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校,霍折寒熟练地找到班主任办公室,帮霍喻报名。
霍喻掏出了暑假作业。
班主任眼里闪过惊奇,后面还有其他家长,一般都不认真检查,因为是霍喻,所以粗粗翻了一遍。
“答案页怎么……”
钟侓:“我烧了。”
班主任:“原来如此,呃,好像少了一本?”
钟侓:“他写完我检查的时候掉进水里了。”
班主任狐疑地看了一眼这位过于年轻的家长,觉得他说的话不够有可信度,但是霍折寒始终高大沉默地站在一旁,一副信任而维护的样子。霍折寒向来对霍喻的品格要求很严,有霍折寒做担保,班主任疑心打消,夸赞道:“霍喻暑假进步很大,初三好好学习,一切都来得及。”
霍喻:“谢谢老师。”
今天报完名没有被霍折寒揪到宿舍处理,好诶。
两位家长把霍喻和他的行李送到宿舍床位,也不是第一次上学了,没什么好交代的,霍喻虽然住宿,但是只要想回家,可以随时叫司机来接。
钟侓和霍折寒在校门口分开,一个回家睡觉,一个回公司上班。
秘书进了总裁办三次,都看见霍总正襟危坐,锁着眉心看同一份文件,今早似乎没有抹发胶,后面翘了一簇头发。
什么文件能看这么久?不会是关联公司严重亏损财报吧?
秘书好奇道:“霍总您在看什么?”
霍折寒:“研究合同漏洞。”
秘书:“需要请张律师上来吗?”
张律师专门承接合同问题的官司。这是跟谁签的合同,哪个倒霉蛋得罪霍总了被亲自研究?
霍折寒:“不用,私人协议。”
第24章
霍喻开学第二天,家里负责卫生的阿姨、随叫随到的司机,重新到岗,豪门生活终于呈现它应有的样子。
霍折寒主要时间呆在公司,这些员工基本为钟侓服务。
周二早上七点,早睡早起的弃神正生无可恋地吃早餐,接到了来自学校的电话。
话筒里,班主任的声音夹杂着朗朗书声,是在教学楼走廊打的电话。
“霍喻早上醒来发烧了,现在趴在桌子上睡觉不去校医院,烧得有些严重,您要不要来学校接他去医院?”
钟侓道:“好,大概十分钟。”
霍折寒这边离霍喻的初中很近,司机正在花园里干园丁的活儿,一听到消息立刻把车开了出来。
钟侓放下碗筷,拿了一个包子准备车上吃。
苏姨手脚麻利地用保温桶装了一些清淡的瘦肉粥,“小喻一发烧就吃不下东西,早饭约摸没吃,等他退烧一些,喂点粥,他喜欢家里熬的粥。”
“行。”钟侓接下粥,和司机去学校,合力把已经烧得有些迷糊的霍喻架了出来。
霍喻被放进后车座,睁了睁眼,看见前排的司机,下意识嘟囔,声音嘶哑,像是重感冒:“我爸呢?”
司机安慰道:“霍总昨天去隔壁省出差,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睡一觉,睡醒了就能看见了。”
霍喻“哦”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钟侓看他一米八的个子生病了就像小孩子一样找爸爸,有点儿想笑。
钟侓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度还挺高,得挂瓶吧。”
霍喻闻言有些费劲地看向钟侓,好像才认出有个后妈,靠在椅子上难受得闭上眼。
司机把车停在了儿童医院,钟侓下车愣住了,感觉自己在抱着孩子焦急求医的家长里格格不入。
最近流感多,医院不好停车,司机道:“我去别地停,钟先生您先带霍喻去门诊三楼,不用挂号,直接找主任。”
这是霍家设立的儿童医院,司机熟门熟路,霍喻十三岁,除了幼儿园几年经常发烧,上小学后来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
司机老刘在霍家工作十多年了,看着霍喻长大的,从病怏怏的小团子长成一米八的大高个,谁看了不说一声欣慰。
钟侓把霍喻拖出来,艰难支撑着扶到门诊大楼坐电梯,好在一出电梯门,收到消息的主任和护士就在门口等着,把霍喻接了过去。
医生给霍喻听诊测温,钟侓闲站在一旁,手机响了,霍折寒来电。
“到医院了吗?”
