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唯恐陆政安握住他手的时候,碰到他掌心的伤处,无奈的翻过手掌换他去拉陆政安的手。待他握住陆政安的手指之后, 表情甚是无奈的问道:“这样总行了吧?”
陆政安垂眸看了眼被宋淮书握住的手,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 陆政安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举动好像有些幼稚, 一时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因为陆政安手上的水泡挑了,这几日做不了活儿。但地里的活计也不能耽搁, 索性带着宋淮书一路下了山,找了陆铁牛和陆铁栓兄弟,请了他们帮着将剩下的两亩地的麦茬给灭了。
陆铁牛兄弟正商议着准备去隔壁江安镇上趴些活儿来补贴家用,见陆政安想让他们帮着地里灭茬,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那就劳两位兄长多费心了,工钱还是按照之前做桃干时的来付。等结束之后,我再过来把钱给两位兄长送来。”
闻言,陆铁牛与陆铁栓兄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就这点活儿你说一声就是了,还给什么工钱。”
“两位兄长也是花了力气的不是?咱们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你们也不用跟我客气了。”
见陆政安这么说,陆铁牛兄弟也不好再说什么。见陆政安带着宋淮书起身要走,忙跟着将两人送到门外。
就在陆政安和宋淮书转身要走之际,一旁的陆铁栓皱眉犹豫了一下,又开口叫住了陆政安。“我家春上的时候腌了一坛子糖蒜,现在正是好吃的时候,我给你包几头你回去就馍馍吃吧。”
说着,陆铁栓对着陆政安点了下头。
以陆政安对陆铁栓的了解,知道这人不是个多话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的这般热心肠。而且看他眼神闪烁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于是,陆政安侧首嘱咐了一下宋淮书在门外等他,便随着陆铁栓再次回了他家。
待进了陆铁栓家的灶屋后,陆政安没等陆铁栓开口,便开门见山的问道:“铁栓哥可是有话跟我说?”
听陆政安这么说,陆铁栓点了点头。“今儿早上四伯跟长根叔吵起来了。”
陆铁栓话音落下,陆政安不由得愣了一下。陆长根这人一直以来都与人为善,从来不会轻易同人红脸。而陆铁栓又不是个多事的人,那他这般多此一举的告诉自己这件事,显然这件事是跟他有关。
想通了这一点,陆政安再次问道:“四伯跟长根叔是因为我起了争执?我也没最近也没做什么啊?”
听陆政安这么说,陆铁栓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说道:“我也只是听我家那口子说了一嘴,好像是四伯因为你找了个男人结契,还拉着长根叔和长根婶儿去宋家下定,心里不满意。四伯这个人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规矩极大。后面少不得还会去找你,你自己心里有个准备。”
陆政安没想到陆铭跟陆长根吵架竟是因为这个,心中忍不住冷笑一声,不过面上表情依旧。“这事儿我知道了,谢谢铁栓哥给我提这个醒儿。”
两人说完,陆铁栓找了个瓷碗帮陆政安从坛子里捞了几头糖蒜,再次送他出了门。
在回去的路上,宋淮书明显感觉陆政安的表情有些不对,整个人话也少了不少,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然而,不等他将自己的担心问出来,只听身侧的陆政安说道:“淮书,等到我们结契的时候,定要操办的热热闹闹。”
宋淮书没想到对方深沉了半天,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不禁双颊一热。“我还当你怎么了呢,只是一个仪式罢了,热不热闹得也不打紧。”
陆政安这般为他考虑,宋淮书心里自然高兴。不过,办事花费挺大。陆政安自小父母双亡,虽然有个教书育人的祖父在,但陆老爷子一生向善,想来也给陆政安积累不了多少家产。
可以说,陆家的家产都是陆政安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积累下来的,这般大手笔的撒出去,他自然舍不得。
当宋淮书的话说完,陆政安只是笑了笑没有作声,两人牵手一路回到了山上。
……
宋淮书是个极细心地人,有他在的几天,陆政安过的轻省至极,手上的水泡也都恢复了七七八八。而宋淮书心里也惦记着家中已经上了年岁的双亲。眼看着陆政安的手恢复的差不多了,便也提了回家看看。
听宋淮书提出说想要回家,陆政安心里虽然不舍,但也只能送人回去。
等到第三日吃过晌午饭后,陆政安便从后面的院子里收拾了一筐自家产的菜蔬,送宋淮书下了化龙山。
看着宋淮书的背影消失在了小路尽头,陆政安并没有直接回化龙山,而是一路去了陆家村。
此时正是半下晌,村里不少人都坐在村头的大树下纳凉,陆铭正好就在其中。
陆政安笑呵呵的同众人打了声招呼,在被问起来村里的目的,陆政安叹道:“这不我下定也有些日子了,想请长根叔和长根婶儿再辛苦一趟帮我去宋家请期。”
说这话的时候,陆政安眼神瞥了人群里陆铭一眼。见他脸色铁青,陆政安心中冷笑一声,继续道:“我就不耽误诸位叔伯大爷聊天了,等回头我结契的时候,再请大家过去热闹热闹。”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叫好。只有陆铭脸色越来越阴沉,在他忍不住站起身的时候,陆政安同众人挥了挥手转身便走了。
因为前几日与陆铭有些不愉快,这几日陆长根并陆杨氏都没怎么出门。此时,两夫妻看到陆政安竟然这时候上门来,一边将人往屋里迎,心里也不由得泛起嘀咕。心里忍不住怀疑陆政安这次上门,是否因为那日陆杨氏和陆铭发生口角这件事。
毕竟那日村里人大都下地干活儿去了,可周围还是有几个人在的。陆政安虽然鲜少下山,但保不齐有那等嘴快的人在他面前嘀咕了什么。
陆铭身为隔房的长辈,这事儿便是做的再不对,但‘长辈’二字压着,陆政安只能忍让着些。否则传出什么话来,受影响的也还是陆政安。
待陆政安在陆长根下手落了坐,陆杨氏忙去灶屋里盛了碗中午熬得绿豆汤给他。等陆政安把碗接过去,这才用腰间的围裙把手上的水渍擦干净,拉了个小凳子在陆政安对面坐了下来。
“这几日淮书不是在这儿的么?你怎么有空来我家了?”
陆政安刚喝了一口绿豆汤,听到陆杨氏的话,忙放下手里的调羹,回道:“今天下午刚把他送回去,这不,从镇上回来就来您家了。”
陆长根夫妇一直拿陆政安当自己的亲子侄,言语之间并无那么多顾及。听他这般说,立时问道:“那你来可是有事?”
陆政安闻言点头,“是有一点小事,说起来我跟淮书下定也有一段日子了。想请您和长根叔再帮忙跑一趟宋家请期,我想把结契的日子给定下来。”
一旁的正在喝水的陆长根听到这话,立时抬起头来。放下手里的茶碗,问道:“先前不是说结契的日子想定在明年开春儿么?现在去请期,这不是得把日子定在年前了么?”
说罢,陆长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至极。侧头皱着眉看着陆政安,犹豫了好一会儿,终是忍不住问道:“难不成,你和宋家小哥儿已经……”
陆长根话的话只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但在场的都是成年人,便是还是‘童子鸡’的陆政安也明白了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面对一直对自己关爱有加的长辈,陆政安难得羞红了脸,忙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感觉淮书在的这几日,家里确实热闹了不少。所以,想把日子往前提一提。”
说罢,陆政安忍不住捏了捏鼻子,赧然的说道:“长根叔且放心,我知道分寸,断做不出那等失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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