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Tower”这行黑字开始扭曲,像是会扭动的小虫子一样重新排序。
变成了“The Lovers”。
[恋人]。
熟悉的操作。
兜兜欢呼一声,“谈念爱!”
这一嗓子把惊呆了的众人都叫回魂了。
白桑的脖子开始沉默地烧了起来,就知道兜兜这个小喇叭说不出什么好话出来。
秩序者微笑着揉了揉兜兜的脑袋,很显然是一种无声的赞许。
兜兜飘到两人中间插/进去,对着白桑说:“不过爸爸要更爱兜兜。”
熟悉的争宠。
白桑的喜悦逐渐被冲淡,开始头皮发麻起来。
场面一度变得非常混乱。
底下的怪物们面面相觑,似乎想从别人脸上看到答案。显然这是超乎它们想象的事情,所以一个个都陷入了沉默。
应该说沉默这个词已经无法概括它们此时的脸了,它们此刻的脸就像个五颜六色的调色盘,上面什么颜色都有,惊奇、震撼、疑惑……
刚刚给白桑科普的小怪物是下巴掉地最夸张的。
它们无法直视伟大存在,但是不是没有看到那位传说中的秩序者的化身对白桑的温柔。
小怪物没忘记刚刚人类美人喊“乌先生”,它斥责他叫得太亲密。
它刚刚还嘲笑那个人类了!
说他根本连秩序者的化身都没见过!
但是现在谁能告诉它发生了什么??
小怪物觉得今天见到的事情太魔幻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渴望等他再次睁开眼睛以后看到是像往常一样的街道。
……但是,没有,奇迹没有发生。
它很确信那个就是乌大人的化身,确信那里站着一位非常漂亮的人类,也确信一个疑似他们儿子的存在飘着。
确信刚才的“高塔”变成了一张“恋人”牌。
小怪物使劲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继续看过去,眼睛已经不是瞳孔地震能够形容的了。
它仔细观察那个漂浮在空中的小怪物。
那个孩子的眉眼和人类美人非常相似,看起来是非常温和没有攻击性的,但是眼神却又和旁边的乌大人像了十成十。这种矛盾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并不奇怪,反而异常地和谐。
从他的脸上,能非常容易地找出双方的特征。
他和另外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人也没有怪会怀疑他们不是一家人。
“……”
小怪物再次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又吐气。
它现在大概知道了为什么那个人类美人拥有进来缝隙的权限了。
嗯、很明了了。
大概是家属的便利吧。
而其他怪物就没有乞丐小怪物知道得多了,他们只觉得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甚至、它们还听到了、那个果子一样的小怪物、叫伟大的大人他们:爸爸和爸爸???
然后秩序者大人夸了一句:好儿子???
???
什么东西,它们已经看不懂了?
秩序者大人跟这个人类小哥还有个……儿子?
在场的怪物都无言地盯着白桑,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什么端倪,一接触到这美丽后便都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漂亮的人类。
这不是它们没见过市面,而是此人真的漂亮到超越一切种族,就算是审美与人类大相径庭的怪物都觉得漂亮。
可是,这可是那位秩序者啊!
01号,代表着世界意识的伟大的符号!
这边的白桑暂时没办法解答它们的疑惑,他自己这边的事情都一团乱麻。
白桑:“你、你还记得那些事吗?”
乌似乎撩了撩眼皮看他,眼里噙着到淡淡的笑意。
白桑:“……”
乌觉察到了底下的怪物的视线,漆黑的瞳孔缓缓地转移过去,那双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
冷得彻骨。
被看着的怪物只觉得一阵寒意窜起来。
它们很敏锐地察觉到了秩序者的未尽之言:
“再看挖了你的眼”。
它们哪里还敢继续看白桑,只好把目光转移到了那个戴着纯白面具的狐狸人身上。
无脸面具人知道此时已经不是时机,便蹙眉准备溜走,但是并没有能够逃开秩序者的视线。
那张变成“lovers”的卡好像在飘着嘲笑它。
无脸面具人神色严肃。
来者并没有打算自己出手,而是淡淡看向另一旁的小胖球,语气带着点难以分辨的笑意:
“兜兜,想要伤害爸爸的人要怎么处理。”
兜兜哪里听得这种话?
他可是爸爸的超级骑士!
小胖球即答:“保护爸爸,打跑坏蛋。”
如果这只是白桑一个人,或许他已经免疫了,但是这可是当着这么多吃瓜群众的面!
白桑不禁揉了揉耳朵,咬牙轻声警告道:“别说了。”
秩序者眼底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
无脸面具人感受到的远不是这些在谈话的人感受到的和煦融洽,而是一种绝对的威压,让他根本动弹不得,更别说趁机逃跑。
他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罩在玻璃瓶之中的小虫子,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在他还没来得及想办法逃走的时候,看到触手伸过来。
那只触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个怪物像是一团灰雾一样打散了,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秩序者从始至终一眼都没有看那只杂鱼。
黑金面具随即掉在了地上。
白桑问:“那个面具?”
眼前的乌先生并不是怪物形态,而是维持着人形,可见这应该是他的一个人的化身。
乌先生把黑金面具递给他,言简意赅道:“戴上。”
白桑不明所以地接过,乌却专注地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黑金面具别在脸上,挽住了几缕随时会垂下来的青丝。青面獠牙的形状与他的脸形成了巨大的冲击,有种既扭曲又适合地的矛盾的美丽,两相组合带来的色调不亲眼见到是很难想象到那种视觉冲击的。
他看着白桑,一言不发。
这种似乎蕴藏着复杂情绪的视线让白桑非常难以适从,更何况他们还有之前的种种经历,白桑不清楚这个家伙是不是有副本里的全部记忆,如果有的话现在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
他沉默着,把别着的面具摆正,遮住了清隽美丽的脸。
像是以前他做过的那样。
霎时间,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慢了下来。
白桑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他听到了与那个无脸面具人非常相似的声音:“上!”
周围混乱一片,应该是兵戈铁马的响动,还有其他怪物也上场了。
但是他看不见,只能靠着听觉分辨。
寒光交响的声音不过一瞬,随即传来淡淡的血腥味。
回过神来之后,面具已经被重新别在耳边,眼前是神情没有任何动摇的乌,眼神依旧淡然,没再把任何余光分给其他事物。
四目相接的时候,能从眼眸里看到浓厚的情绪,又转瞬即逝。
白桑听到了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忍不住移开目光。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他好想逃。
连恋爱都没谈过,一上来却要面对这么复杂的情况,这是否太过为难他了!
白桑捂住脖子,待温度逐渐下降才转移注意力似的问他:“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因为。”他话未完,看向白桑和兜兜,“家室都在这了,还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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