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尧是赫赫有名的玩咖。
国外留学那些年,推特微博玩得很经常,回国后,更是志得意满, 时常发一些豪车美酒的帖子。
他的实名账号已有半月左右未曾发布内容。
吻合冬霁离开锦绣市回到京市。
以及,任务者尉陵出现在他身边的时间点。
冬霁将前后逻辑陈列,逐一理清, 慢慢思考。
他隐约觉得,这些很巧的时间点, 说明了尉陵处理了“丁文尧”这个错误。
冬霁并没有开口问,他默默把这个答案藏在心里。
只是,某些时刻,他情难自禁,会望着给他生活平静的任务者发呆。
……
尉陵无疑是个很好的同居者。
他沉默寡言,愿意替冬霁解决他做多的剩饭,从不抱怨其他,更像个厨余清理器/英俊摆件。
冬霁和他同居的生活很愉快。
唯一的问题在于。某天,他做饭时察觉到地面上、脚上的湿痕,此后数日,他紧闭的房门附近也出现了湿痕。
蔺楚熙安排的房屋装修精美,电器齐全。
客厅有中央空调。盛夏时节,冬霁会将空调打开,将室内保持在冰凉舒爽的温度。
这样的湿痕,不应该出现在干燥清凉的室内。
而这变化,来自于尉陵的入住。
冬霁难以避免地对尉陵产生更多的好奇心。
他的视线从上至下,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英俊男人。
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一米半。
尉陵安静无声。
祂压制着所有想要蔓延而出的触足,平静地接受年轻人类的观察。
年轻人类的打量,如同哺乳动物幼崽饶有兴趣、兴冲冲地张望,四处嗅嗅,左右打转。
是不让被观察者认为冒犯的打量。
硕大触足在人类躯壳里涌动。祂微微蹙眉,为真躯那些并不听使唤,同样好奇年轻人类,想要回应的触足们感到无奈。
“尉陵。”
冬霁开口了。
他没问丁文尧,只问自己现在最关心的事:“你有发现,最近家里总是湿漉漉的吗?”
冬霁脱离上一次任务,到达主神空间,并不是没有机会见识主神空间里利用积分可兑换的各种空间产物。
它们就像是系统为他捏造的成年人类躯体那样。
栩栩如生,是超越许多世界科技的产物。
冬霁只花积分买了一罐糖。
然后,匆匆踏入下一次任务。
但他记忆力不错,知道有的任务者会为自己的身体加一些现代科技无法解释的设定。
【魅魔】【美人鱼】【虫族】【仿生人】……
这是积分兑换中心,一闪而过的血脉列表。
冬霁很单纯,他以为尉陵是个带有其他血脉的任务者。
可能是条美人鱼。
相当英俊好看的那种。
冬霁看过童话书,越想越认为自己猜得对。
尉陵:“……”
这是祂第三次在年轻人类面前撒谎。
“我不太清楚。”
冬霁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但他已经猜到了湿漉漉水痕源自于面前的任务者尉陵。只说,“我不太喜欢潮湿,如果你有看到哪里湿了,拜托拖一下地。”
守护同居环境,人人有责。冬霁吩咐尉陵,十分得心应手。
他不再问。
祂不再说。
这个问题,默契地过去。
四下无人,无尽寂静。
祂沉静地放出所有蠢蠢欲动的触足们,冷眼旁观着并不全然听从主控的它们,在客卧家具上蔓延。
人类躯壳压抑了祂的能力。
祂的触足本可以将这个世界完整吞没。碾如尘土。
如今,它们蜷缩在小小的人类客卧里。
触足们发出悉悉索索的轻响,它们轻触彼此,回忆着不久前人类的气味,根据主控记忆,思考着那个特别年轻的人类的话。
“我不太喜欢潮湿。”
那根曾有幸接触到人类脚掌,并且留下湿痕的硕大漆黑触足缓慢地低垂下来。
似是沮丧。
祂挪转眼神,不愿承认,那是属于祂的一部分。
很快,它们低低地、以人类无法察觉的频率发出触足们的交流。
最终,祂低声呓语。
它们接受指令。
此后一段时间,冬霁的家都是干爽、洁净的。
那潮湿的水痕,消失无踪。
=
八月中旬,距离冬霁的生日还有10天。
蔺楚熙早早安排好场地,他决心要给孩子一个非常棒的生日宴——过了生日,冬霁就10岁了!
