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黑的话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这个铃声易时陆还没听过,好像是他调的专属铃声。
“裴巡!”江小黑还没掏出手机就大惊失色:“他不会发现我上班时间偷溜了吧?怎么办怎么办……”
易时陆:“遇到事情不要慌,先把通话接起来。”
江小黑喘息粗气接起电话,通话那边立刻传来裴巡急促的声音,还有咳嗽声、脚步声、以及比紧张的江小黑还重的喘息声:“你在哪里?”
江小黑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我在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裴巡:“你在外面?不在C9楼?”
江小黑:“我刚好出来买点东西。”
裴巡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裴……”
江小黑没来得及说上第三句话,通话就断了。
易时陆只看见他脸色一变,匆匆起身:“裴巡好像……公司里好像有事情,我要赶快回去。”
易时陆:“开车了吗?”
江小黑:“没。”
易时陆:“我送你。”
江小黑没拒绝,易时陆看出江小黑很急,开着车一路飞奔,很快到了公司楼下。
永无乡沾了裴氏的光,坐拥园区里好几座高楼。车刚驶入,易时陆就看见C9楼心理科那一层冒出浓浓烟雾,一群人从大楼里,而大批警卫和消防都在向着楼里冲去。
江小黑推开车门就要跳车:“裴巡今天在C9开会!”
“别着急,”易时陆一把抓住他:“裴巡可能已经出来了。”
“不可能,”江小黑甩开易时陆的手:“我刚才给他打了好几通通话,他都没有接,他以前从来没有不接过我电话。”
易时陆拉不住江小黑,就只能跟着江小黑逆着人群向里面跑。
一路上他们还拦了一个警卫员,问他:“裴巡裴总呢?”
“裴总被周医生挟持,还在里面。”
江小黑眉头一周:“周医生?周医生不是负责林天时的心理医生吗?”
警卫员:“对,就是他。”
林天时,周医生。易时陆脑袋里轰得一响,大概猜出来这是怎么回事,跟着紧张起来:“林惠生呢?!”
警卫员:“林组长也在里面。”
易时陆拔起腿就跟着警卫往里冲,警卫员抓住他:“无关人士就别进去了,里面情况说不准。”
易时陆急起来:“林惠生是我男朋友!”
警卫员一愣,旋即松了手:“那你们都跟在我后面,不要贸然出头。”
逆着人群进入C9楼,楼里现在反而很空旷,冒烟的区域在十九层,从安全通道爬上去,易时陆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累,他只想快点见到林惠生。
十九层烟雾看着大,但其实火势不算太大,还在可控中,消防快速的灭了火,易时陆跟在大批的警卫后面找人。
一个个房间找过去,终于在其中一个办公厅里见到了正在对峙的四个人,周医生挟持着裴巡站在窗口,落地窗的玻璃全部碎裂,一把枪抵在裴巡的太阳穴上,他们两步之外就是高楼的边缘。林惠生和一个他不知道是谁的人站在他们的对面。
江小黑叫出声:“裴巡!”
“都别过来。”周医生喝道,红血丝布满眼眶,看着吓人。裴巡看着江小黑,对着他轻轻摆动脑袋,示意他不要说话。
警卫员用枪瞄准周医生:“你不要冲动,你要什么都可以和我们说。”
“我要什么?”周医生大笑起来,看向站在林惠生身边的那个人:“天时,你不知道我要什么吗?”
林天时,06。易时陆彻底确定了这两个陌生的人的身份。
虽然不清楚06号是怎么做到的,就像林惠生用了仿生人的身体一样,这个周医生的身体里现在应该是06号。
他挟持着裴巡,眼睛却只看着林天时,哀求道:“过来,过来好不好。”
易时陆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这个场景特别熟悉,好像自己和林惠生在某个情节中也扮演过类似的角色。
林天时面无表情:“我不会跟你走,你不要再妄想了。”
06号低低笑起来:“你每一次都是这么回答,每一次,没有例外。”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来有失落感,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手下留情。
06号轻声说:“为了让你留在我身边,我已经做了很多错事,不差这一次。”
他紧握□□,江小黑几乎要叫出来。
索性在他叫出来之前林天时立刻开了口:“我劝你考虑清楚,现在是在现实里,不是虚拟世界中,你以前做的那些错事都是假的,但在这里犯事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06露出一个苦涩的神情:“对于你来说,我们之前的所有都是假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对我而言每一次、每分每秒都是真实的,早在很久之前,在我做尽那些坏事之前,我就已经不给自己留余地了。”
警卫员脑门冒汗,瞄准06号的额心。
“阿哲!”林天时的脸上终于有一丝动容:“不要胡来,放开他,把周医生的身体换给他,最后,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06目如死灰:“你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我早就没有、没有退路了。”
裴氏的警卫员挑选的都是行业精英,这里有拿过无数奖的狙击手,一击即中,几乎从没有失误过。在06号扣动扳机之前,警卫员抢先动了手。
正中眉心。
06号向林天时伸出手,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穿透碎裂的玻璃,从楼宇间坠地,万丈深空好似离他很近,伸出手,就能摸到。
这一幕,易时陆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江小黑回过神,跌跌撞撞地向裴巡跑过去,裴巡和林惠生对视一眼,林惠生对着对讲机说:“06号意识在游走,立即打开抓捕网络。”
说完,他走向易时陆。
裴巡的助理给大家端来热水,联络后勤修理窗户,警卫科长向裴巡了解情况,江小黑在一旁难得没有跳脚。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林惠生处理完事情之后看向易时陆:“从刚才到现在,你没有说过一句话,在想什么?”
易时陆端着热水杯:“在想周医生……06号的话。”
林惠生定定看着他。
易时陆:“你也有像他一样痛苦过吗?”
林惠生无奈地笑了一下:“比他好一点。”
易时陆想了想:“他们好像和我们很像,但是终究不一样,对吗?”
林惠生:“是的,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易时陆又沉默了一小会儿,扯了扯林惠生的袖口,很小声地问:“惠生,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面对易时陆突如其来的表白,林惠生表现得很淡定:“你说过。”
易时陆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什么时候?”
林惠生说:“用眼睛,说过很多次了。”
人来人往的办公厅,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人声不算嘈杂但足以淹没他们两个人的声音,林惠生看着易时陆,看见他眼底汹涌不息的爱意,那是他曾经坚持着,长途跋涉走过来的唯一希冀。
易时陆眨了下眼睛:“你听见没?我刚才好像又说了什么东西。”
林惠生笑着揽住他的肩膀,如果不是在办公厅里的话就好了。
他侧身,旁若无人地和易时陆咬耳朵:“听见了,很大声。”
很多次,他都听见了易时陆从来没有说出口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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