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可告诉你,这可是塔里不算秘密的秘密了。”
守门人欣赏着他的脸色变得青紫,“你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仪器都有一个‘Y’的标识吗?”
“为什么?”岑今山听到了自己颤抖的声音,他不可置信的声音。
这一切对他而言都太多天方夜谭,太过难以接受,以至于他到现在为止都是一种恍惚的状态。
守门人:“那当然是因为鄢都这个名字啊。”
仿佛是宣告了某种事实一般,把一切都敲定了。
所有不相信、自我怀疑都在这一刻落实。
是真的。
这对他们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之前的相处都是假的?
意味着他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他们?
但是那样的笑容,那样真切的悲伤……又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岑今山脸色煞白,信任和怀疑两种想法在他的脑内打架,快要把他整个人都撕裂了。
他摇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
守门人不知道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他最乐忠于见到的就是人们痛苦。
或许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扭曲了吧,他也不例外。
守门人感叹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毫无疑问就是你们被抛弃了吧,可真是可怜。”
岑今山却挥舞着拳头,恶狠狠地道:“他才没有抛弃我们!绝对不可能!”
“你这样的情况我没见过一百回也见过九十九回了。”守门人露出一个十足恶意的微笑,“说到底不就是以为研究员是对你们真心相待,以为能够进塔吗?”
“上一次的案例也不久远,就在两天前,那个人就是这样说的,说是研究员同意了让他在进入二十次副本以后就让他进塔,但是结局是什么?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认识他啊。”
守门人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听着那样的笑声,岑今山只觉得脑袋发懵。
他的头脑是完全空白的,完全没有任何想法,一个也没有。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
“不可能……”除了这样的喃喃自语自我鼓励,他什么也做不到。
因为在他眼里,那个人是不一样的,是特殊的。
现在怎么让他承认那个人从一开始就别有所图?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完完全全击碎了岑今山的幻想。
因为他见到了那个人。
是的,那个人。
白桑。
但是他能很分明地感受到不同。
眼前的明明依旧是那个人那个模样,现在却用一种淡漠的眼神看着他。
白桑来到了塔下。
或许是因为听到了他的声音吧。
岑今山的双眸里重燃希望,开始用那个熟悉的称谓呼唤他:“桑桑哥哥!”
白桑却没有看他。
“桑桑哥哥……”
他满心以为见到那个人就好了,但是不是的,那个人的神态完全变成了陌生的样子。
白桑眼睑下垂,似乎是终于看到他了,露出一个他熟悉的微笑。
现在却没有那么“熟悉”了。
以往他的笑容很柔和,让人看着很安心。但是现在这个是毫无温度的笑容,简直就像只是名义上叫做“笑容”,而没有任何其他的含义。
那个人点了点自己的胸牌,“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我没有那样的名字。”
岑今山的目光下移,看到了他的铭牌。
【鄢都】。
“……”
这个名字他们也并不是不知道。
那是白桑第一次来到这里之后的名字,他说着因为自己不喜欢那个名字,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个名字。
他们也因此有了名字,也有了羁绊。
但是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当那个人真正站在岑今山的面前,以一个这样的形态的之时,他除了哑口无言也只剩下沉默了。
“你不是说你的名字……你不是说要取大家彼此称谓的名字……不是说好了……”
“连这种话都相信了。”白桑弯了弯眉眼,脸上依旧是无懈可击的微笑,“这样的你们怎么可能被称为是最难应对的一群人啊。”
岑今山浑身都僵住了,犹如被冰冻了一样,他缓缓地抬起眼。
“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桑歪了歪脑袋:“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们真的会这么容易相信一个研究员的话吗?”
所有的词语他都能理解,但是当它们组合在之后,岑今山就听不懂了。
气血上涌,他几乎能够听到大脑气的“嗡嗡”的声音。
岑今山不敢置信地问:“难道你以前的话都是为了骗我们吗?”
白桑莞尔,“只是在履行作为研究员的职责。”
那样的笑容根本就没有任何熟悉的我感觉。
白桑很快就离开了,他依旧留在了塔下。
“……”
岑今山往上望去,那座塔已经修筑到了非常非常高的位置。
从他的角度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犹如一只巨大的怪兽,横亘在他和地平线指尖,无法跨越。
无法跨越、无法跨越、无法跨越。
塔下似乎堆积着累累的白骨,还有他的妹妹的鲜血。
想到妹妹,岑今山浑身僵硬。
觉得气愤、悲哀……想要狠狠地质问人,但是又不知道应该质问谁。
他的愤怒找不到发泄口。
岑今山很想干脆一股脑地冲上塔,追上白桑问问他,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他无法上塔。
在这里闯进了塔也没有任何用处,那上面、每一层都有研究员。
那些人都是拔尖的精英,才能被选拔入塔。
这些人掌握了有利地形,并且拥有他们见都没见过的道具,这样的优势要怎么样才能超越?
一个人闯上去,不可能有活路。
岑今山依旧在想,那应该是他的错觉。
白桑根本就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他们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如果不是真心的,怎么可能装得出来,又装得这么久?
一定是有苦衷的。
他只能这样想。
不然他会疯的。
*
那一天以后,白桑在塔的顶层出现了。
塔顶有一个小小的窗户。
那人通过窗户往下看的时候,表情淡然,让人看不出情绪。
宿乌对着那个方向伸出了手。
他们似乎距离很远。
宿乌没有世俗的评判标准,他有自我的行为准则。
换句话来说,就算白桑是完全在欺骗他们也无所谓。
他甚至还会因为他的欺骗而高看他一眼,因为连自己都有一瞬间的动摇。
宿乌望向那个窗口。
所有人看到那样的塔第一反应都是无法侵入,这就是被驯化之后的结果。
但是他不一样,只要是能做的尝试他都会试试看。
比如——
宿乌看向那棵异常高大的树。
只要选择在一个无人注意的夜晚,这个想法就能实现。
夜晚。
月色淡然,浅浅地为窗口埋上一层迷蒙的雾。
一个身影悄悄消失了。
窗台外面的树的,坐着一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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