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贺臻的课程安排少了很多,丢掉他最讨厌的马术课和无聊的脑开发训练,每个周末都能痛快地玩一玩。
喻沉没有想法,垂着小脑袋专注地摆弄乐高玩具:“不如,我们去爷爷家吧。”
或许是想起上次“无缘无故”这个词,喻沉特意补充道:“我们可以把在幼儿园画的画送给爷爷。”
前天,他们上了一节特色油画课。贺臻有艺术功底,画得最好。刚刚喻沉说的,就是把那幅作品,送给贺老。
贺臻明显对这个提议感兴趣,小跑着将裱好的油画拿过来,问向吃吃喝喝的胖宝宝:“喻沉沉,你觉得爷爷看到这幅画,会开心吗?”
喻沉嘬着果汁,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当然啦,你画的特别好看。”
贺臻满意地藏着笑,很快叫上李焕,安排司机带他们去贺老家。
贺老听说贺臻要来没多久,庭院里便响起欢快的脚步声——
“贺爷爷!我们好想你!”
喻沉拉着贺臻,仿佛贺老亲孙子一般,亲亲热热地凑到贺老床边。
贺臻抱着画儿,跑得满头大汗。
“爷爷。”
贺臻腼腆地喊了一声,贺老问:“这是什么?”
贺臻将画儿展示给贺老,喻沉兴致勃勃地说:“老大自己画的!”
贺老靠在床前,仔细端详着油画里向日葵的明暗渐变,咳嗽了两声:“小臻画得不错。”
贺臻的母亲是设计师,贺臻从小耳熏目染,艺术欣赏能力一直很不错。
“谢谢你的礼物。”贺老抬手,生活助理立刻把画接走。贺臻的大眼睛一直偷偷瞟着助理,直到看见油画被摆在床前左侧的花瓶后面,才暗暗松口气。
贺老喜欢下棋。他今天精神头还不错,吃完午饭特意邀请贺臻一起下围棋。
喻沉这是第一次见到围棋,爷孙俩下棋时,他就盘着腿坐在棋盘中央,带着小裁判的架势,严肃地绷着小脸观察两人。
贺臻很认真,手肘撑在棋盘前,轻轻托着腮,每一步棋子落下时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对于他来说,这更像是一种课后测评,检查他围棋课是否学得认真。
好在贺臻也是个做事认真的小朋友,除了脾气暴躁点,学习态度非常端正,所以围棋水平还是不错的。
下棋时,贺老时不时打量贺臻。
虽然棋盘上的局势对贺臻非常不利,但贺臻并不急,表现得很稳。
他眼底不由得露出几分欣赏。
这时,助理轻轻走进来:“贺老,二少爷来看您了。”
贺老依旧看着棋子:“让他进来吧。”
贺景泰进来时提着一套精致昂贵的古董茶具,当看到贺臻后,挂着的笑明显僵了一下。
“小臻也在。”
贺景泰笑眯眯地朝贺老点头:“爸,前天拍卖会,我看到一套稀有茶具,猜您会喜欢,特意给您带回来。”
“有心了。”贺老示意他坐下,又盯着贺臻:“该白子了。”
贺臻蹙着眉,犹豫着要下哪里。
贺景泰端起茶,笑呵呵道:“今天小楠也嚷嚷要来看您,我怕他打扰您,就没让他来。早知道小臻在,我就让小楠来了,两人也有伴儿。”
贺老声音没有起伏:“小孩子想来就来,没必要拦着。”
贺景泰点头:“您说得对,我让管家现在把小楠接过来,孩子想您了。”
…
贺景泰动作很迅速,没过多久,贺楠与三叔家的小孩贺凌一同被送到贺老这里。
贺景泰声音温和:“贺楠和贺凌他们俩一块上课呢,干脆一起接过来了。”
贺老这里很久没这么热闹。看着三个孙儿都陪伴在侧,心情格外舒畅。
下午时分,贺景泰回公司加班。在得知贺臻与喻沉打算在这里留宿后,以互相就个伴儿为名,让贺楠与贺凌也住在这里。
尽管贺楠并不愿意住在这里,但面对着贺景泰警告的眼神,还是假装激动地笑了笑。
有了贺楠与贺凌,贺老身边几乎被他们霸占。两人不是帮贺老捶腿,就是缠着贺老帮他们讲故事,身边几乎没有贺臻的位置。
贺臻也不在意,嫌他们聒噪,于是便带着喻沉去院子里看锦鲤。
天气虽然冷,但贺老家的池塘有保温技术,尽管是冬季,里面色泽靓丽的鲜红锦鲤仍然活泼嬉戏。
喻沉很喜欢,兴奋地喊:“大胖鱼!”
