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当即脸色大变。
原本高高在上的蔑视瞬间成了种全然的轻视:“你说什么?哪来的孩子??!连夏,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一个男人怀了小勘的孩子?”
连夏被出租车洗脑的思维终于在宋母宛如一秒的变脸游戏里脱离出来。
他狠狠端起面前的黑咖啡喝了半杯,脸色也是一变,凄惶又哀凉:“对,我们之间是有一个孩子。”
宋母:“???”
宋母脸都白了:“你在说什么疯话?!连夏,你要不要脸?!”
“你可以骂我,但不可以侮辱我和他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连夏捧着心口,“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自愿为宋勘做手术,现在孩子都有了。难道这还不能证明我对宋勘的爱吗?!”
“阿姨!我爱他!我爱他爱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山不转水转太阳不转我自转!”
宋母:“……”
宋母给整不会了。
她颤抖着手:“你……你……你在胡说什……”
“八千万。”
连夏竖起五根手指,“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但可以买个孩子。”
宋母简直快窒息了,她猛吸了口气:“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和宋勘他爸都看不上我,也知道你们这种家族不可能要一个男人生的孩子。”
连夏道,“我要八千万,现在,立刻,马上,打到我账上。”
宋母:“那孩子呢?”
“我自己处理,放心,保证不留任何隐患。”
连夏道,“我们可以签协议。”
宋母没说话。
男人生子,听上去就只有离谱两个字可以形容。
但在经济条件足够充裕的圈子里,这种医疗项目并非没有先例。
如果换做其他人来说,宋母觉得自己一定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可连夏是个疯子。
他艳丽,妖媚,擅长所有的勾引与挑逗,漂亮的男女莫辨。
而宋勘实在是……陷在其中。
宋母离席片刻。
回来时。
连夏笑眯眯的仰起头:“跟勘勘爸爸打完电话啦?”
他的神情里看不到对宋勘的爱,甚至连一丝喜欢都难以辨明。
就像丢弃一件用旧了的玩具。
宋母想起宋勘这段时间被关在家里的样子,心疼的快落下泪来:“我同意现在就给你转账,但还有一个附加要求。”
连夏双眼亮亮:“您说。”
“你不能留下孩子。”
宋母道,“还有,以后再见到宋勘,你必须远离他。如果不得不碰面,那请你不要再勾引他,挑拨他,可以吗?”
“没问题。”
连夏道,“我保证。”
一笔款项汇入户头。
八千万,上面写明无偿赠与。
连夏心满意足的喝完杯中最后剩的黑咖,站起身,突然道:“阿姨,虽然或许方式不对,但你的确很爱宋勘。”
连夏道:“你是个好妈妈。”
宋母一愣。
“可惜我没有好妈妈。”
连夏咧咧嘴,笑嘻嘻道,“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孩子,没有伞,就要把别人的伞撕烂。”
在极短暂的片刻。
宋母似乎看到了连夏眼底死寂的忧沉。
但只有那么一瞬。
连夏露出个近乎灿烂的笑容:“阿姨,你知道八千万除了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以外,还能买什么吗?”
宋母拧眉看着连夏:“什么?”
“买个教训。”
连夏挥了挥手,“再见,阿姨,我放过宋勘了。”
“祝您一生安好。”
*
虽然已临近入秋,但B市晚上的温度依旧没有下降多少。
连夏慢腾腾的拉着派大星走在灯火辉煌的路边,气温炎热,额边的汗水像是无休无止般的顺着脸颊一滴滴落下。
伸手一摸,却是冷的。
原来是自己在发抖。
这副身体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跑两步就晕,多走两步都会哮喘。
但没关系,他很有钱。
连夏去街边的711买了两盒烟,拆开盒,发现自己没带火机。
于是又转回去买打火机。
店员是个小姑娘,在连夏第二次进去后终于忍不住问:“你是……连夏吗?你看上去脸色好像很差,需不需要帮你叫……救护车?”
“谢谢,我只是在学习怎么演一个病人。”
连夏付过账,想了想,摸出钱包,将所有现金放在了店员面前,“送你。”
厚厚一沓。
小姑娘吓了一跳:“这我不能要 ,不能随便收别人的……”
“不是随便。”
连夏道,“是深夜奇遇记。”
店内的人推门走了出去。
店员姑娘看着面前的纸币,不知想到什么,拿出手机,点开一个群聊。
群名称——【劣迹艺人连夏今天死了吗?】
群里999+的未读信息。
不过现在已经到了深夜,不再继续刷新。
小姑娘犹豫了两秒,打了行字:“我刚刚好像在店里碰到连夏本人了,真人真的真的特别漂亮……但是脸色很差很差,好像真的身体非常糟糕。”
“他还跟我说话了,很温柔,我觉得他好像并不是新闻里说的那种人……”
下一秒。
【您已被移出群聊】。
随之而来的是私聊的谩骂。
“你眼瞎了吧?夏粉滚啊!去死吧!”
“笑死,洗地洗这个群里来了,你做梦呢?”
“去死去死去死!”
小姑娘只能开了屏蔽,悻悻放下了手机。
*
夜色正好。
连夏抱着自己心爱的派大星抽完了整整两盒烟。
然后猛猛不受控制的咳了一阵,零星咳出几点血沫,呕在十分干净的地面上。
路边有了流浪的老人走来,在连夏身边停下:“这是我的地方。”
“哎呀,相逢即是缘。”
连夏摸摸兜,没摸出能让的烟,于是只能往一边挪了挪。
钱包已经空空,但连夏很想与人分享自己发财的喜悦。
于是将自己手上的卡地亚戒指蒂凡尼手链和梵克雅宝挂饰一并取了下来,给了老人。
“你明天天亮就拿着这些去对接那家典当行,都是新的,至少卖个四十万,千万别卖亏了啊大爷!”
流浪汉接过东西,多了一丝兄弟情义,瞧了眼地上的血渍:“不去医院?”
“没用。不会好了。”
连夏抻了个懒腰,“我要去上班了,大爷,我们有缘殡仪馆见。”
流浪大爷:“……”
倒也不必如此有缘。
*
上班是不可能会去上班的,没有人会在半夜去为黑心老板打工。
连夏趿着步子拖着派大星刚走到街边,一辆黑色的卡宴就在他面前缓缓停了下来。
车窗下摇。
露出半张五官深邃,经常在员工八卦群流传的脸。
“玩够了?”
瞿温书看向他,“上车。”
连夏站在派大星后面,下颌抬了一下,高傲又骄矜:“提箱子。”
方远赶忙推开副驾驶的门:“马上来,连老师辛……”
“要瞿温书给我拎箱子。”
夜风将连夏身上的薄衬衫卷起边角,露出布料下的一片苍白皮肤和锁骨线条。
他指指点点,直呼大名,“瞿温书,我为公司出过力,流过汗,上过头条,让你赚那么多。现在只让你提箱子,你都不愿意。”
瞿温书端坐在车内,看向连夏。
忽而。
车上的男人笑了一下。
接着车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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