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男人笑了起来,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就是为什么只有你配姓我的姓氏。”
鄢都。
这个名字确实是对方给他取的。
多可笑呢。
他竟然认为自己的姓氏是一种荣耀的勋章。
“你现在也和我一样啊。”鄢朝感叹了一声,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嘲弄。
白桑身形一僵。
鄢朝继续道:“那些塔外的人还以为你是他们的救世主,你还真是说变脸就变脸。”
白桑撩起眼睑看他:“这是识时务的选择。”
这话倒是让那人朗笑出声。
“是正确的选择,当然。”
他笑完以后,手指摩挲着下颌,“那些人还一直在找你,你不想去见见吗?”
白桑瞳孔微微放大。
鄢朝看他的反应,似乎觉得更加有趣。
“还是见见他们比较好吧。”
他这样说着,不由分说地将白桑拉到了那些人的眼前。
那些孩子依旧没有放弃在寻找他。
白桑知道的。
但他没办法去和他们见面。
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
他越不想,鄢朝就越觉得有趣。
当门打开以后,那些蹲在塔下的小孩皆是眼前一亮。
“哥哥!”
他们争先恐后地呼唤白桑的名字,希望能够从他的眼底看到哪怕一丝动容。
但是白桑只能偏开视线。
这群小孩现在才注意到鄢朝。
他们不认识这是谁,只能够凭借样貌判断出他是个保养得不错的中年男人。
鄢朝抚摸着白桑的头发:“不和他们打个招呼吗?”
白桑抬眼看向他,眼底罕见地浮现出怒意,“……”
岑今山没有放弃,“白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肯定不是真心想要回塔的对不对?”
他们都知道的。
他们都知道的。
白桑却没有回答他们,他的表情依旧平静。
其他小孩也尝试着继续询问他。
鄢朝似乎是觉得很有趣,微笑着说: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这个人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你是谁!”岑今山小狼一样地瞪着他,“到底想说什么?”
“你们恐怕是不知道吧。”鄢朝感叹了一声,目光环视过那群孩子。
“知道什么?”
鄢朝笑道:“你们眼前的这个人可是……一开始就来到塔的人之一。”
这句话无疑让所有人都冻僵了。
那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意味着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敌人。
岑今山摇头,“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我可不是来说服你的,只是告知。”鄢朝并没有管这群人的反应,似乎只是出于好玩,才提出这个事情的。
那些孩子开始喊叫:
“哥哥,你说话啊。”
“只要你说你不是,我们就相信你。”
白桑却没有要为他们开口解释的意思,依旧淡然地看着他们,默认了这一切。
这反应让岑今山的脸色变得铁青,很难接受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在欺骗他们。
可如果不是欺骗的话,铃铃又怎么会……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的妹妹死了,这是事实。
岑今山看向白桑,眼底逐渐变得冰冷:“如果,你愿意解释一句,我都不会恨你的。”
白桑这才看向他,莞尔:“你会为事实解释吗。”
这话一出,现场完全就冰封了。
其他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这话不管怎么说,对于他们而言都太刺耳了。
尤其是,那还是从白桑嘴里说出来的。
岑今山缓缓地摇头,不敢置信地道:
“你知道他们为了找你,被赶出来多少次吗?”
“他们一直都相信你,尽管遇到了这么多事情,依旧觉得你是有苦衷的。”
岑今山依旧没有放弃,看着他,想从他的眼底看到一丝破绽。
仿佛只要看到一点动摇,就知道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但是没有。
这个人依旧含笑。
那样的笑容是那么地刺眼,就好像是在嘲笑他们一样。
白桑:“很抱歉。”
这句话就是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
这个人明明就知道他们想要的不是道歉。
他却也只能道歉了吗。
岑今山彻底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情感,扑上来狠狠地纠着白桑的衣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白桑没有因为他的胁迫而露出任何害怕的情绪,只是问:“你指的是什么?”
“你明明就知道我在说的是什么!”岑今山表情痛苦,“为什么……”
鄢朝始终都是含着微笑的,似乎非常欣赏这一场闹剧。
“小朋友们,看样子你们可还真是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其他小孩们都愣在了原地,犹如脚下被灌了铅一般,根本无法移动半分。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留长头发吗?”鄢朝轻抚着那青丝,低声问。
听到他的话,他们才回过神来,看向他,等待着男人的下文。
“因为只是这个贱货想要取悦男人的手段,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白桑眼睫轻颤,没有反驳他的任何一句话。
这样的反应在岑今山眼里看来,就是承认了。
怪不得,这么漂亮的男人。
还真的是……恶心!
岑今山呼吸加重,“你不想说句话吗?”
白桑撩起眼睑,“我还需要补充什么吗?”
“你!”
鄢朝朗笑出声,似乎是对他们的反应非常满意,甚至忍不住鼓起掌来。
“真是一群可怜虫。”鄢朝一边说着,一边摇摇头。
“现在才认清这个虚荣的人的真面目。”
“……”
白桑没有在塔里呆多久,而是去到了混沌桥。
混沌桥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方。
在这里,或许能见到什么奇观也说不定。
尽管那是近乎于无穷小的概率。
白桑只是喜欢在桥边,并不是在等待奇迹。
他在思考摆在自己面前的选择。
现在在他的面前有两条路。
一是保护自己,二是解救其他人。
一能让他的生命得以继续,但是是建立在不断看着有人离开的基础之上。
二呢?
选择二就意味着前方是未知的道路,是荆棘丛林。
或许会毫无价值毫无意义地死去,并且什么都改变不了。
白桑将星币握在手中。
人说,在向上抛硬币的瞬间,心里就有了答案。
那就是倾向,是心的选择。
白桑将星币往上抛起,闭上眼睛的瞬间。
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讲故事时孩子们的笑颜,还有最后、铃铃信任的眼神。
他无法再忍受任何人死去。
白桑睁开眼睛,眼底覆盖上一层灰色的雾气。
那颗星币落在了河中。
他在桥边蹲下。
河面之上映照出自己的脸。
但是只有一点不一样……
白桑抚摸上自己的长发,摸到的是真实的触感,而在水面之上的人却是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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