉宇间带着几分漠然,“人都是会变的,你不也从当年的小可怜变成了心狠手辣的样子?”
叶瑾年只觉得心中微微一疼,并不浓烈,却无端的让他感到了无尽的酸涩,“所以,你带我们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叶汿年眉毛扬起,语调当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这还需要问吗?当然是为了……羞辱你。”
当她听叶瑾年说了当年的事情以后,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这一切事情都发生的太过于可笑,叶瑾年曾经那般的伤害于她,用那般厌恶的眼神看向她,却跟她说什么,他心里记挂了十多年的姑娘原来是她,他对公孙婉那般的好,也只不过是以为当年的那个姑娘是公孙婉而已。
甚至是还想要她变回曾经的模样,简直是可笑至极。
她活了小半辈子,都从未听说过如此无理的要求,她只觉得无比的恶心,也是无比的后悔当年对叶瑾年的那份可怜之心。
于是,在明知道叶瑾年苦苦追寻的是什么的时候,她将他带到了自己大哥打马游街的现场,就是想让他也感受一下那种恶心之感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
叶汿年笑得张扬,大红色的襦裙穿在她的身上,一如当年明媚的那个姑娘,“这种感觉,不好受吧?”
叶瑾年目光呆滞的望着她,感觉自己嘴里一阵阵的发苦,“如果这就是你今天的目的的话,恭喜你,你达到了。”
他确实是感受到了何为痛彻心扉,何为作茧自缚,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他咎由自取。
过了半晌,叶瑾年瞪直了眼眸,声音低沉的若蚊蝇一般,“如果,我没有认错人的话,你心里是否还会有我这个二哥?”
叶汿年神色极为平静,“你觉得呢?”
叶瑾年一颗心逐渐地往下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甚至是有些不寒而栗。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的头顶传来了一阵讥笑,叶汿年冷声说道,“这世间并没有如果,事已至此,何须再执着?”
话音落下,叶汿年此次的目的已经达到,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厢,对等候在一旁的下人说道,“带他们回去吧。”
——
金銮殿上,云励寒耳边传来了一道威严当中含着一抹淡淡笑意的声音,“这便是状元郎了吧,当真是年少有为,叶爱卿,你可是养了个好儿子啊。”
“不敢不敢……”叶谦急忙应声道,“陛下折煞老臣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是在说大话,从未想过他竟然真的挣了一个状元回来。
此刻的叶谦站在大殿当中,身体都在不断的打着哆嗦,虽说他们叶家百年来一直致力于向着文官的方向发展,但这一朝梦想得以实现,还是让他有了一丝不真实之感。
“呵呵……”皇帝淡淡地笑了笑,“叶爱卿谦虚了,谦虚了啊……”
皇帝虽不似前朝的皇帝那般寻仙问药,追求长生不老之术,但是对于鬼神之事,却也是深信不疑的。
昨日夜里,他做了一个十分离奇的梦境,梦中出现了一个白眉白发的仙风道骨的老人,老人预示了他将不久于人世,但同时也预告了他的身体究竟出了何样的问题,老人告诉他,他的儿子们将会在他离世以后的夺嫡之中死伤过半,而唯一的解法,就在新晋的状元郎身上。
皇帝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唤了好几个御医前来为他检查身体,并提前赦免了他们的罪责,让他们有话皆说。
于是,意料之中的,每一个单独前来问诊的御医所诊断出来的病症,全部都和梦境里面别无二致。
因此,皇帝完全的相信了梦境所言。
做出了这一切的虚空荒兽表示,入梦什么的,完全就是小意思。
皇帝虽不知道这新晋的状元郎究竟有什么能耐可以解决夺嫡之争,但既然他是唯一的变数,那就把那一群儿子全部都扔给他好了,反正他看过了状元郎的文章,他的所思所想,这世间少有人能出其之右。
皇帝打量着云励寒,“状元郎,抬起头来。”
云励寒缓缓抬眸,望见了一双带着满腹欣赏的眼眸,他轻轻一拜,“臣,参见陛下。”
“好!”皇帝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果真不愧是朕钦点的状元郎,有你的辅佐,何愁着大魏的江山不永固啊!”
“叶小爱卿,你可愿前去官学教导我那些不成器的儿子?”
“陛下……”刹那之间,大殿当中的文武百官跪了一地,“还请陛下三思!”
这新晋的状元郎究竟何德何能,以不到弱冠之年前去教导皇子,完全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跪在地上的叶谦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地缝里去,他知道自己的儿子现在非常的有主见,却也从未想过,他会如此的有主意!
如今这副场面,就是在宦海沉浮了数十载的他也未曾见过,稍微一不留神,可就要尸首分离了啊!
叶谦感觉自己的心脏宛边塞发兵时的鼓点一般,疯狂的跳动着。
他悄咪咪的掀起了一点点眼帘看上了高台之上的帝王,果不其然,帝王的眉心死死的拧着,看向大殿之中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阴沉和冰冷。
完了……完了……
小命要不保了……
正当叶谦准备认罪,让皇帝放过云励寒的时候,帝王那沉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怎么,各位爱卿都有意见?谁有意见,站出来和朕说。”
叶谦:“???”
所以,帝王之所以如此的愤怒,是因为群臣都不赞同他的提议?
就离谱……
正所谓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大殿当中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低低地垂着头颅,在皇帝明显震怒的时候,没有人敢去触他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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