但他不可能将冬霁10岁生日宴写在宴会立牌上,只能怏怏不乐地选择20岁。
将生日安排的策划发给蔺闻惜。
蔺闻惜认认真真地看完一遍。
他给了意见:“我知道你想给立牌上的年纪改一改,但这太明显了。”
蔺楚熙:“你不想吗?”
蔺闻惜无言。
犹豫后,他说:“定制蛋糕时做点手段吧。”
蛋糕上的生日年龄弄错,可以推到蛋糕师的粗心大意上。
蔺楚熙愣了下,“你还挺聪明。”
这个想法不错。
他立刻找蛋糕店定制了【十岁生日蛋糕】,不能太幼稚,可也不能太成熟。
要最符合冬霁的年纪。
生日宴会上邀请的客人,成为两人思考的问题。
蔺楚熙蔫头耷脑。
他数来数去,感觉能来冬霁生日会的人数不多:“上次和冬霁聊天,他只和我说了几个想邀请的朋友。”
冬霁在燕宁大学校内玩的比较好的同级学生。再加一个目前人在国外的袁帙微。
蔺楚熙哀愁起来,他都有点鼻酸了:“小孩的朋友怎么这么少呢?”
“他好像没有很擅长交朋友。”
这句话说出口,蔺闻惜沉默了。
他叹息。
蔺楚熙眼泪汪汪的,“冬霁有打算邀请福利院的小朋友们。”可就算加起来,不到二十人。
蔺闻惜保持缄默。
心有千千结的蔺楚熙为冬霁伤心。
他的伤心根源来自:上辈子他没给冬霁过过生日,这辈子给冬霁过生日时,又发现他没什么朋友。
再一联想冬霁的真实年龄,他喉头梗塞。
“大学里的朋友们都是十九二十岁,他们比冬霁大多了。”明明有着相同的外貌年龄,可知道内情的蔺楚熙非常不忍,喃喃自语,“他们对冬霁而言,岁数差好多。”
友情可以不纠结年龄。
可发生在冬霁身上的事,实在难以言说。他以小小的灵魂,认识了年长的大人们——蔺楚熙想到前世,他和冬霁有足足五年的亲密时光,他非常了解冬霁的生活,足以说出上辈子的冬霁是如何孤单。
前世的冬霁并没有如星星福利院里的小朋友那般大的同龄的友人。
一个都没有。
说实话,哪怕是现在,福利院里的小孩们多把冬霁当作长辈,当作可亲可爱的哥哥,而非一个“同龄人”。
至于冬霁大学相处不错的朋友们,更是无法窥见他高大漂亮外表下小小的灵魂。
这样错位的人生,对于冬霁是常态。
蔺楚熙很伤心。
他迫切需要发泄自己:“真是操了,为什么会这样?”
蔺闻惜抿紧唇角。
冬霁的年龄,他的生日,成为他们疼痛的一个点。
每每想起,抓心挠肺,鲜血淋漓。
他们各自有着不同的,与冬霁生日相关的记忆。
蔺楚熙懊恼前世自己从没给冬霁过生日,只发点冰冷的金钱。
蔺闻惜曾有机会给冬霁过生日,但他错过了。
前世。锦绣市,半年出租屋里,蔺闻惜一无所知地度过了冬霁的生日。
后来,他精神状况转好。
是冬霁笑眯眯问他,“你的生日在什么时候?”
蔺闻惜答:“在秋天。”
锦绣市四季如春。秋天也像春天,遍野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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