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蔷薇,所以她才成为你的侍女?”
若是这样说,那蔷薇对莫挽真的衷心倒是说得过去了,只是,莫挽真向来救人也是要有条件的,怎么会改了性子,救了人不说,还把人放在身边教养呢。
莫挽真便道;
“选择死与选择成为侍女,应该不是一个困难的抉择。”
岂止是不困难,简直是意外之喜,虽然名门世家都对莫挽真敬而远之,然而真有这样一个机会与莫挽真可以关系亲近,至少对于无依无靠的人来说,那与天降鸿运没差多少。
不过……
周弦青又说;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需要一名侍女?”
莫挽真抬起头看向周弦青,别有深意的轻笑道;
“师兄,你为什么要问个问题?”
周弦青瞪了他一眼,说;
“只是好奇你怎么转性了,也有这么宽容的时刻。”
“宽容么,他如果也和师兄你想的一样,那倒是叫我刮目相看了。”
莫挽真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握住周弦青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顺着力道将他往怀中拽了一下,便将人抱了满怀。
身下躺椅因为一瞬间急增的重量,发出不小的声响,叫周弦青一阵面红耳赤,立刻就想站起来。
他并不太习惯这样的姿态,况且青天白日之下……只是他也并没很用力的挣脱,而莫挽真所说的话,也让他忘记了挣扎。
“毕竟我捡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男子啊。”
周弦青蓦然睁大双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
冷月高悬,江河奔流,星星水光随波流,点点血痕挂花根。
桥下河流,蔷薇丛中,本是平静无波,却忽而惊响一声,水中炸开一蹙水花,而后一只皮肉溃败的手指从水中伸出,一把握住了那一丛蔷薇花根,簌簌落下满地花瓣。
水中之人本是随波漂流,不知何时醒来,手指无力的在水中滑动,终于碰到了这一簇可供他借力的花根,便立刻用尽所有的力气握住,将自己从水流之中拖了出去,他已然奄奄一息,身上皮相因咒术发作而溃裂残缺,面目全非,双目却仍有不灭的生机。
然而他却已经精疲力尽,半条身子探出河水,便再没有力气,猛地趴在了河岸边,花丛下,吞吃无数泥土烟尘。
他停歇半刻,才艰难翻身,连忙吐出口中的泥水,力气散尽,便只剩下起伏不断的心胸表示他仍然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蒙双目之中映入一道雪白衣衫,他抬起头,看到一道若神明的人影停在自己的面前。
神明……
他张了张口,对眼前这道朦胧身影说;
“救我——”
头顶传来一道散漫的声音;
“中了咒术之人,尤其是这样狠毒的咒术,求死容易,想活很难。”
他晃了晃脑袋,只是不断的重复那两个字;
“救我……”
那道声音问;
“你想活,为什么?”
察觉到生还的希望,他奋力抬起头,脑海之中闪过无数的片段,他想说什么的话,然而没有力气,只能咬牙切齿的吐出四个字;
“我,要,报,仇……”
他说完之后,却没有得到回应,若非眼前那道身影仍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抛弃,可是这人也不做任何的回应……是不想救,还是救不了……大概是后者吧。
就在他心中满是失落的时候,他听到一声轻笑;
“我可以救你,但今日之后,我要忘掉你的一切,包括仇恨,做一个……”
莫挽真顿了顿,垂眸看着手中冰凉刺骨,却又沉重无比的木盒,盒内是两层寒冰,寒冰中间夹着一副完整而鲜活的人皮。
人间界出了一个喜好剥/皮易容的修行者,不知多少人遭他毒手,然而其人手段狠毒,行踪难觅,一时间人人自危,有人求到了他的门下,用了三天,莫挽真将这位剥/皮道人堵在老巢,将他剥/皮制皮的工具欣赏了一番,记录的各种秘籍手册翻阅完毕,甚至虚心请教了许多的问题,就在这位剥/皮道人以为莫挽真对此道动心,要和他做志同道合的伙伴时,莫挽真将他定身,而后拿起了薄薄的刀片,贴着他的皮肉划开了一道口子。
他是要……用自己教给他的方法来剥自己的皮!
