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渊笑着说:“你直接说我昨天没弄好就行。”
慕笙还是摇头:“不。你昨天的步骤,我是亲眼见过的。”
闻渊问:“你是在看我处理药草,还是在看我?”
慕笙:“……”
慕笙咳了声,还是觉得自己不至于判断出错。但当时他分心了也是真的,而灵气这种东西,历来最让人摸不准、够不着。也许闻渊把九成九的药草都好好处理过了,唯独在其中一只上出了差错,就引出了这样的连锁反应呢?
也不是没可能。
这么一想,他从原本的疑问当中释然。没再就药草损毁的事深究,而是简单道:“谁让你好看?”
闻渊听出他这是要岔开话题,不让自己在“究竟哪一步处理出错”上纠结。
他一面琢磨,自己还能做点什么来补救。一面顺了慕笙的意思,笑着说:“好看到你总看不够,是吧?”
慕笙大大方方:“对。”
闻渊笑叹:“说话这么好听。”
慕笙说:“主要还是实话实说。”
闻渊:“好,我也与你说实话。”
慕笙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紧接着,就被闻渊捏了脸。
他“呀”了声。嗓音夸张,人倒是没躲。等闻渊换成拿掌心摩挲他面颊的动作,青年还主动再往上面蹭一蹭,看了就知道他不单喜欢“看“闻渊,还喜欢亲近对方。
恰好,闻渊也一样。
“我也觉得,”刀修笑了一下,“看不够你。”
慕笙眨眼,一本正经:“好,随时请看。”
闻渊:“现在有点习惯你绿色眼睛的样子了。”
慕笙也笑,说:“那咱们多在师父这边留留。到了外面,我可又是黑眼睛了。”
闻渊:“那可不行。师父对咱们期望挺高的,过不了多久,你我应该又要出门了。”
慕笙假装苦恼:“呀,这可怎么办。”
闻渊敲一敲他的脑袋:“没关系,我不挑。只要是你,就都可以。“
慕笙:“嗯……”又是那种闻渊会觉得很可爱的表情,“那,多谢?”
又逗趣了几句,闻渊总算开始练刀了。
从他摆出架势的那一刻开始,慕笙就屏住呼吸,视线尽数落在道侣身上。
用不了一息工夫,原本宁静的院落“哗”然而动。原来是刀气磅礴散开,顷刻席卷整个院落!
一瞬间,散落在地的灵草尘埃、院角高树上的叶片,包括屋顶上的瓦片,都“嗡嗡”晃动起来。
团团灵火夹杂其中,明明灭灭。
到了真正与人相战的场合,闻渊面对的敌人、妖兽们不单需要防备自四面八方滚来的戾风。这单看不大,实际却能给人带来不少麻烦的火焰也总让他们头痛不已、陷入焦灼。
无论刀风还是灵火,都恰到好处地绕开了站在一边的青年。偶有火焰凑近,也是在距离慕笙数寸的地方晃晃悠悠,像是在与他玩闹。
等慕笙抬起手指,那火焰便“咻”得一下熄灭。
慕笙被这忙不迭的样子逗笑,再度抬头看向闻渊。心爱的人身上身上他亲手做的法衣,挥刀之时衣袂翻飞,却因动作利落果断,没有丝毫累赘之感。只让人觉得他身法极佳,攻势强悍。
让人光是望着,就要忘记岁月。
第185章 逃仆(66)
伴随青年刀起刀落,院中树叶渐黄渐绿。
日月更替,斗转星移……
闻渊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师父们又带自己二人去了什么地方。只要自己抬头,慕笙便始终在那里。
他的心绪因之安定。加上从不缺乏的资源、师父们时不时安排的历练……青年用了不到十年工夫,跨过了筑基大圆满的界限。在阵阵天雷响动当中,顺利凝出金丹。
这时候,闻渊还没有三十岁。
对凡人来说,这是个应该立业的年纪。可在修行之人看,他还足够年轻。
一般而言,百岁以下的金丹就足够让人惊叹。二十多岁就结丹又是什么概念?若是把他放在某个大宗门里,闻渊应该已经是当之无愧的门派继承人。
再有,不光是他。不久以后,闻仙师那个精通丹、药、器、符、阵等数道,动辄炼出百颗极品灵丹的道侣同样进境。
