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总想狗带[快穿](37)
“你如今这样,同女子一般生活了十几年,错过的又岂止是这十几年,这是我和你娘亲为人父母的不是。”
秦大人咬咬牙,极为郑重地对余悦承诺:“你且再忍忍,及冠礼徐府要办,我秦府也会办。”
余悦听了说不感动也是假的,而后三人又说了些话,余悦换上女装,又成了那个机灵古怪的秦小姐。
但也渐渐不去找徐云舟了,毕竟也得体谅一下父母的心情。
眼见着秋日将近,余悦没按捺住,偷偷溜去找徐云舟,还安慰自己“溜一次怎么能
呢叫溜呢”。
轻车熟路地进了徐府,拐进徐云舟的院子,只见徐云舟正在院子里练剑。
余悦看不大懂,却觉得这人同画中人一般,又感叹道,果真是同传闻一样文武双全啊。
徐云舟并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久没来了。
两人便如同寻常一般相处,倒也没有因此生疏的样子。
徐云舟将剑递给小厮,又接过余悦殷勤递过来的手帕。
两人吃了会儿茶后,又一同去了书房。
照常,徐云舟坐在书桌边,而余悦则是在榻上躺着。
徐云舟将书翻了一页,道:“我要去战场了。”
余悦:“……”你是认真的吗?
徐云舟继续道:“和父亲一起去塞北。”
塞北挺远的,此时快到了秋天,等快马加鞭地赶过去,正是隆冬,草原人由于游牧没有积粮,每到此时便到塞北边境城市打劫,他们自己称为“打猎”,打劫完便回到他们的草原上,只留下一座死城。
每每到了冬天,塞北总要添些新魂。
今年有点不同,徐云舟听自己父亲说塞北有异动,怕不是“打猎”这么简单。
将军培养自家儿子跟练手下的兵一样,严苛得很,甚至更为严苛。
他见是个机会,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儿子的意见,便决定带他去见见世面。
“仗不都是这么打下来的嘛。”他是这样对忧心忡忡的徐夫人说的。
“你可以吗?”余悦实在不能想象,还没到十五岁的孩子,居然要去打仗?
徐云舟扬扬手中的兵书,看起来不怎么排斥上战场。
余悦急了,又道:“那我都十五岁生辰怎么办?”
他实在不想让这么一个孩子上战场,刀剑无情,看过再多兵书,练过再多武功又能说明什么呢?
单就他的年纪和经验上,这些都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他软下声音,拉着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道:“你不去好不好?陪我过生辰好不好?”
☆、我与将军解霓裳
徐云舟自是不肯的,若是寻常时候,余悦腆着脸卖卖萌就能点头的,这次他却像是下定了决心,含糊地扯了个话题遮掩过去了。
余悦有点愤怒,感情他消停了那么久,是想来发大的,直接上战场送人头啊!
徐云舟看着余悦愤然离去的背影抿了抿唇,看了会儿兵书,没过一会儿又将书扣在桌上,幽幽地叹了口气。
近日里,秦大人经常忙到半夜,白天饭桌上就见着他眼下一片青黑,余悦曾找到他隐晦地提及,其实及冠礼并不重要,甚至都传递了自己也可以女装一辈子只求他和秦夫人能过一个正常人应有的生活。
但秦大人摇摇头,摸了摸他的发顶,望着窗外的绿意盎然,道:“我怎么能看自己儿子一辈子女装,还嫁给一个男人。”
他叹了口气,苦笑道:“你不必忧心,实则此番动作并非只为你一人。”
当日金榜题名,少年意气尚未消退,心中豪气干云,立志为为生民立命。
而后数十载宦海沉浮,最后却变成了自己以前最痛恨的无所作为之人,庸庸碌碌,为权势所倾。
这一次他想赌一把,以自己的乌纱帽甚至是项上人头。
余悦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了。
夏日暑热渐消,秋天便前后脚地紧跟了上来。
丫鬟进来时,余悦正拿着一本书装样子,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同系统聊着天。
丫鬟道:“小姐,徐公子求见。”
余悦连眼也没抬:“哦,不知是哪位徐公子?”
丫鬟抬眼看了他一下,谨慎道:“是将军府的徐公子。”
余悦将头往椅背上靠了靠,头上金步摇晃了晃,哼了声,道:“且让他候上一候,若是他问及我可说过什么话,你再问他改还是不改。”
“是。”
系统诧异道:“哎哟,这脾气还挺大。”
余悦摇了摇头:“哪能总惯着他,自己不惜命,还望被人救,我能救他这几次,我还能救他一辈子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那若是他这回还是不改,那你还要救他吗?”
“……还是,放弃他?”
余悦撇了撇嘴,颇有点冷漠地开口:“那就让他死吧。”
“不方便?”
厅内候着的徐云舟对一旁回话的丫鬟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丫鬟将余悦的原话说与他听:“小姐问你改还是不改。”
这话颇为离经叛道,但也隐隐带着一股亲昵感,丫鬟光是说出来,就已经有些窘迫,心里感叹,这小姐和徐公子是真的处得不错。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徐云舟点点头,对她道:“你跟她说,我不改。”言下之意,他绝对会上战场,一点退让也没有。
他自小便熟读兵书,练功骑射一日都未曾闲置下来过。
战场就是将军府里男丁的归属,他有徐将军在前引导,自然也不甘于屈居人后。
丫鬟将话传给余悦,余悦有点气又有点好笑,这人,哄哄他又能怎的?
