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雪惊愕,“师尊竟然,从前就对我有所期待……”
“那是自然。”
时雾面不改色,“你是我收的关门弟子,又一片善心,性格也纯正。只是你那些师兄们都是早早地结丹破镜,你却三年迟迟没有进展……”
听到这里,季元雪只恨自己往日里没有更加勤勉的修习。
眼眶竟微微有些发红,膝行两步,再一次磕头道,“是徒儿辜负了师尊的期待。师尊放心,从今日起,徒儿一定勤勉修习,争取早日结丹破镜!”
……
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
季元雪已经学会了许多初阶术法,他灵脉通畅根骨奇佳,短短数月修习,虽未结丹,可是周身灵脉都法力充沛。
这些日子,他已经帮时雾拿来许多仙药。
他的身体外伤基本都已愈合,只是这灵脉俱断,仙元破损地内里,不是短短几个月能恢复的。
时雾对他很是满意。
就算他法力尽失。
如果能够在短期内教出一个结丹期的徒弟,至少在凡尘世,也不用怕被一些魔族宵小找到欺负。
“师尊,你看我今日找到了什么!”
季元雪一到传送阵而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上去高兴极了。
时雾抬眸望去,竟然是罕见的仙草‘血玉叶’。这种仙草需生长在魔气四溢的沼泽里,沼泽里常年又有蛇魔流窜,他是怎么拿到的。
再一看,他手腕处果然还有被咬伤的痕迹,四个血点,不正是蛇咬的。
时雾吓了一跳,他眼下只有这么个徒弟能依仗,可别被毒死了!
“快快放下!”
伸手替他把脉,好在毒素并不深。
“我教你治愈术,尽快将毒逼出来,深入骨髓便不好了。”
“师尊……您,是在担心我吗。”
他采来了如此珍稀的药草,师尊眼里却只看到他被小小的蛇魔咬了一口的伤痕。季元雪垂下眼睫,心脏又开始砰砰跳动。
“学会了吗。”
“嗯。”
治愈术不算是入门级的术法,太简单的担心蛇毒清除不干净。
故而时雾教的这一道,算是有些难度的。
季元
雪的天赋实在是高,竟一遍就会。
“好了,师尊,您快把这仙药用了吧。”
时雾看着那血玉叶,心叹可惜。
如果他仙元没有尽碎,这东西的确可以极大地修复灵脉,让他身体不再如此虚弱不说,还能迅速恢复至少三成法力。
可惜。
他如果现在吃下,不仅不增强,反而可能遭受反噬。
慢着。
他不能吃,可以让季元雪吃。
“师尊身体虚弱,有道是,虚不受补,这药,对我已经没多大效用。”时雾说,“不如,你替师尊吃下。”
“什么。”
这一段时间相处,时雾发现,季元雪相当单纯。
更重要的是。
季元雪这孩子毫无私心,对他唯命是从。
这么珍贵的仙药,他也没想过私吞,而是第一时间拿来送他。这样的一个孩子,时雾还是很放心的。
只要他熬过这次,法力提升了,从此以后就是佩在他身边的一把利器。
“你吃吧,阿雪。”
“你修为提升了,出门在外,师尊也放心些。”
师尊不肯吃,却将这等灵药让给他。
这是拳拳爱徒之心啊!
而且师尊刚刚喊我什么,阿雪。他竟喊了他小名。
季元雪:“师尊,您,您吃吧,您不是仙元有些受损了么,这东西能……”
“你吃便是。”
季元雪不知道这仙药过补,于他而言可能有性命之危。
只认为师尊是把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仙草让给了他。当即跪下,用力地磕了个头,这一次,额头都有些发红。
“徒儿感念师尊大恩。不瞒师尊说,徒儿该死,从前竟……竟不知轻重地认为师尊根本不喜欢徒儿,甚至,甚至误以为师尊苛待徒儿,是徒儿错了。师尊竟待徒儿那般好,徒儿无以为报,一定会好好保护师尊!”
“好了,说话就说话,总是磕头做什么。”
这药草,仙元碎裂的他受不住。
季元雪也不见得就能受住。
时雾没有告诉他吃下这仙草的凶险——如果季元雪熬不过去,真的死了,那便也算了。他没有耐心真的等这小徒弟真的修炼几十年结丹,否则,他被魔族找到,师徒两也只有一起死。
季元雪根骨这么好,活下来的几率应该有五成。
值得一赌。
要么死,要么结丹。
他今日就拿他这小徒弟的命赌一把。
熬过这一次,他们师徒就算不怕凡尘界的寻常妖魔了。若是熬不过……
就算他倒霉。
“吃吧,今日,你睡师尊屋里头,师尊看着你。”
季元雪吃下这一枚仙草后,当天夜里下腹便始终滚烫,隐隐可见红光。
躺在床上不能下地,瞳色都渐渐变浅,竟像有些承受不住这股庞大地灵法,扶着门框呕出一口血来,“师尊……徒儿,徒儿好疼……”
时雾赶紧将人搬进屋里睡,不让他待在他沾满风雪的台阶上。
“阿雪,阿雪!”
时雾拧干帕子,彻夜地守在床边照顾着他,直到天蒙蒙亮,这孩子的烧才终于退下去。
熬过去了。
这徒弟这条命还是保住了。
他身体本就有些不好,心头一松,就靠着床边上就睡过去。
***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个恶毒任务,赠仙草害他吐血。”
这是最后一个任务世界。
而且刚穿过来的时候,系统就提醒过,这个修仙世界十分危险,属于高级位面里比较天花板级别。
更别谈他一开局就法力尽失。
简直是一手烂牌。
幸好位面主对他十分信任。
否则,他如果真的被位面主直接丢在这荒郊野岭不管,他这病秧子一样的身体甚至连追过去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等死。
时雾微微松了口气。
“剑法也教会了,魔族的人什么时候找到我们。季元雪总得重伤被掳走,我才能趁人之危啊。”
这剧情。
时雾看了都有点头疼。
季元雪总是不肯好好修炼,到时候被魔族掳走时,真的伤很重可怎么办。
可别一不小心死了。
……
季元雪第二天醒来,胸口还隐隐作痛,他记得他昨日呕血了。然后好像晕死在门口。
再一看,惊觉自己竟睡在师尊床上,一时间面如土色。却又感觉浑身一股澎湃的灵力翻涌着,丹田处如蕴藏着往日里数倍甚至数十倍的仙力。
旁边的师尊竟然坐在竹椅上,靠着床头睡着。
床上都是师尊的气味。
已经沾满了他的全身。
两个月前,他一人抵住数百魔族,仙法可撼天动地。
他明明那么强大。
如今却只能和他相依为命,在这凡尘世里艰难地活着。
可眼睫如蒲扇,生得一副蒲柳一般的纤弱模样……教人真想……
想什么,想什么!
季元雪用力地摇摇头,将那些业障一般的绮念挥散,攧手攧脚地从床上下来,竟也没惊动师尊。
他睡得好沉。
也是,师尊本就是带病之身,还要这样辛苦地守夜照顾自己。
他虽然每晚都把自己赶出门外去睡,可是,自己真的有事了,他竟连床都能让出来给自己睡,还这样彻夜守着他……
季元雪无父无母,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这样好。
一时间眼眶竟有些发热。
低下头,顾不得些许冒犯,将那睡得沉沉的人抱起,小心翼翼放在床上,盖好被褥。
“师尊,好好睡吧。”
“昨夜辛苦了,徒儿此后定不让师尊再如此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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