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用舌尖恬了一下。
“老公。”
瞿温书猛地一僵。
连夏终于逮住机会趁机逃脱,回身靠在瞿温书身上,细而软的双臂搭上男人宽阔的肩膀,像个孩子似的闭上眼睛。
“老公,难受,亲一下吗?”
男孩的话音还没平息。
男人却已近乎凶狠的压了上来。
别墅的午夜似乎下了场花瓣雨。
零落的香槟玫瑰汁水沁了满地,无助无声的挣扎哭泣。
纤白的葱指短促的扬了一瞬,想要逃脱,又重新被抓回,在摇椅沉闷又逼仄绵长的嘎吱声响里逐渐无力。
*
连夏终于获得了部分的自由。
薛定谔的自由。
指的是他重新获得了手机和电脑的使用权,但仍然没有任何出门的可能。
不过这样描述也不准确。
在瞿温书在他身边的时候,连夏是可以出去走走的。
当然,其余更多时候,他被娇养在销金窟的金笼中,使用着最贵的空气和水源。
他跟瞿温书像一对亲密的恋人,一起去看了别墅周边的名胜古迹,也看了建在不远处的顶级度假村,于是越发确信单凭自己,恐怕很难从这个地方离开。
不过没关系。
他会表演。
日子一天天的走过。
连夏和瞿温书契合无比的接吻,拥抱,像是爱意在生活的点点滴滴里不断蒸腾。
在某一天被瞿温书搂在怀里给他打领带时。
连夏接到了通越洋电话。
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是国外来的电话,因为连夏必须一边抵抗瞿温书的亲吻一边扣好领带夹——
等他好不容易送走瞿温书,接起电话时。
才听到那边的发音非常意式,甚至夹杂着几个意语词汇。
连夏的英语还算不错,意语纯粹文盲。
他只好告知对方请用英语重复一遍,才知道原来是之前他挂在国外中介上那个岛屿已经有了卖家,现在正在进行交易,需要跟他最后确认账户信息和户主资料。
天降横财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连夏开开心心的确认好信息。
中介像是随口问道:“连先生,在我们这边,前任主人一般会为新主人送上一份祝福。你有需要向新主人转达的祝语吗?”
祝福这东西一点不值钱。
连夏随口就来:“哦,那我祝他事业蒸蒸日上,爱情幸福美满。得偿所愿,拥有自己最爱的人。”
中介在那边转达过去,片刻后又道:“连先生,新主人说,很感谢您的祝福,但他的爱人现在不在这里,而是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去了别人身边。”
“啊,他爱的人这么辣鸡啊?”
连夏赚了钱后往往非常好说话,“没事,真的喜欢就去强迫,强迫不到就下药,只要肯努力,必定能胜利!”
中介:“……”
中介沉默片刻,想必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
“连先生。”
中介道,“新主人非常感动于您真挚的祝福,想要送您一幅画作表示感激。请问您资料上的地址如今还在使用吗?”
“不是诶。”
连夏想了想,“前阵子搬家了,我给你现在的地址吧。”
“收到,连先生。”
中介非常礼貌,“画作会由国际特快寄出,希望您会喜欢。目前岛屿收益已经全部支付于您的账户,请您查收。”
和宋勘母亲那儿骗来的区区八千万不同。
一个太平洋岛屿的价格让人咋舌。
连夏支着脑袋数了好一会儿零,才快乐的跑下楼,去香槟花园田里晒太阳。
最近正值换季。
连夏脆弱的身体已经又病了好几次,好在这套别墅里几乎配全了所有的抢救设施,连随时待命的医生都有六名。
瞿温书最近也有些忙碌。
据说是因为瞿老太爷也病了,医生说情况不妙,要求家里人特别注意。
这代表着连夏更加自由。
瞿温书不在家,就不会有人按时按点压着他理疗吃饭睡觉按摩。
他可以一只窝在一个地方,像只猫似的从早到晚。
玫瑰花田在风中摇曳。
连夏眯了眯眼,向远处望去。
这里走出去不到两公里,是一处还没有建设完全的村子,每天早上五点半会有大巴车来拉村子里的农户去农贸市场售卖交易生活物资和果蔬产品。
然后大巴会继续往前开,一直开出B市,到达市外的县城。
离开B市意味着离开现在所有的生活。
包括稳定的生活,甚至包括现在这套对他的身体机能维持最有效的房子。
或许以他的身体根本撑不住一个人在外居住,或许每一顿在寻常人看来美味的外卖都会让他胃部出血。
但无所谓。
他要自由。
他要很多很多的可以淹没自己的爱,要坦诚的拥抱和不断更新的血液。
可瞿温书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们没有一个好的开始,也不会拥有一个好的未来。
日暮垂垂。
黑色的卡宴停在如古堡般的别墅草坪外。
连夏跳进瞿温书怀里,以往苍白的脸上到底染上几分血色,显出种生机和活泼。
他用腿勾住瞿温书的腿,整个人都像是挂在男人身上:“有什么礼物?”
“有你爱吃的南城糍糕。但只能吃一块。”
瞿温书用左臂由下至上撑住连夏,右手压住少年的后脑扣下来,深吻。
直到连夏软了身子。
瞿温书才亲手拭干怀中人盈盈水意的唇,“明天有个慈善晚宴,你在圈里的熟人都回去,带你去玩,好不好?”
“好耶。”
连夏向来很爱热闹,眉宇间被养出来的骄矜自然又高傲,“你记得给我准备好衣服,所有都要早秋的高定。然后我要开你车库里那辆限量款的拉法……”
瞿温书神色越来越深,索性将人抱了起来。
正要往屋内走。
几名保安却开着巡逻车带一名快递员赶了过来:“瞿先生,连先生。”
瞿温书将连夏半按在怀里,目光很冷:“什么事?”
“是这样。”
保安擦了把汗,“这是国际特快的送货员,说是连先生到了一幅画,我已经确认了信息,的确是连先生的。怕耽误时间,就赶忙给送过来了!”
保安巡逻车上的确放了一幅画。
根据包装来看画幅应该尺寸不小,约莫长宽各三米左右。
包装的非常精美,就算经过长途货运,也没有丝毫损坏。
快递员将画从车上卸下来,客气的道:“因为画作保价贵重,还得请连先生当面检查确认,然后再签字签收。”
“哦。”
连夏从瞿温书身后绕出来。
画框上贴着国际快递的信息,邮寄人是那家中介,收货人是自己。
大概就是中介所说的那座岛屿的新主人所送的画。
也太客气了。
连夏熟练的从瞿温书兜里摸出把瑞士刀,对着画作磨刀霍霍:“那我拆了。”
外层的包装脱落,内里的画作包装在塑料膜布里。
快递员帮连夏一起拉开布膜。
瞬间,整张画的模样便清晰的显露出来——
那是一张色彩非常浓郁的人物画。
更精确的说。
那是一张……侵犯意味极强的油画。
整幅作品由厚涂风格画成,画风诡谲阴冷,色彩奇异壮丽。
一只黑色的蝴蝶翕动它巨大的羽翼,腾空而起。
翅膀上的金粉随之散落,在雾霾弥漫的深蓝色天空中斑斓四溅。
而蝶翼之下——
未着丝缕的男孩以近乎献祭的姿态瀑露于祭台之上。
半空中的来自东方的丝绸垂散而下,半遮半掩,却更像是某种引诱。
而正中央的少年像是必须依附于那只蝴蝶,才能保全自己最后的一丝体面。
祭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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