那剥/皮道人一阵惊慌怒骂,哭泣求饶,却完全无济于事,在莫挽真完整的剥下一个手指时,他整个人便忽而瘫软下去,再无任何的生机。
是活生生的被吓死了。
对待别人的方法用的自己的身上,竟然这么经受不起……未免太过于可笑了。
莫挽真居高临下的看了一会儿眼前这人的死状,才不无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甚是无聊的扔掉了手中的刀片,让人将剥皮道人的尸体,与一些可证明其身份的证物带了出去,送给山下等待的众人交差,而后他便一把火将其老巢连带一应东西全都一扫而尽,只留下了一方保存人皮的木盒。
莫挽真对毫无任何技巧可言的剥/皮并无兴趣——他剑道顶尖,皮肉分离这种事情于他而言实在没难度可言,不过倒是对剥/皮道人神乎其技的易容术有些趣味。
若要动手,总是先找一个合适的人来蒙上这层人/皮,归途路上,莫挽真思索这件事情时,便看到了从水中爬出的人,其身上没有完整的皮肉可言,那是咒术发作之后的状况,而且是极其阴狠的咒术,纵然侥幸逃生,然而皮/肉全毁,也绝无可能出现人前了。
莫挽真看了一眼木盒上简单记载的这具人皮的来历,又见那一丛蔷薇开的热烈,略想了想,才慢慢的说道;
“狡黠聪慧的少女,至于你的名字,就叫蔷薇吧。”
——
红烛高照,映衬苏幕遮的面皮更加的苍白,然而他眼中嘴角,却又露出了一点的笑意,那说不上是很大的欢喜,更像是一种心愿了结的欢喜。
屋内寂静,他挑开那朱红的盖头时,忽然便被新娘一把抓住了手腕,恰在此时一阵灯花爆响,叫苏幕遮心中一窒,打了一个寒颤。
第157章
◎或有一线生机◎
苏幕遮想要抽回手, 然而却被新娘死死握住,他不由得加重了声音质问道;
“蔷薇,你做什么。”
蔷薇将掀开一般的红巾一把扯开,抬起头带着怀念的扫视了一圈这布置一新的婚房, 最后看向眼前之人, 露出灿烂的笑容, 笑吟吟的回答道;
“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下咒啊,师兄……阿不, 现在改叫你夫君了。”
苏幕遮的神色起初还带着戒备与迷茫,听着眼前之人声音由女生逐渐转变为男声,甚至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便彻底变成了惊恐。
“你的声音……不是蔷薇,你是谁?!”
“好夫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认识我是谁了么”
蔷薇便哈哈大笑, 猛地松手,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又说道;
“我的声音很奇怪吗?抱歉,很久没做男子,忘记男人该怎么说话了,不过——算啦,我现在还是喜欢做女子。”
她的声音又变回了娇俏清脆的女音, 然而带给苏幕遮的惊恐却半分没有消退,他收回手立刻要施加咒术, 却感到手上一阵刺痛, 那是被率先下了咒术。
叫他百蚁挠心, 千虫噬脉。
苏幕遮浑身泛起红色的血痕,他忍不住倒在了地上,来回的翻滚尖叫,却毫无作用。
蔷薇跳下床,俯身欣赏了一会儿他的惨状,感慨的说道;
“只是稍微露出一点昔日的习惯,还以为你会害怕恼怒呢,没想到夫君你竟然产生爱意,方寸大失,我以为当年为夺掌门位的比武,师兄竟然真的狠心杀我,是全然的恨我,没想到,师兄你的心中竟然对我还有可笑的爱意么,那当年将我从桥上推下的时候,师兄有过一丝一毫的悔意吗?”
“啊啊啊——”
苏幕遮纵然有千万句话,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惨白的面容渗出血痕,蔷薇怜悯的看着他挣扎的惨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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