这样的事迹太过传奇,闻、慕的名声也随之鹊起。有那见识过两人本事的修士,一心一意要与两人交好。也有些人打听完青年们的状况,一口咬定,两个来历不明、师门不显的修士,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成就至此?……一定是两人有意传出风声,以此欺世盗名。
偶尔青年们低调外出,遮住容貌在茶馆里听书,还能撞到旁边人对自己的讨论。
信两人厉害的修士说:“我是没见过他俩,但当年两人在青州拍卖会上现身,一口气出手了几千把法扇、几千个储物锦囊,另有避水丹上百、其他零散法器不计其数。我侥幸在旁人手中购到一个他当时买的法扇,往后遇到险事,那把法扇助我无数,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
不信的修士就“嗤”一声,道:“你都说自己没见过人了,如何又知道那就是他俩卖出来的东西?几千把扇子、几千个锦囊,纵是各大宗门,都难有这样的手笔!你却相信,这么些好东西都是两个那会儿不过筑基的小儿卖的?”
前者:“有何不信?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后者:“哈。照我看,你正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才什么都愿意信。”
前者还要开口,这时候,旁边又插来新的话音。原来是旁听这场争吵的人加入战局,闹得场面越来越大……
闻渊、慕笙:“……”
闻渊看慕笙,见道侣面儿上没有半点气恼,更多是饶有兴致地听旁人吵闹。
他微笑了下,说:“他们可不知道你有多厉害。”
慕笙视线转来,跟着笑一下。对视当中,眼里都是柔软情意。
“主要是师父们厉害。”他说,“竟能想到直接让机关来做那些法器。”
闻渊:“师父们是不俗,你这个徒弟也实在聪明。这几年师父们在各地办的那些学堂里,多的是偶人们讲上十遍、百遍,都画不出一张符纸的人。”
他口中的“学堂”,是这几年许多仙城里涌现的新鲜地方。其中教导的东西说是与修行有关,却不像人们习惯的那样,从吐纳灵气之法开始。而是给学生们讲灵符、阵法的基本构成,再以此延伸,让没有修为的学生也能画出灵阵,甚至以这此为基础,做一些简单的工具。
一间间教室刚建成的时候,许多人奔着“任何人都能进入学堂修习”的名号去了。他们心潮澎湃,一个个都想象出自己日后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样子。大宗门挑徒弟总要看那劳什子“根骨”,修真家族更是远在天边。寻常人想要找一点机缘,太难太难。
可真满怀期待地开始听课,人们又发现,里头讲的都是一些极荒谬的内容。
无论能不能引气入体,学堂都会让他们做上唯有修士才能做的事……听听,这不是地地道道的骗子说辞吗?
学堂开始上课的第一天,就有人愤而离开。有偶人在,他们倒不怀疑建学堂的人是不是修士。但自己是修士,却还要用这种手段来愚弄旁人,着实可恨!
不过,也有人留了下来。
无论他们是相信了学堂讲的内容,还是纯粹无处可去,这批人都选择坚持。到现在,最初一批学生已经跟随偶人学了六七年,其中很多人都小有所成。也愈发领会到,办这个学堂的人是怎样用心良苦。
有时候,闻渊、慕笙也会在里面当当老师,给学生们解答些偶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各人有各人的天分。”慕笙想到这几年接触过的学生们,“雷虎是学不会画符,但他力气极大。后来偶人直接教他体术,他很快就引气入体了,还借此被金刚门长老收了弟子。还有谢六、王有福他们几个,现在在他们镇子上开了一家铺子,专卖一些学堂里教的小玩意儿,日子也过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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