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总想狗带[快穿](35)
他不需要。
于是,家中仆人没人敢表露一丝关心,甚至比起老爷夫人来更为惧怕这位少爷。
这人太完美了,见着他就得反省自己今天做了些什么,仪容可规整,若是发觉了不妥,就生出了一种冒犯了徐小少爷的内疚感。
于是越发战战兢兢不敢多言,甚至还想自己要能缩成米粒大小就好了。
这时,有个人居然敢跑到他跟前扇风?
徐云舟和小厮如出一辙的惊讶,只不过面上不显,勉强看过一段话后,才挑眉看向倚着桌子为他扇风的余悦。
余悦特别理直气壮地道:“你看看你,这满头的汗,也不知道找小厮给扇扇。”
角落里缩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厮:“……”
徐云舟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揩揩额上的汗,张口就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余悦拖长了声音道:“必先劳其筋骨……听他瞎掰,你还小,这么苦下去会长残的,又矮又胖又挫,就跟城西卖煎饼的大伯一样。”
徐云舟皱了皱眉:“……”很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讨论他长残的可能性。
系统忍不住为城西的煎饼大伯鸣不平:“煎饼大伯这都能躺枪,他知道得哭。”
余悦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打个比方。”
徐云舟没说话,头偏向一边不理余悦,眼睛盯在兵书上,半晌也没能翻动一页。
这人真讨厌。
若是自己真矮了挫了,她作为自己的未婚妻能讨着好么?也不知道盼点儿好。
余悦在一边道:“这有些什么看头?”
徐云舟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铁马冰河,两军交战……”
余悦接道:“刺激?”
徐云舟涨红了脸,颤抖着手指着门:“出去。”
好好的一个冷淡自持的人就这么被撩炸了毛。
小厮一颗心七上八下,面上一片死白,主人过得不好,他们又怎么能舒坦得了啊。
可这秦家姑娘却是个脸皮厚的,仗着自己生得娇俏可爱,顶着那张婴儿肥的脸凑过去,却也不是很近,小指勾着小公子的袖摆,轻轻地摇着。
“好哥哥,你可原谅我吧,我刚才是打趣呢。”
跟只猫似的。
这幅情景被小厮看在眼里,心里想道,这要换我是公子,能给的我都一股脑儿地塞给她了。
徐云舟知道她是打趣,生气的却是因她那副耍赖的样子,哪里像个大家闺秀,简直就是世井赖皮。
让他又爱又恨。
这般无赖的模样叫人看了去,跌的可是她秦姑娘的份儿。
他却看得糟心,起先或是不明白,转念想到,自己喜欢的,自然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
可惜了他这番心思。
余悦这人却是活得肆意,可能是现实里憋狠了的缘故,在这个世界里,却想浪上一回。
反正年纪尚小,捅出篓子来顶多是被人笑话几句。
春去秋来,年华悄逝。
余悦到了十三岁时已经名满京城,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什么当街斗殴啦什么夜访青楼啦……
徐云舟越发冷淡自持,脸上不动声色,穿着白纹锦袍,浑身都透着冷冽气息,与繁华的京城有些格格不入。
老天爷大抵是偏爱他的,不顾余悦的意见,给了徐云舟俊美的外形,甚至还比余悦高出了近两个头左右。
气得余悦当日多吃了两碗米饭,导致夜里睡得不□□稳,对着系统哀叹连连。
“统统啊,我心里苦啊。”
系统牙都酸了:“……阳光总在风雨后。”
“那些汤汁儿好难喝呀,难喝就算了,我还长不高了嘤嘤嘤。”
由于秦府全府性命系于女装大佬一身,余悦每天不得不服下一碗秘药,维持着少女该有的娇小身形。难喝还不算什么,可这顶多一米六五的身高就让余悦有点内伤了。
而且,他还没有胡子!
但庆幸的是,每天早上该敬的礼还是如期而至。
这让从女装大佬慢慢地蜕变成了真的萌妹的梦里惊醒过来的余悦松了一口气。
但,有些时候,真的不大方便。
比如,上个月余悦躲懒以葵水来了的名义婉拒了想约他跑马的徐云舟。
结果,有次他刚进了徐府,接过小厮递过来的冰镇酸梅汤时。
白衣少年郎淡淡地开口道:“你今日有些不方便罢?”
余悦正凑在碗口呢,唇瓣感受到一丝清凉:“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最近都很有时间。”
紧接着被徐云舟夺走了碗,让小厮换了碗温热的红糖水。
余悦该明白的不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余悦抽抽嘴角:“……贵府这熬汤的速度果真神速啊。”
白衣少年郎翻着兵书睫毛也没抬一下,侧脸竟有些柔和,颇有点温柔的意味,声音却还是冷清清的:“我知道你要来这儿,铁定也不记得,特意让人备着的。”
余悦闻言闭了嘴,默默将红糖水一口气喝大半,品咂了一下,还挺甜的,徐云舟应当喜欢,于是手往前一递:“你尝尝。”
徐云舟什么也没说,便接过来喝尽了。
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模样,让余悦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我与将军解霓裳
再过一年余悦就该及笄了。女子十五及笄,便可嫁人了。
秦夫人曾拉着余悦的手哀叹道:“这可怎么办?”
