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勘抬眼。
却见连夏一根一根的掰开他的五指,像是丈量长度般一一数过,又像是在做兴趣选择。
最终选定一根手指。
拉近唇边,轻轻含入。
整跟。
宋勘呼吸陡然僵住。
可连夏却只吸了两下就失了兴趣,带着水意的指节被他殷红的唇吐出来,不负责任的肆意丢弃。
少年亮晶晶的眼睛瞅向宋勘,声音娇得不可思议。
“哥哥,我们去看日出吧!我想看日出!”
天气预报十分钟前才更新了B市整夜暴雨的消息。
可他就偏要去看日出。
被挑起的情绪只能依靠男人自己艰难的重新平复。
宋勘伸手抚过连夏的发丝:“好,去换衣服。”
“最爱宋哥了!”
连夏快活得从宋勘身上跳下去,白生生的脚踩着厚重的羊绒地毯一路上楼,少年气的身形一点点消失在楼梯尽头。
他肆意,不堪,顽劣,危险,引人沉沦。
他是一株要靠吸食人精血才能保持生长的毒花。
*
作为古都,B市其实的确有不少可以观看日出的最佳位置。
但彻夜降雨,只要不疯,几乎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出门。
好在暴雨在后半夜渐渐平息许多,
宋勘选了处不错的观景台,又联系相熟的哥们让工作人员给开了门,直接开车带连夏上了山。
山路蜿蜒,再好的车也容易打滑。
在缓慢爬坡的时候。
宋勘突然想,要是现在车子失控,他和身边的人一起坠山,大概也算是某种偕老。
到底舍不得。
纵然是夏季,车内的暖风依旧开得很足。
副驾驶座的连夏穿着宋勘的西装外套,本来苍白的脸染着几分淡淡的红,睡得没心没肺,格外香甜。
宋勘停下车,替他遮了遮衣角。
这片观景台是整个B市最热门的日出拍摄地,不少精妙绝伦的照片和视频都是出自这里。
而此时此刻,从前挡玻璃向外看去,唯有雨幕,不见星光。
距离日出还早。
距离天亮也同样还早。
也或许,这样的降雨,根本就不会日出。
宋勘低笑了声,拿出手机想再查查天气,却见屏幕上好几条未接来电。
还没来得及细看,最新的一条电话又拨了进来。
宋勘按了接听:“兄弟,这么晚还不睡?”
“在哪?”
瞿温书道:“舒姨找不到你,刚打到我这里。”
“我妈?”
宋勘一愣,往回翻了翻来电,“……刚在外面,手机静音了。有说什么事吗?”
隔着线路。
瞿温书电话里说话的语气要比平日更冷几分,像浸了夜里的寒意:“舒姨说,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情况。你和连夏在一起?”
身旁的男孩睡得不太安稳,眉梢似是轻轻拧起。
哪怕两人从小一个院里长大,两家人关系甚笃,宋勘依旧摸不太准瞿温书的性子。
他太内敛,只要他不想暴露的,外人永远无法窥见半分。
可瞿温书却又同样太善于处理人际,目光尖锐,不同的场合,如鱼得水。
宋勘不确定自己的话能不能骗过瞿温书。
可他还是开了口:“没,在外面喝酒,醉翻了,刚醒。”
宋勘听到了电话另一端的沉默。
相识十几年。
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如此沉默。
却也不过片刻。
“给舒姨回个电话,挂了。”
瞿温书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根本无意深究。
线断得干净利落,听不出一点犹豫逗留。
*
连绵一宿的降雨终于在天亮堪堪停了下来。
可惜雨虽然停了,天却依旧没亮起来,灰霾又阴郁,令人格外压抑。
方远早已经开车等在别墅前的绿地。
见瞿温书从门口出来,他赶忙下车,按惯例拉开车门,等待boss上车的同时,在心里快速回忆一遍等会儿要上报的各项事宜。
瞿温书身形颀长,五官一等一的出挑。
哪怕永远只穿管家搭配好的西装套件,也是个最称职的衣架子,因此每次进公司时都能被许多女员工偷偷拍了发在公司聊天群里:今日份老板靓照√,今日资本家专属鸡血√。
以瞿温书的脚步,从别墅大门从庭院绿地一般只需要最多一分钟时间。
而今天方远在心里背诵完了行程,还没等到老板过来。
他下意识瞧了一眼,却见瞿温书站在院里向旁边那栋别墅看了半晌。
上车。
瞿温书眉目如往,看不出端倪:“门岗那里停一下。”
方远赶忙点头。
卡宴停在保安室门口。
“瞿氏控股”掌权人这段时间住在“浣花壹号”的消息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保安队为此甚至加强了巡逻,生怕这位B市最年轻的权贵哪里不满。
保安队长抹着汗走到车前:“瞿总,昨晚是我亲自值班,您……”
瞿温书气度算得上温和:“宋氏小少爷昨晚回来了吗?”
按理说这属于客户的隐私,绝不容许透露。
可对面是传闻中最只手遮天,最难以揣度的瞿温书。
“没,小宋总的车没回来,我夜巡的时候,小宋总家一直没亮灯。”
保安队长小心翼翼道,“那个,瞿总,这件事能不能麻烦您……”
“他不会知道的。”
瞿温书露出个礼貌的毫无温度的笑意,“谢谢。”
*
早高峰的拥挤永远困扰着城市化的进程。
黑色卡宴顶配的身价和车后显眼的车牌为它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加塞,却也依旧在车流中寸步难行。
好在“瞿氏控股”这位最年轻的家主向来拥有强心针一般稳定的情绪。
而过分稳定的背后是不断汹涌抨张的野心。
“让刚才那人升个职。”
合上手中的文件,瞿温书道。
方远:“明白,我等等就安排他调职去个远点的地……还是让他直接回老家去?”
“从B市消失。”
瞿温书道,“任何后患,从一开始就别留下丝毫可能。”
方远:“明白,老板。”
一整夜的降雨让路面积水过多,车流极慢。
瞿温书翻看手机,看到了宋勘最新的朋友圈。
只一张照片。
没有人像。
镜头从纯黑的伞沿开始攀升,不断向上,拍到了一片阴霾的天空。
宋勘:他和日出。【照片】
瞿温书退出微信,点开庭书的账号。
置顶最上的一条是连夏给他的留言。
NY.夏:【照片】
NY.夏:想你想得睡不着,哥哥,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跟我连睡呀?
照片上是纤白的手指。
拍的清晰无比,拍到了上面隐晦的水痕,指尖泛红。
瞿温书目光沉下来,看了许久。
直到方远道:“老板,昨晚雨太大了,这不知道还要堵多久。要不要让秘书办推迟早餐和咖啡时间?”
“不用。”
“好的。”
方远犹豫了几秒,“老板,是不是空调太低了,你声音……有点哑。”
不是。
瞿温书滚了滚喉结:“如果你关系很好的兄弟被人刻意挑逗,勾引,诱惑。”
“为自己选了一个品性非常恶劣,表里不一,水性杨花,形骸放浪,糜烂艳丽,又千娇百媚的……妻子。你会怎么办?”
方远呆了下。
他在“瞿氏控股”这么多年,瞿温书从没有和他交谈过任何工作之余的事情。
今天突然这样一句,让方远觉得下岗警钟猛响。
“闲聊而已。”
瞿温书道。
方远并没有卸下一口气,一名好的助理绝不会轻易相信老板随口的任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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