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楚熙恨铁不成钢:“要你何用!”
他抱怨完,继续嘀咕:“体检显示结果很好,冬霁非常健康,这意味着……所有机能都是正常的。”
小孩会有青春期大人的烦恼吗?
蔺楚熙愁眉苦脸。
他声音低了下去,语气迷茫:“我最怕的就是,他更小的时候,不懂这些,被人占便宜了。”
他们遇到冬霁时,他“九岁”,有着十九岁的大人外表。
再早一点,再早几年,他显然更年轻,模样要更青涩。
无父无母的冬霁,会有人教他如何认识、处理好身体激素带来的起伏吗?
或者,换个说法。
有着大大身体,小小心灵的冬霁真的懂这些吗?
会有人趁机做些坏事吗?
蔺楚熙闭了闭眼,他再看蔺闻惜,只能叹息,想,还好他哥人品过关,是个响当当的无性恋。
要不然,他真的会痛苦到死——为安排冬霁和蔺闻惜的锦绣市同居时光。
……
眼下。
冬霁和袁帙微出门见面。
给蔺楚熙带来的最大危机,便是,他担心两人要上全垒。
这不行!
绝对不行!
他纯洁质朴、单纯可爱的冬霁,绝不可以!
一路飙车,蔺楚熙急得满头大汗。
他根据导航地点,开到……一间咖啡书吧。
青石板小巷深处,一间装潢精美优雅的甜品咖啡兼书吧的店面跃入眼帘。
蔺楚熙蹑手蹑脚。
他的车停在几百米外。
根据蔺闻惜提供的准确消息,他找到这里。
横断门窗上的艺术玻璃被日光照得盈盈,折射出的彩色斑点在石板路上挪动,犹如五光十色的彩蛇盘绕爬行。
蔺楚熙不敢作声,他凝眸看着开放大厅。
客人不多,三三两两。
其中,冬霁的身影最为显眼。
他身量很高,肩膀宽阔,腰身窄窄,哪怕穿着普通白衬衫,灰长裤,也足够彰显漂亮身材。
更别提,冬霁那张脸太过出挑。
他侧着脸,认真看书。
剔透眼珠,高挺鼻梁,饱满嘴唇。
是个典型的好看男孩。
蔺楚熙看得心生欢喜,有种“我家小孩初长成”的幸福与雀跃。
袁帙微一样在看书。
只是,他心思浮躁。
相约来书吧,他挑了一本杂志,翻看几页,便总要悄悄地看冬霁。
冬霁浑然不觉。
他读得认真。有疑难段落,让他困惑,于是,皱起鼻子,格外像是一只忧愁的、漂亮的小狗。
蔺楚熙看着看着,忽然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认为,今天这一遭恐怕不会有预期中最坏的打算——冬霁纯洁得如同棉花糖,至于袁帙微,他嫌恶厌弃地瞪了一眼,认为他这狐媚子一定是要勾引冬霁的。
蔺楚熙半蹲,他给蔺闻惜发了最新消息。
暂时安了蔺闻惜的心。
发完消息,蔺楚熙再看他们。
冬霁真的很认真。
袁帙微与他相约时,大抵带着青少年心动的期待。
冬霁愣是没接收到他每每望来,甜蜜的,温暖的情愫。
……
监视约会,正式结束。
蔺楚熙没出现在冬霁面前,他亲眼看着冬霁和袁帙微离别拥抱。
有着圆亮狗狗眼,又高又俊的冬霁笑眯眯地说,下次再见。
袁帙微和他身量齐平。
他看着他那张被光线笼罩,格外明亮,灿烂得让人情难自禁的眯起眼睑的俊脸,无奈地,轻轻地笑了一声。
“哥哥。”
冬霁亮着眼,“诶!”
