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才好?——对了,还是罗问罗真!
人家是兄弟,就算都是男修,也不可能当道侣吧?
唔,也说不定,毕竟罗真是罗问父母捡回家的。本体是灵植的他,和罗问并没有血脉上的关系。
而且,经历了之前的震撼,慕笙现在对“兄弟就不能当道侣”的论断也有些不确定了。
他眼皮跳跳,察觉自己的思绪在往危险方向滑动,赶忙又将其拉回。记起自己当下在做的事,是为了驱除萦绕在他和闻渊之间的微妙气氛,一天天地实现罗问的祝福。
既然提到罗问的祝福了,便不免想到罗真。
慕笙脚步略有停顿。
手也哆嗦了一下。
都不算很大的动静,只是瞒不过闻渊。
他自然有所反应。眼睛轻轻眯起一点,侧头看向身边的青年,问:“怎么了?”
“我,”慕笙不知道该不该说,“想到点事。”
闻渊没有追问“是什么”,视线却一直没有转开。
慕笙知道,这其实就是询问的意思了。
他不太想说,偏偏更不想隐瞒闻渊。上次对对方撒谎的结果太惨烈,以至于之后几年,闻渊都有那么点儿心理阴影。也就是在足够时间过去的今天,两人才就很多事平和下来。
“还是罗问和罗真。”记起从前,慕笙到底选择坦白。却还是提前声明,“你不要多想,就是个逗趣儿的事。罗真不是给咱们说‘永结同心’嘛,当时咱们还弄不明白呢。可刚刚,我冷不丁觉得,是不是在其他人看来,咱们两个——”
果然是早就更加亲近了的关系?
慕笙光是想到这样的说法,就觉得口舌发干。踟蹰良久,还是没把这话说出来。
可哪怕只看他讲出的内容,闻渊也足够明白。
他同样微妙地停顿片刻,含糊道:“仿佛是。”
慕笙干笑:“但他们想错了,哈哈。”
闻渊:“……嗯。”
思路一旦被打开,就有点儿停不下来了。
不光是罗家兄弟,还有他们在青州城碰到的所有人、听到的所有话,都在两人脑海中一一呈现。
某个瞬间,慕笙甚至记起了客栈屋中那个神秘的小柜。当时他们不理解里面东西有什么用处,可结合伙计前前后后的神色、含含混混地说法,慕笙忽而冒出一种十分荒谬的直觉。
该不会,那两样东西其实是给“道侣”用的吧?
洁净符就不用说了,盒子里的香膏,仔细琢磨一下,用途应该差不多在治疗外伤上。可那一定不是单纯的伤药,因为与正经药膏比起来,它的疗愈功能还是有些差了。再有,那股让人无法忽略的香气。
慕笙不光是眼皮在跳了。他一面有意压制着自己的想法,一面控制不住地浮想联翩。好吧,就当这会儿自己没有猜错,可男修与男修当道侣,如何就要到需要治疗外伤的程度?总不会两边一接触,就有一边要受伤。
女修就不会这样。
男修与女修,身上有何不同?
“慕笙?”闻渊叫了声。声音落下,就见一片前所未有的清晰绯色挪上慕笙的面颊,对面青年连讲话都变得磕磕巴巴。
“没、没事。”他说,“咱们快睡,快睡吧。”
闻渊看他数息,还是应了个“好”字。
按说还是得问问的,可慕笙如今的模样,真开口了,总显得像是他在欺负人。
纠结一番的两个青年,到底一起躺在了床上。
最开始,两人面对面,身体之间只隔着一点儿空隙。
然后,闻渊虽闭着眼,却还是感觉到慕笙在一点点后退,像是想要拉开自己与闻渊之间的距离。
闻渊还是没有睁眼,手却猛地伸出来,直接扣着慕笙,把人直接压到了自己怀里。
他不是不愿意给慕笙空间,前提是对方不要得寸进尺。
青年在闻渊面前轻轻“哎哟”了声。闻渊听着,不曾睁眼,到底愿意给慕笙一个机会。只要自己假装不知道,对方之前的行为就不会被“揭穿”。
偏偏慕笙对此并不珍惜。
他是老实了片刻,可紧接着,又开始后退。仿佛过往一直习惯的事情,到这会儿一下子让他难以忍受。
闻渊舌尖抵着上颚,很不希望这是慕笙给他的最终答复。然而,他也无法忽略慕笙正在做的事情。
“你要和我分开?”闻渊终是睁开眼睛开口。
慕笙没想到他还醒着,瞳仁登时收缩。
“没有,”虽然惊讶,青年还是在第一时间澄清,“我怎么会?”
