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如果你遇到喜欢的人,可以提出离婚,我没有二话。”
霍折寒提前把合同撕了,等于选择权交给钟侓,可以马上离婚,也可以答应霍折寒。
“你继续住在这里,把这里当你的家,对你没有损失,行吗?”
“家……”
钟侓捏着自己的合同,受不了突然放低身段的霍总,对方已经撕了五千万,自己要是连这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是不是有点白眼狼?
跟霍折寒假装夫夫,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他跟霍喻都自小父母双亡,能理解小孩子对家庭的渴望,钟侓自己也想要个家,温馨家庭模式解除后,其实霍家还挺温馨的,苏姨张姨都特别好,豪门包吃包住的生活确实有点腐蚀脑子。
钟侓也能理解霍折寒提出的这个要求,国内很多貌合神离的家长,硬是撑到了子女高考才离婚,更夸张一些,等子女成家了才离,怕单亲家庭受婚恋市场歧视。
霍喻这熊孩子也不是没有优点……
霍折寒是个尽职的小叔,一个人养大孩子也不容易……
钟侓晃了晃脑袋。
霍折寒:“看在霍喻和你都那么喜欢弃神的份上。组建战队初期事情多,搬家也挺麻烦。”
钟侓:“……”
不止搬家麻烦,而是非常费钱,还得招替补,好的替补也贵。
这六千万能当解约备用金是最好的,跟俱乐部谈判也有底气。
如果无条件解约,钟侓也不可能理直气壮不还霍折寒五千万,太多了,不想欠人情,说到底是他失职在先。
看来看去,只有有条件解约比较合情。
霍折寒声线带着蛊惑:“好不好?”
钟侓想不出哪里不好,反正他也没打算跟谁谈感情,婚姻状态不影响打电竞,囫囵点了下头。
霍折寒捏住乙方的协议一角:“谢谢露露。”
“不准叫露露。”
钟侓耳朵一痒,抬手捂住,指尖松开,协议被霍折寒夺过,放进了碎纸机里。
咔咔咔……碎纸机再次工作。
很好,老婆不是雇来的了。
钟侓抿了抿唇,发生的事跟他预想的不一样,他下意识复盘,好像进了书房后就被霍总牵着鼻子走。
可是,可是他好像也没有损失什么……
不对劲在哪呢?
“等等!我都没看你碎掉的协议是真的假的!”
霍折寒扶额:“现在才关注这个是不是晚了?”
钟侓:“是真的吧?”
霍折寒:“真的,我保证,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再拟一封协议作废的声明。”
钟侓审视霍折寒:“你写。”
霍折寒爽快:“好。”
霍折寒很快写好一份声明,“协议作废,婚姻自由平等”,笔力遒劲签上大名,拇指在印泥上一按,画押盖章,落子无悔。
钟侓折好声明,踮了下后脚跟,小声道:“我打电竞赚钱了,会分你的。”
霍折寒眉梢一扬:“因为是婚内共同财产吗?我的工资卡也可以给你。”
钟侓诧异:“不是,算赔钱。”
霍折寒遗憾,怎么不算呢。
他把碎纸机的渣碎取出来,扔到垃圾桶,斟酌着开口:“虽然协议废了……”
钟侓:“还有但是?!”
霍折寒纠结一下,直言道:“我不拔你网线,还是希望你能十二点前睡觉。”
“好吧好吧。”钟侓转身离开书房,心情还挺雀跃。
六千万留着自己和哥哥花,当然是极好的。
钟侓数着战队准备事宜,突然想起还没回哥哥的消息,连忙拿起手机,回复道:“不离了,我打算专心打电竞,霍总同意了不收我违约金,等自动到期就行。”
过了约摸半小时,那边才回复:“可以一起吃晚饭吗?”
钟侓:“好,那我去找你。”
对面给他发了一个新地址,“我新租的房子,原来的太小了,你直接过来,我做饭。”
钟侓想着不能空手,搜索认亲要带什么礼物,出来的结果都是提亲,没有参考意义。
哥哥喜欢烘焙,那买一篮子鸡蛋吧。
钟侓在鸡蛋底下压着红包,又买了一袋状元面,他想起哥哥是他们家第一个大学生,要是爷爷在的话,得有高兴。
也不知道小气鬼叶家有没有给哥哥办升学宴,按照钟侓老家的习俗,要送四个鸡蛋和两袋状元面的。
新租的小区外立面崭新,绿化也好,钟侓乘电梯上六楼,按下门铃。
钟雲开门,钟侓看见门口有一双跟钟雲同款的拖鞋,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陆自明的。
钟雲解释道:“这是你的拖鞋。”
他鼓起勇气道:“这里是我和弟弟的家,两室一厅,一人一间,可以带朋友过来,也可以要求对方保持安静,怎么都可以。”
钟侓哑然,“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钟雲:“就这两天,不找事情做我就只想哭,我买了生活用品,睡衣、牙杯、拖鞋……”
钟雲从鞋柜抽屉里拿出另一把钥匙,嗫喏:“你要吗?”
他没有直接问,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但他还是布置了这个家,姓钟的家。
挂在指尖的钥匙轻轻颤着。
钟侓眼眶一红,接过来,揣进口袋里,把篮子给他:“谢谢哥哥。”
祝哥哥十八岁生日快乐、升学快乐、找到对象也快乐。
钟雲一下子泪流满面。
钟侓一边走进来,一边道:“我破绽很多吗?”
钟雲:“没有很多,但我知道你失忆的说法行不通。”
钟侓完全不记得协议的事情,也完全不会做饭,除此之外,生活并没有出其他问题,还觉醒了电竞技能。
这不是失忆说得通的,哪有人失忆了偏偏只忘记协议,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他知道网吧遇到的钟侓是陆自明上司的对象后,就觉得很奇怪,因为钟侓在公司时似乎都不认识霍折寒。
钟雲很细心,但他跟钟侓是朋友时,没必要怀疑什么,无论对方怎么奇怪,都不影响做朋友。
“是怎么回事?”
钟侓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死了之后没赶上投胎,魂魄游荡了一年,又恰好遇到钟路在浴室意外身亡,就来这了。”
钟雲喉头一梗,哽咽道:“我们改天给他请个长生牌。”
钟侓道:“嗯,上次霍喻给我烧纸的时候,我也趁机给钟路烧了。”
钟雲:“你以前说过,露露是你的小名,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钟侓下意识想反驳,但是露露这个名字是根据哥哥钟雲取的,一听就很像兄弟,好像没有立场拒绝。
而且,钟雲叫他露露,跟霍折寒叫他露露,不一样,能接受。
“好吧。”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爸妈本打算给你取名为钟露,后来变成钟侓,你现在又是钟路,少了雨字头。”
而钟羡云变成钟雲,多了雨字头。
他弟弟十九年经历风风雨雨,以后由他来淋雨,弟弟只管安稳和快乐。
钟侓气道:“淋什么雨,我们现在有家了,有屋顶,能遮风避雨。”
“对。”钟雲破涕为笑,“快来尝尝我做的饭。”
钟侓早就吃过很多次了,但没有这么丰盛过,他怀疑钟雲做了一整天。
“你脖子这里,被油溅到了吗?”
钟雲摸了摸脖子,意识到什么,尴尬了一秒,道:“嗯。”
钟侓:“下次别做这么多了,炒个青菜和鸡蛋就行,我买了很多鸡蛋。”
钟雲:“好。”
兄弟俩美美吃完一顿饭,一起参观家里。
“等你的存款到账,我都转给你。”
“在你那儿放着吧,要不你把这个房子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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