袁帙微示意他凑近一点。
冬霁乖乖凑近。
比他小了一岁的漂亮男大,用抱怨的口吻道:“你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近又热。
冬霁眨着眼睫,袁帙微几乎想要时间再久一点,足够让他数清睫毛。
可惜,时间短暂。
只够袁帙微抱怨一句,以及,笑时猫儿眼弯弯,蜻蜓点水的动作。
“下次见。”
他用指尖点了下冬霁高挺、翘翘的鼻尖。
像是一个轻柔的指尖吻。
落在小狗湿漉漉的鼻子上。
……
蔺楚熙全程看下来。
他的心猛地上提,然后松懈,紧接着又是上提。
最终,在看到袁帙微并没利用冬霁乖巧听话的贴近,对他轻举妄动,只点了点他的鼻子后。
他彻底松口气。
蔺闻惜太忙,他刚开完会——这才是为什么他从翁羡口中得到重要信息,没有自己出发,而是将重任交给蔺楚熙的原因。
公司需要他管理。
闲人蔺楚熙必须担起责任。
孩子的教育、恋爱问题,触目惊心,必须警醒。
他将所见所闻告诉蔺闻惜。
电话里,蔺闻惜沉默好久。
他叹着气,工作带来的疲惫与情绪上的压力,让这个年长者语气艰涩。
“蔺楚熙,我想,我们必须要和冬霁谈一谈。”
蔺楚熙“啊”了一声。
他犹疑不决,“你要怎么说?”
蔺闻惜的语气平直:“当然不是说你我重生的事,也不是说,我们已经知道他真实年龄的事。”
换位思考。
一个九岁的孩子听到这样荒诞的说法,第一反应是什么?
蔺闻惜已经能想出几种可能:一,冬霁再也不愿意和他们见面,因为他恐惧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二,冬霁会跑,跑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三……
总之,都是不好的。
并非蔺闻惜杞人忧天。
一个深深的困惑,曾如悬日般,高挂于他的前世后半生。
蔺闻惜不明白,为什么冬霁在死前要对他说出自己藏了一生的秘密?
他左思右想。
倘若将冬霁往坏处想,那便是他刻意如此,他知晓蔺闻惜的弱点,明白他道德感高,若知晓纠缠十年的对手年龄虚假,与他相识相处,尚未成年……他会为此困扰一生。
逻辑看似合理。
可蔺闻惜认为不是的。
他见过冬霁在缄默无声时凝视他的目光。
一句话不说时,冬霁脸上的神情依旧讥诮冷漠,充斥着旁人眼中的威严艳丽。
但蔺闻惜分明辨出,冬霁瞳孔里隐隐藏着的哀色。
十年时光。
被欺骗足足四次后,蔺闻惜铁石心肠。
他认定,冬霁望向他的视线里,再多的情感波动都是虚假的,都是他为了扰乱他的心志,刻意如此。
冬霁是当之无愧的恶人,因而,合该如此,得到他厌恶深恨的评价。
蔺闻惜恍惚。
他抽丝剥茧,回忆着上辈子,有多少次,冬霁看着他,无言之际,面上冷酷,眸中哀切。
……
他记不清了。
唯有一次,印象极深,是蔺楚熙被冬霁亲手送进监狱。
法庭之上,蔺楚熙大骂着冬霁的狼心狗肺。他这个浑人弟弟爱憎分明,爱一个人时,捧出真心,绝不允许谁说坏话;恨一个人时,又是那样的尖酸刻薄,当得起藐视法庭的罪名。
冬霁一声不吭。
他没有掉泪,甚至,只是单纯的面无表情。
蔺闻惜见过冬霁最青涩柔软的一面,锦绣市半年时光里,他与他抵足同眠,同吃同住,清楚了解这人的神情变化。
法庭之上,他忍不住观察。
倏忽,蔺闻惜怔怔,他发现,冬霁看着蔺楚熙的眼神,带着哀色。
最后,蔺闻惜申请了法警。
拦下蔺楚熙更凶、更恶毒的话。
……
这些回忆,蔺闻惜不想向蔺楚熙提及。
蔺楚熙:“和冬霁谈什么?怎么说?不提你我重生,不提他的年龄秘密,我们还能说什么?”
蔺闻惜定了定神。
他说:“我最近查了下法律,关于收养。”撇去乱七八糟的一堆国际法、国内法,总之,他从犄角旮旯处找到某国关于收养孩子的年龄标准,非常宽泛。如果冬霁同意,他会立刻更改国籍,然后,收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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