“到了。”
霍折寒嗓音柔缓,甚至有些哄着的意味:“辛苦了,霍喻生病比较麻烦,你先忍忍,我还有两小时到医院。”
“哦。”
钟侓挂了电话,感觉霍折寒还挺关心儿子的,甚至在有司机有保姆有“后妈”和私人医院的情况下,为了霍喻提前回来。
他不知道生病会怎么麻烦别人,不就是打针吃药,有医生护士在,轮不到他插手。
主任说要给霍喻吊水,钟侓帮忙把霍喻弄进一间病房,让他躺在床上。
病床偏小,是一张家庭儿童床,床头柜和栏杆绘着蓝色卡通形象,并不粗制滥造,而像高级匠人定制。
钟侓把苏姨给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环视一圈病房,发现这里不像普通病房,倒像霍家的某个房间。
床尾栏杆刻着霍喻的名字和出生年份,表明这是霍喻的专属病房。
看来霍喻近几年身体挺好,很久没来医院,床榻没有更新换代,勉强容纳已经一米八的个子。
护士要给霍喻扎针的时候,麻烦来了。
霍喻把手缩在枕头里,怎么也不肯拿出来,看着快烧迷糊了,嘴里不住念叨:“我爸爸呢?我爸没有来吗?”
司机老刘慢一步上来,见状连忙上前几步,“霍总快到了,小喻先吊水好不好?”
霍喻带着哭腔:“爸爸……”
钟侓旁观霍喻行为退化过程,到底只有十三岁,生病了就想找爸妈。
爸妈……由于霍喻叫霍折寒爸爸太顺口,钟侓时常想不起霍喻跟自己一样父母双亡的事实。
司机忍不住看向钟侓,“有什么办法没……”
钟侓:“强制。”
老刘:“啊?”
钟侓把霍喻的手从枕头下面抽出来,不太熟练地哄孩子:“配合一下。”
“我送你Abandon签名键盘。”
霍喻挣了挣,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
钟侓凑近一听,忍不住翻白眼,这小子说他早就有了。
也是,除了Abandon的骨灰盒周边,其他的霍喻估计都收集齐了。
老刘目光期待地看向钟侓,霍喻能听进去话,再多说点,不然这时不管其他人说什么,霍喻只会要爸爸。
弃神被司机看着有点压力,耐心加码:“Abandon队内训练视频。”
霍喻挣扎藏手的力气松了一些,像个合格的追星粉:“我都看过了。”
弃神面无表情:“Abandon被教练骂的视频。”
珍贵视频,从未公开,想要得去跟卓饮拿。那仨一定把他的黑历史刻入光盘,但不外传。
弃神刚入队时,有一些在外面养成的单打独斗的坏习惯,没少被教练骂。
霍喻有气无力争辩:“弃神怎么会被教练骂!”
被拽出来的手却没往回缩了,护士动作很轻地将细细的输液针推入青色的血管,再用胶布固定住。
瞬间的针刺痛,让霍喻沉重的眼皮睁了睁,看见站在床头的钟侓,自言自语了一句。
钟侓虎躯一震,不是很想承认,他好像听见霍喻在喊“妈”。
应该是在思念亲妈吧。
冰凉的液体流入血管,霍喻控制不住睡去。
钟侓拉上窗帘,到外面听医嘱。
老刘跑上跑下拿药,很快就拎着药盒回来了。
钟侓坐在病房门口:“刘叔你没吃早饭,去吃点吧。”
“好咧。”
老刘把药放下,还给钟侓买了饮料,临走前,想到钟侓是第一次带霍喻看病,可能对霍喻的表现有些迷惑,便自作主张地说了一些以前的事。
“霍喻他亲爸亲妈出事的时候,正好小孩子在生病,这一下子打击大了,病一直没好,白天晚上都哭闹着要爸爸妈妈,又瘦又小。他一哭,老太太也跟着哭……那时候公司事多,霍总刚上任,在公司连轴转,几天没合眼,到家里看见霍喻这样,还得抱起来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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