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扣了扣桌面。
宋重果真是很不好说话。
正在这时候,裴峥已经打来了最后一桶水,宋重将他的三枚符纸也给了裴峥。
时雾等着手腕上的药成膜后,慢吞吞地脱了衣服,下水浸泡一会儿。
来这里将近一天一夜了,他终于泡上了舒服的澡。
这个完全不是按摩浴缸,也没有高级的精油按摩,没有香薰蜡烛红酒鲜花瓣……
可是,这是时雾这二十年来,泡过最舒服的一个澡。
浑身洗得白白净净的,时雾上次被崩掉扣子的睡衣也被化妆师小姐姐缝好洗好了,他泡过澡后身上肌肤更加水润弹嫩,看上去就像一块最可口的奶油蛋糕。
所有人都回房间等了,裴峥却还站在外面吹风。
给时雾烧着最后一盆水,一会儿如果他越泡越冷,还得添。
这下,几乎满院子的人都知道了,传言八成不实。
裴峥对时雾,根本不是拒之千里。
非得要说的话,更像是又爱又恨。
当天夜里,时雾洗得暖烘烘的,裴峥上了他的塌,趁着宋重还没进来,时雾抱紧了裴峥精瘦结实的腰腹,“暖不暖。”
裴峥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你说你怕冷,又不喜欢暖手宝。我今天泡了澡,暖不暖。”
“嗯。”
时雾笑了笑,压低了点声音,“我听宋重说,杯筊双双朝上且成八字形,头对头,尾分尾,就是相中的意思。”
裴峥声音略有些闷,“嗯。”
“你听不听得明白,我可能被那死鬼相中了。”
“听明白了。”
时雾将他抱得更紧点,犹豫着试探道,“我看这个符像是很有用,我实在很害怕那鬼,要不……”
“我给你暖暖被子,你,你给我一张呗。”
裴峥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时雾清澈漂亮的眸子,毫无心虚。
“我听到了啊。”门口,宋重抱着被子一把推开门,反手关上,“裴峥,他故意的,不能给。那家里我去算过了,怨气不高,那张符绰绰有余的。每日出去带着一张,那鬼肯定近不了你的身。”
时雾牙槽咬得紧紧的,可又不敢反驳。
过了会儿,很不乐意道,“知道了。”
一夜无事。
看来,这符纸果真有用,那鬼根本连大门都进不来。
时雾第二天一大早跟着化妆师小周去河边一起洗衣服,河水太凉了,还好她带了新雨靴,垫着厚厚的毛绒鞋垫一通踩,倒是也没有冻到。
可时雾踩着踩着,忽然看到树林里那个熟悉的声音,差点没摔进河里去。
“怎么又是你。”
时雾看他不敢靠近,胆子大了点。
“谁啊。”化妆师小周有点害怕,“你,你别吓我,姜少。”
嗯?
只有他能看见。
看来,宋重说得对,这死鬼是相中他了。
时雾心有余悸,和小周一人提一边衣服往回走的时候,他注意到,离那鬼太近的话,它还会稍微退了两步。
时雾眯了眯眼,心想果真是这符纸有效果。
等到把衣服晾好了,正值午时,时雾看到那鬼还在门口蹲守,他每每朝着门的方向靠近一步,那鬼又后退一步,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果然是怨气很低的‘老实鬼’。
时雾心底没那么怕了,想要关门。
陡然看到门口附近似乎放着什么。
是五彩斑斓的野花。
那鬼手里还拿着一小束呢,显然是刚摘的。
见时雾犹豫了一下,盯着花发愣,不知怎么,时雾好似竟能看出那只鬼略略有些紧张。
“送我的?”