就是不希望与闻渊分开、想要一直保持两个人之前的亲密,他才有之前的做法。
对此,闻渊客观评价:“看不出来。”
慕笙:“……”
慕笙仿佛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和他商量:“我仔细和你说,你答应我,听完之后也不要觉得我奇怪、不想再和我亲近了,好不好?”
闻渊觉得这个说法十分荒诞,可慕笙的态度又显得认真。他看他片刻,终究点头:“好。”
如果对方是出于这种担忧而要和他有所间隔,闻渊觉得自己无法理解,但也没有之前那么不悦了。
他还是扣着慕笙的腰,仅仅隔着一层薄薄布料,下方就是青年柔韧的腰线,还能感觉到慕笙的体温。
闻渊知道,自己喜欢这种感觉。
“我好像,”慕笙说,“想了不该想的事情。”
闻渊心不在焉,继续专注于掌心的绝妙触感,随口问:“是什么?”
慕笙:“如果,咱们两个真的是道侣呢?”
第181章 逃仆(62)
闻渊的注意力被拉回来了。
他看着慕笙,能清楚地从青年面上看出几分不安、几分忐忑。
闻渊不用细想,照旧能明白慕笙这会儿的心思。他觉得两人刚刚才说好,他们不必像是师父们那样当道侣。可现在,慕笙违背了之前的话。
闻渊:“这和你躲我有什么关系?”
慕笙一顿,坦诚回答:“动了这个念头,我身上便仿佛与寻常时候不同。你平日历来敏锐,我想,万一教你察觉了。””
闻渊问:“有哪里不同?”
慕笙:“……你明知故问。”
闻渊笑了。
他终于还是把手抬了起来,去捋慕笙颊边垂落的发。
慕笙视线快速转动,先把目光落在他指尖,又重新去看他的面颊。
正好,闻渊又开口了,说:“我是知道。你丹田、经脉里的灵气没之前那么稳了,连血流都快了不少。”
慕笙承认:“对。”
闻渊:“你之前只在快活的时候这样。”停了停,嗓音都轻许多,“想到与我当道侣,让你很快活?”
慕笙:“……”还是承认,“对。”
他想开了。
事情很明显,闻渊同样不愿意与他分开。
既然这样,就算被对方察觉了心思,两人的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最多是尴尬一两天。
慕笙权衡之后,觉得完全可以接受。
他屏住呼吸,不再躲闪,而是拿坚定目光去看闻渊。
不等闻渊下一个问题出来,慕笙主动道:“你呢?若是咱们两个,真的像师父他们一样,你会觉得不妥当否?”
闻渊又是一笑,手指用慕笙的碎发勾圈,反问:“在你想来,道侣和咱们现在这样有多少不同?”
意思是,他得先知道当“道侣”后有什么额外的事要做,之后才能给慕笙答案。
慕笙听了这话,心跳更快。他脑海中叫了一声,想,闻渊这会儿来听我的血流动静,怕是要被吵到。
“至少,至少会和大师父、二师父那般。”青年吞吞吐吐。
没说清楚,但闻渊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把自己和慕笙代到前面看到的画面。说实话,并不反感。
不光是“不反感”,等那场景出现在脑海中,闻渊甚至有种迟来的恍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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