贺臻扶着围栏笑话他:“这叫锦鲤,代表着幸运。”
喻沉被老大普及了新知识,目光赤城且崇拜:“老大,你真厉害!什么都懂!”
贺臻挑眉:“所以我才能当你的老大。”
喻沉非常认同地点点小脑袋,像颗软绵绵的棉花糖,凑到贺臻身边糯糯地喊:“老大~”
贺臻:“嗯?”
喻沉:“我想喝着巧克力牛奶看大胖鱼。”
贺臻咕哝:“你又饿了?”
喻沉诚实地摇头:“就想喝。”
贺小少爷对自己认的小跟班毫无办法,只能充当小跑腿,回到房间里帮喻沉拿热可可。
而独自站在锦鲤池前的喻沉,忽然被两道不同的声线喊住。
“喂,爷爷让我们找贺臻进去吃水果,贺臻呢。”
喻沉奶声奶气地回:“他去拿东西了。”
贺楠与贺凌互相对视一眼,走到喻沉身边睨着他:“你是谁家的小孩儿?怎么没见过你?”
贺楠与贺凌已经上二年级,天然的身高优势加成,围着喻沉压迫感十足。
喻沉拘束地揣着小手:“我爸爸是酒庄的工人,我是他的小孩儿。”
“噗。原来是这样。”贺楠乐了,语气满是嘲弄:“贺臻怎么会跟你玩儿?是不是除了你,没人搭理他?”
“你胡说!”喻沉气得叉起小腰,“不许说我老大。”
贺楠依旧笑嘻嘻地盯着他,而贺凌则绕到锦鲤池旁,偷偷扭动着喷淋控制器。
“他算什么老大?”贺楠朝贺凌眼神示意,双手抱臂,“他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最后三个字彻底点燃了喻沉的小火苗。他抬起小拳头,肉嘟嘟的小脸严肃地绷着:“不!许!你!说!我!老!大!”
贺楠挑衅地问:“我就说!”
话音刚落,喻沉身后的喷淋突然朝他喷来。伴随着喻沉一声害怕地尖叫,几秒的功夫,喻沉从头到脚,小棉袄滴答滴答地全是水。
冬天的水有多凉可想而知。
喻沉头发湿淋淋的,冻得打哆嗦,而贺楠与贺凌哈哈大笑,脸上满是得意与不屑。
突然——
贺凌的笑声中断。
贺楠脸色一变,扭头望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贺凌竟被贺臻推倒,摔了个狗啃地。
喻沉扯着嗓子,奶声奶气地喊:“老大!”
贺臻抿起唇,冷漠的眼神犹如冰碴,迸发着愤怒的小火苗。
他们竟然敢欺负喻沉沉!
没给贺凌起身的机会,他动作利落地坐在贺凌的后背,重重给了贺凌一拳。
贺臻虽不如两个堂兄个子高,但从小学习跆拳道和武术,爆发力很强。
贺楠自知打不过贺臻,躲在一旁骂道:“贺臻,你是不是有毛病?到底谁是你的哥哥?你竟然为了他打贺凌?”
贺臻压得贺凌动弹不得,抬起头愤怒地瞪着贺楠:“他是我弟弟,你们不许欺负他!”
贺楠梗着脖子:“他是你哪门子弟弟?我们才是你的亲戚。”
贺臻冷哼一声,松开贺凌后一言不发地走到喻沉面前,赶紧帮他将棉袄上的水拂掉。幸亏喻沉的棉袄是防水面料,里面的毛衣倒没有湿。
喻沉被吓得不轻,牵着贺臻温热的小手,紧紧躲在他身后偷偷瞄着贺楠与贺凌。
另一边,贺楠将贺凌扶起来,安慰对方:“别理那死了妈没了爹的野孩子!”
贺凌气得要发疯:“堂哥!我要告诉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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