鬼点点头。
时雾蹲下来,闻了闻那些花,拿了个老瓶子插起来放在门口,“对不起,这花来路不明,我不能带它进屋。”
鬼有些着急地指了指另一个山头。
“你从山的那边采来的?”时雾看眼,那山可高的很,路一定很远。
鬼点头点得更厉害。
啊……看来有些鬼,就算死了,和活人也很像嘛。
时雾捏着一朵开得漂亮的野花,闻了闻,漂亮的脸颊上露出和煦的笑意,“嗯,很香,谢谢你。”
那鬼被那笑容晃了晃眼。
面容模糊不清,可身形动作看上去有些腼腆,又将手上那一束想要送过来。可惜忌惮着大门口的符纸,还有时雾身上那枚,靠近了半步后最后只能悻悻地后退,蹲坐在地上,放在十几米开外的地上。
时雾更加确信了,宋重给他的符纸,真的效果相当逆天啊。
“啊,你怕这个啊。”
时雾若有所思地从怀中取出符纸,果然看到那鬼一连更是直退了好几步。
果然是怕极了。
害怕 ,就有弱点。
不过一天时间,他和这只鬼的强弱形势似乎逆转了。
因为这张符。
时雾好歹也算是姜家人。
投机取巧的本事,那是信手拈来的。
压榨人管用。
压榨鬼,应该也不难。
首先,就是抛出个对方想要诱饵,给驴吊上一根胡萝卜。
“听说,杯筊朝上,是你看上了我。”
时雾拽着一两片花瓣,细白的手指染上了花香,果然,鲜花和美人最为相称。
日光下,时雾浓密的睫羽下投出一片好看的暗影。
皮肤白皙得几乎要发光。
“你想和我结阴亲,是不是。”
这一次,那鬼点头点得幅度相当大,甚至有些想不顾符纸的伤害,朝着他走近一点点。
时雾勾起嘴角,摸了摸饿得扁扁的肚子。
到今天为止,大家已经开始逐渐吃不饱饭了。
村庄里的吃的也只有那么多。
冰河里去抓鱼,一天能抓回三四条就不错了,煮一锅汤也根本不够吃。
“你知不知道,追求呢,是需要送礼物的。”
那鬼站在原地,似乎有些木讷,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等想明白了,又指了指地上的花。
“花很漂亮,谢谢你。不过——”
时雾眼底闪过一点狡黠的光芒,“我更喜欢肉。”
“知道吗,肉。很多很多的肉,猪肉,牛肉,鸡肉,鱼肉……”
“都可以,我不挑。”
那鬼似乎听懂了,这一次,激动又郑重地点了点头。局促地放下手里的花,十分缓慢地在日光下缓缓消散,忽然间也不知道是去哪里了。
院子里刚晾好衣服的小周出来,环顾四周。
“他们没回来吗,那姜少爷,您刚刚和谁说话了。”
“他们都捉鱼去了,您要不要也跟着去啊。”
时雾拨弄
着手中鲜翠欲滴的野花,微微抬起下巴,脸上继而又出现那种莫名的骄纵神情,“那河水那么冷,都快结冰了,我才不去。”
日近西斜,去不远处溪流里捕捞小鱼的人提着小半桶东西回来,一看就不太能填饱肚子。他们只能考虑再去村民家买一点了,不然晚上吃什么都成问题。
可是这里的村名几乎不和外界交流,粮食蔬菜都是自给自足,能吃饱,可是也没那么多多余的,上次卖了两只鸡已经是说了很久才同意的。
如果是买食物的话,优先还是得买鸡,因为鸡血是他们的必需品。
买别的,不划算。
宋重听说桥还没修好,总觉得这事儿可能有点蹊跷。
“不对,姜念是姜家唯一的儿子,是S.G唯一法定继承人,除了姜成岭之外最大的股份持有人,这样的身份,只要失踪一天,一定会到处寻找他。而且,来的前一天他还和他父亲通过电话,公司里的人也知道我们是来这里的……怎么会,桥还没有修好。”
裴峥也早就注意到这个问题。
“姜家光是私人飞机都有好几家,直升机也有,就算桥修不好,也早该来接他了。”
宋重脸色有些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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