眼看孩子拉扯大了,这纸终究包不住火了。
她或许是见余悦女装见惯了,对他态度也像是对女儿一般。
余悦十分别扭地让她牵着手,心道,还能怎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左不过就是一个凉凉的下场。
但秦夫人除了每日督促他必须喝下去的一碗药汤外对他还算不错的,他安慰道:“娘亲莫慌,我瞅个机会同徐云舟说一说,新婚之前诈死也就没事儿了。”
到时候,秦千云就死了,秦夫人两口子就不用总担心脖子上的脑袋不牢固,徐云舟还可以再觅良人,皆大欢喜。
而他余悦,估计还得琢磨琢磨怎么完成任务。
提及任务余悦就有点发愁,提高求生欲前提是徐云舟得有点不太阳光的想法。
但到现在,余悦都没发觉他有什么异状。
天之骄子,文武双全,父母虽然严厉了些但也算是美满家庭。
至于白月光?
不存在的。从余悦的观察来看,这徐云舟大抵是个冷情冷性的人。
没见着他对同龄男女有过青睐。
纵使他对余悦亲昵了些,却也是因为他们是圣上亲赐的良缘。
待余悦好是好,却不是寻常情侣的那般感情。
不过他这种性格,余悦算是他身边的特例了。
你总不能指望一个天天给父母板着脸问安的人能多给你一抹类似于笑的弧度。
每日,将军夫人看着自家丈夫和儿子板着脸交流时,都十分扼腕。
这不会就是面瘫瘫一窝罢。
但就目前来看,余悦还是可以指望指望的。
什么锅配什么盖,将军府上两口子见了自家儿子和尚书家的闺女相处后,从一开始的诧异到后来的习惯,基本心里都把余悦当自家儿媳妇儿来看了。
徐夫人心想,纵使她跳脱了些,但也是个聪慧机敏的好孩子,模样也生的可人,更重要的是,她还是头回看见自家儿子能像个活人烦恼一些芝麻大小的事儿。
反正也是御赐的良缘名分一概俱全,两个孩子能相处融洽已是不易。
遂在满京城的一片看好中,俩家父母在态度上也算是温和了。
秦夫人道:“你们俩这还挺像个青梅竹马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双眉皱着。
虽说秦夫人两口子对余悦的性别愁了十来年,却也从未在余悦面前说“你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这种话。
余悦只好转移话题,哄她道:“我听说城外寺里和尚种了株昙花,夜半时分开放,整个庙里的和尚都被香醒了。”
这话自然是有夸大的成分。
却极合秦夫人心意,转而笑了笑:“哦,那倒是难得。”
余悦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包油纸包着的昙花种子,献宝似的呈过去。
秦夫人解开看了看,心里一暖,道:“你有心了。”
余悦见她面上不再愁云密布,这才舒了口气。
秦夫人问道:“你这是从哪里得知的?”
余悦头皮一紧,想起了这是自己逛青楼时的收获。
这逛青楼也并非是为了嫖一嫖,不然他就该去小倌馆了。
里面的姑娘长得漂亮,说话又好听,他超喜欢这里的。
但徐云舟不怎么喜欢他去那儿,基本是知道了他的行踪便跟过去,在余悦旁边坐着。
余悦本来就是男子,纵使娇小些,穿起男装来也像是谁家的小公子。
于是这阵仗便有些怪异。
几个穿着清凉的姑娘一边弹琴歌舞一边拿眼睛往这两人身上瞟,时不时有些失误。
中间的那位低着头,双颊通红,乌黑的长发被撩至颈侧,露出成年男子单手可握的细长雪白的后颈。
曲有误,周郎顾。
余悦却听得有点糟心,酒也喝得不怎么畅快了。
但徐郎却是个不开窍的木头,从始至终只是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余悦,面上仍是没什么表情。
这时见他喝了酒,眉毛皱起来,抬手制止了姑娘们的表演,微微赏了中间弹琴的那个一个眼神。
那姑娘见这俊逸公子看过来,多半以为自己这是入了对方法眼了,却听得那人淡淡地问道:“她可是总在这儿喝酒?”
姑娘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却仍是老实答道:“徐公子自然是要饮些酒助兴的……”
余悦:“……”你放过我吧。
姑娘接着道:“但这些都是果酒,不醉人的。”
那位冷淡的公子看了眼桌边坐着的徐公子,只一眼,就让徐公子瑟缩了一下。
姑娘觉得有点奇怪,听闻将军府里的徐公子文武双全,眼前这个不仅身形单薄,胆子还不比兔子大。
可见,这京城里的流言果然是不能全信的。
余悦恨不得能将脸埋地底下去,表面上强颜欢笑地接过了徐云舟递过来的一枚眼刀,暗地里却拉着系统无限恐慌:“怎么办怎么办?”
系统嘻嘻笑道:“还有什么想吃的就去吃吧。”
有谁的未婚妻会用自己未婚夫的名字去秦楼楚馆的?
这感觉,十分酸爽。
但徐云舟又是什么人?
他愣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坐在原地,不数落余悦也不理睬他。
单方面的冷战。
余悦叫苦不迭,今天算是犯太岁了。这尊佛不请自来,听让他曲看美人的兴致全然消退。
他甚至有些心虚,对徐云舟低声道:“咱们回去吧。”
徐云舟不理他,慢条斯理地倒上一杯果酒,饮了一口,动作十分优雅,仿佛不在这利欲交缠的青楼,而是在某一处世外桃源,唯有高山流水才衬得起他这番风度。
几位姑娘不敢怠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徐公子的主心骨全在这位来历不明的贵公子身上。
中间那位姑娘将心头疑虑抛了,万不敢再生些旖旎心思。
那位公子不是她能沾上的人。
余悦只好央求道:“好哥哥,我们走吧。”
徐云舟这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不再看了?”
☆、我与将军解霓裳
余悦摇头:“不看了不看了。”
等二人前后出了青楼,徐云舟又淡淡地道:“我到不知秦家小姐何时改姓了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