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叶小声:“这个不用猜,长老们在猜魔门老祖堕魔之前的身份。”
时千:……
所以你们默认了,但只有我不知道。
其实是时千想得入神,没听到长老们感慨魔门老祖原来是女子,竟然一点消息没露出来,可见对方辖制魔门,手段了得。
时千紧紧爪爪,不过这下只能把帽子抓到爪爪里,再抓不到龙叶浓密的头发。
总觉得爪子里少了点什么。
时千刨两下,愤愤地想——他还知道,龙叶这第二位天命之子都差点出岔子呢,全靠龙猫救场。
不告诉你们。
龙叶因为帽子上的动静,被迫唤醒一些痛苦的回忆。
也就是人多,不然肯定要把千哥抓下来,挠痒痒让他别刨了。
但时千可真没想提示什么,毕竟他现在也是个“大孝子”。
他甚至脑补了一下,开始怀疑龙叶身上本不该出现的波折,是不是也在阴谋之中。
如果没有时千的出现,剧情没偏,新的天命之子也“没”了。
天道还来得及再凝聚出足够的气运,塑造出第三个“天命之子”么?
细思极恐。
不过天机阁这么牛,怎么就没算出来老龙呢。
算出来老龙,说不定还能想办法直接找到。
等众人商议完。其实也没商议出太多东西。因为他们处于被动状态,线索又不多。
而且敌方行的就是明招,就是拿着上好的机缘、秘境,摆着当诱惑,自有无数修士扑上去。
就各大宗门的弟子,也有不少进入秘境的。前面十年中,牺牲的也有不少。
算得到因果,算不尽人心。
各宗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揪出些魔修铲除,再顺着追查下去。
离开长老峰,时千惦记着boss,也没在意其他人。
回到翠龙山,时千就问龙叶:“唧唧。”
叶哥,怎么不直接算背后鼓动魔门的罪魁祸首?
“你把天机阁当什么了?”龙叶好笑地反问。
时千心中回答:剧透组织。
有天机阁,就能合理透露出各种隐藏剧情来,且合情合理。
好比今天的双天命之子。
时千看龙傲天的剧情时,时常怀疑天机阁也开了挂。
因为通常他们一出现,就会推动剧情,找到BOSS也全靠他们。
但现在是在“真实世界”,多少需要一点逻辑。
龙叶仔细解释道:“要先有消息和根据,才好去推算的。”
“好比如今不断发展的乱象,从我们这儿拿走的蛟龙鳞片和血肉,在小师祖哪儿得到的魔修分身的气机。”
“天机阁是先有了各种能用来推算的东西,加到一块,然后再去推算、验证出最终的结果。”
“凭空推算,哪有那么天大的本事。若是天机阁什么都能算出来,岂不是能取尽天下资源,个个飞升。”
“而且推算耗时耗力,又耗费心血。其实远不如千哥你的天赋好用。”
时千点点头。
原来是需要前置条件,有点儿推理+玄学的味道了。
是他心急了。
***
所有人如何也想不到,有人能违背灵兽袋自成封闭空间的规则,悄无声息偷听到这次重要谈话。
散修盟的修士回到殿宇之中,第一件事便是将灵兽袋里的美人放出来。
却只见一个泪流满目的狐儿,十指紧攥,手心里都掐出了血,滴落在单薄的裙摆上。
“狐儿,你怎么掐自己?!”修士拿起美人双手,想要掰开那双受伤自虐的玉手。
“狐儿”却是顺势往修士怀中一扑:“阿郎……”
“你爱我吗?”