他这般作为还不是为了他啊。
“那就随他去吧。”
余悦索性不理,只是拿着书看,却又没看进去什么,脑袋里头乱七八糟的,不时兀自微笑摇头皱,醒悟过来又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儿,在外人眼里就跟得了癔症般。
丫鬟进来通报过几次,说是徐公子正端坐在大厅,茶水纹丝未动,像是在等他。
而后,余悦听得不耐烦,便让她自己躲懒也好做事也罢,别来烦他了。
不想见就是不想见,再多通报他也是绝对不会心软的。
七想八想的,他突然对系统道:“统统!”
系统道:“怎么了?”
“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好感度可以刷!”怪不得他说什么徐云舟也不听,原来是有bug!
系统慢悠悠地解释道:“你俩还没出生时,就结拜为兄弟了。”
余悦惊呆了:“那也算?”
系统一本正经道:“古人就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界观是这样,你们这就算结拜了。”
“别的宿主也能这样吗?”
“不一定,每个宿主的标准不一样,任务也不一样,而且这也算是对你之前的努力的一种回馈。”
余悦心情好了起来,起身时才发现日头偏西,却不知道那呆子是不是还在原地枯等着。他抿抿嘴唇,踱步去往大厅。
原本脑中想到的徐云舟坐在大厅里,茶水都凉了,寒风裹着一片树叶刮过的凄凉场景却被桌前秦夫人两口子言笑晏晏的模样代替,而徐云舟正坐在原地,手边摆着糕点和冒着热气的茶水。
余悦对着系统嘤嘤嘤。
系统无比糟心地道:“把你脑中的那些东西统统给我忘了!”这时不时来一段简直跟抽风一样。
秦夫人两口子发现自家儿子把徐云舟晾在大厅里近两个时辰,便都过来看看,一是年轻人面皮薄别伤了和气,二是过来聊两句,试探一下他对自家儿子的态度。
毕竟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突然变成了男人搁谁身上谁也遭不住啊。
这一试探,便觉得这孩子是真的好,文武双全不说,还特别踏实,聊到后来甚至有一种他不能做自家女婿那种淡淡的遗憾感。
余悦这一出来,秦夫人便责怪他:“让客人等在这儿近一下午,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余悦一向乖巧,此时便装作不知,只是道:“我方才在房里睡着了,许是阿丽见我睡得沉,便没喊我。”
一旁的传话丫鬟阿丽:“……”小姐你当时可不是这样的。
秦夫人自是深信不疑,况且她也没想拿自己儿子怎么样,只是凶一凶他,让徐云舟面上过得去罢了,转眼又笑开:“你们聊,我让厨房做几个菜,云舟你便就在这儿用饭吧。”还没等徐云舟反应,她便已经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三人坐在桌前面面相觑,余悦坐在一旁当一朵粉红的蘑菇,而秦大人又接着同徐云舟聊了起来。只是二人碍于余悦在场,此时便只说一些兵法文才之类的,你一言我一语,二人竟然相谈甚欢。
余悦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徐云舟的见解如其人冷静沉稳偶有新锐之处,而秦大人则是阅历丰厚面面俱到,听起来也觉得十分有意思
用完晚膳后,秦夫人与秦大人离席,余悦送徐云舟回府。
晚风习习,两人并肩走着,街道两边夜市正在开张,灯火点点,近处大如拳,远处小如豆,闪烁不定,夜幕迅速笼罩下来。
余悦忽然转头对徐云舟道:“徐云舟,你说我俩什么关系?”
他本在变声期,由于药汤压制,虽然不是十分明显,却比寻常少女声音多些低哑。
听起来居然有几分低落的模样。
徐云舟听在耳中,心头微动,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弧度极小,像是鱼尾划过平静的湖面,刹那间又恢复成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偷着欢喜。
这个人从来都不会让他觉得无味。
她比寻常女子更为跳脱,当然,也更为直率。
什么关系?
青梅竹马算不算?未婚妻算不算?
余悦看着身边突然停下来的徐云舟,只见他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当你和他对视时,你会觉得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甚至,你也会发现这双眼睛就是你的全世界,它占据你的心神,让你轻易就下陷,沉沦。
徐云舟道:“等我回来娶你。”十五岁那场成人礼是赶不上了,但他战罢归家,无论荣辱,都会穿上喜服,带着丰厚的聘礼,来迎娶她。
他的表情还是淡淡的,一双隐在广袖中的手却是微微颤抖着。
他这才发现,自己确实也有期待。
这个陪伴了他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就是他唯一会娶的、也是唯一想娶的新娘。
余悦却道:“你不如等我成人礼一办,翌日便成婚。”也别去战场了。
这话听起来委实有些露骨与不知羞。
徐云舟却懂得他的弦外之音,问道:“你究竟是对我多不放心?我有能力,挥得动长剑,也谋得了战策。”
余悦却是十分严肃:“你才十五岁!你懂得什么叫生死,什么叫刀剑无眼吗?你面对一个活人挥得动你手中的剑吗?”他总是忍不住将自己现实里的十五岁同徐云舟的十五岁对比,这太残忍了。
可徐云舟却十分肯定地道:“我可以。”
“你谋的又是什么?”
他已经是将军之子,可谓是后半生无忧无虑了。于文才上,他自然可以投身宦海或是当一个文人雅士。当一位将军,刀口上讨生活,他谋的又是什么?
余悦从来没觉得徐云舟是一个热血丹心的人,他冷心冷情,世人在他眼里只余两种,一是身边亲近之人,二是无关之人。
“我谋的是天下太平,谋的是一身荣光。”徐云舟微微翘起嘴角,这次他没有极快抿下弧度,而是像世间每一位有志少年郎一般,说着自己的向往,“届时,我会让你风光嫁入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