“今日怎么了?掐伤你自己,又问出这种傻话。”
修士正不解询问,胸前忽然一痛。
心脏,连带他的元神被狐儿用手抓了出来。
“你——”
话未说完,修士的元神和心脏都被捏碎。
“你在人间杀了的妻子也很爱你。她的狐狸特意叮嘱我,要挖出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再吃了你的心。”
碎裂的一团血肉,吞入“狐儿”的口中。
屋中淡淡的血气蔓延,却被完好地封锁住,不泄分毫。
不久后含着苦涩的笑意响起,盘旋在屋中,回荡在狐儿自己耳中。
接着很快响起女子恨意刻骨的骂声。
“该死的老东西!玩弄了我千年。”
只一瞬,附身于狐儿身上的一缕分神飘逸而出,穿过一枚古符,悄然回归本身。
使用过后,古符消散成飞烟。
剑宗待客的殿宇中,只余下两具渐渐冷却的尸体。
阵灵破解门后的阵法,只看到一抹飞烟消散。而他手里,还抓着几只恶心的噬灵虫。
这种虫子也是古物,最是阴险,能吞噬灵脉。但对一个宗门而言,他们就立足于灵脉之上修炼。
若不是有小灵兽早早通知,剑宗把控又加严了,还真一时无法发现。
只可惜方才发现虫子,他抓噬灵虫耽误了时间,竟让魔修逃了。
阵灵气得捏死几只碍事的虫子,扭头去通知其他宗门的人。
遥远的地下山谷。
魔修仅剩不多的秘密据点里,躯体老迈如枯树的魔门老祖,睁开一双被怒火点燃的眼睛。
她像是要被点燃了一般。
但只僵硬地站起身,如枯树皮的皮肤蠕动,都要溢出血来。
处处皮肤裂开伤口,愈合。
再一动,又再次裂开。
两具分身被损毁后,她原本糟糕的身体情况变得更差。
除开易受伤的外表皮肤,她身体的每一处都如此,无时无刻不让她在痛苦中渡过。
若非修为到了渡劫,身怀强大的灵力,不断修复身躯,她早就死了。
她以前在凡人国时,常听说,人有八苦。
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
她尝遍了所有的苦,在苦水里泡了一辈子。
幼时出生,她天生早慧,父母格外疼宠。
可却在生下一对双胞胎弟妹后,想将她卖给别人做奴仆。
但当时只有不干净的地方愿意收人,几岁的她逃了出来,跑回家中。
却又被丢弃。她当时不解,为什么父母像换了一个人。
等她进了慈济堂,和那些孤儿一起艰难活着。
他们有的告诉她,是因为她是个女孩儿;有的则说,是因为她吃得多;还有的说,哪有多理由,左右就是她不讨人喜欢,不想养了。
她不相信,还是会偷偷地跑回家。
可父母面上竟然露出错愕和迷茫来,像是想不起来面前的柴火妞是谁一样。
她淋着雨跑回慈济堂,哭了一夜,再不愿回去。
她生得好看,又聪明,在慈济堂过得也不差。
有人欺负她,她也能捉弄回去,叫那些大孩子知道她是不好惹的。
可三年后新到任的父母官是个大贪官,慈济堂很快没了钱,又不得县衙拨款,根本维持不下去。
有两个姐姐被抓去给官老爷做了小妾,还要她去当小丫鬟。
她又跑了,还带走了两个长得好看的娃娃,一男一女。
但没想到,那么小的孩子就会害她,给追踪的人留了线索。因为那个男娃,找到了收养他的人,就在县衙中。
她被抓了回去,第一次挨鞭子,抽在身上火辣辣的,还会被浇上慈济堂里的大娘根本舍不得喝的酒,刺痛入骨。
伤口反反复复,她身上疤痕交错,却被那变态说更美了。
可她只想咬碎对方,或者抽回那些鞭子也行,她真恨这些有权势者的肆意。
或许命贱之人,就是命硬。
她熬了半年都没死。官衙的后宅里换了一批又一批人,时常能听到衙门外头的哭声。
而后她抓住机会,在钦差来到县衙时,逃出去求救。
至多不过死在官官相护中。她运气很好,万幸遇到了好官。
那夫人怜她可怜,要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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